第217章(1 / 1)

他这次出奇的听话,在何施的拥抱下,再次好好躺下睡觉,何施竟有一瞬间觉得他像个孩子,他十四岁就出来打拼,那时候他或许就没了童年。

封筠庭搂着她,何施感受来自他身上荷尔蒙的气息,两人之间难分你我,何施这时候确是睡不着了,被他这么一折腾,躺在他怀里看着他,忽然想起封筠庭穿着一身西装回来,好像连鞋都没脱。

她刚说完不许弄,封筠庭倒头就睡着了,何施拧眉从他怀中钻出来,费了老大的劲把他皮鞋脱掉,封筠庭发现怀里的人没了,迷迷糊糊地再次抓着何施的手臂,何施跌进他怀里,被压住。

何施再没精力起身,就这么在他怀里躺着,只是目光看向窗外,月上柳梢头,雨停了。

何施原以为自己还会失眠,但是没想到被封筠庭搂在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长夜中何施在梦里见到了久别的傅厮文,风雪交汇的渡口,傅厮文手中拿着勃朗宁,对准何施的脑门,“你跟封筠庭一起算计我是吗,施施。”

何施跟傅厮文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她想要朝着傅厮文的方向跑过去,风雪交加,这是东北,何施在雪地中踉跄,近在咫尺,却怎么都走不到他面前,“文哥,我没有,我从没对你藏半点东西,更没有跟他算计你。”

何施飞奔到傅厮文面前,冰凉的枪口抵着她额头,比风雪还寒冷,傅厮文的目光更冷,“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何施。”

何施怎么也想不到她深爱着的男人会那样怀疑她,一切就那么的逼真,他真的早就对自己有了杀心,何施是他光洁一生最见不得人的败笔。

就算是有一天封氏倒台,胜者为王败者寇,何施也难回到傅厮文身边,曾经委身与死对头的女人,留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徒增非议,他记住的或许只是何施那不光彩的半年,而忽略了何施为他提心吊胆地筹划。

在梦中傅厮文未曾开枪,何施伸手握着他的手腕,脸上带着冷笑,她所奢望的,想要回去的家对她来说多么冰冷,她自己又多单纯可笑。

梦中的渡口呼啸北风,远处驶来几十辆黑色的奔驰,还未曾反应过来的空当,何施松开傅厮文的手腕,下一秒傅厮文手腕力量一断,枪掉在地上,不远处从车上跳出的男人是封筠庭。

第295章 波折

何施辗转回头望,是疯了一样闯过来的封筠庭,何施跟他之间距离很远,像是鹊桥之畔,天各一方。

周遭喧嚣的海鸥低飞鸣叫,是波涛翻滚呼啸,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衣人,正悄然汇聚,封筠庭跟傅厮文对峙,要从他手中夺走何施,趁着傅厮文手中武器落地,何施毫不犹豫地奔向封筠庭。

她彻头彻尾地背弃了自己最初的爱意,与她长久缠绵的情节分道扬镳,舍弃前半生的执着,朝着心之所向奔去。

何施忘却了前尘往事,忘却了爱恨嗔痴,她走向眼前的男人,走向烽火狼烟中唯一护她周全的封筠庭,可是总是世事弄人,何施未曾发觉海上的滔天巨浪朝着自己席卷而来,是天意,是造化弄人,马上就要跑到封筠庭身边时,她被巨浪卷进海水,脚下不稳,何施直接跌倒,何施大声喊着封筠庭。

封筠庭不顾跑来手下的阻拦,冷风中脱下黑色夹克衫,一头扎进水里,朝着何施的方向游过去,何施落水的瞬间,他没有片刻的犹豫,何施在冰冷的海水中望见不远处的身影越来越近,但是浪花袭来,两人相隔再次远离,知道何施看不见他的踪影。

仿佛是在茫茫人海中,终于走散,再难相聚,何施也被巨浪卷在里面,再难呼喊他的名字,知道难以呼吸,何施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差点尖叫出声,伸手一抹,脸颊上有浅浅的泪水。

何施伸手一抹,便干净了。

只是抹不掉的是她梦中傅厮文的模样,他对着自己冷若寒冰,毫不留情的画面,想要结束她生命时的决绝,是何施越闭眼越清晰的记忆。

她好害怕,害怕会有一天成为现实,她蜷缩在被子里,安抚着自己那颗不安跳动的心,何施深呼吸,目光放空了看向窗外,只是天还没大亮,只是隐隐约约的光芒照进来,仿佛眼前一切的寂静都是她做噩梦的证明。

喧嚣一梦,梦醒后安静祥和,昨夜的大雨停了,窗外刮着几缕微风,徐徐吹进来,乳白色的帷幔飘起,带着湿润的风贴在何施脸颊。

半晌后太阳升起,是日出,落在何施不安的身上,似乎是梦中惊醒的无助,又是对他日迷茫的挣扎,何施发呆了很久,才感受到身边的温暖。

何施转身抱住封筠庭,钻进他怀里,小鸟依人,封筠庭已经睡醒了,靠在床头抽烟,封筠庭对何施很温柔,他起得早不管是洗漱还是穿衣从来不会吵到何施。

有时候公司的事情忙,他需要很早起床去处理,都是自己悄悄出门,何施睡觉轻也感觉不到声音,只是醒来后身边空空荡荡地觉得有些失落。

但封筠庭不忙的时候也醒得早,但会赖床,躺在何施身侧抽烟,也很安静。

封筠庭手中夹着一只抽了一半的中华,他生得白,睡醒之后皮肤更好,在阳光中干净不染纤尘,何施搂着他赤裸的上半生,埋头在他怀中,温声喊他名字,刚睡醒声音有几分沙哑,但是又好像带着委屈。

封筠庭捻灭烟蒂,双手将何施抱在怀里,安抚着说:“把你吵醒了?”

他未曾吵醒过何施,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柔致厮。

即便封筠庭驰骋在杀人不吐骨头的声色犬马中,但他从未伤害何施分毫,他是商海沉浮中的佼佼者,他的阴谋计策无出其右,但是他未曾对何施用过,何施知道他坏,但却痴迷他的不择手段,偶尔见到他不经意间的孤独和柔软,何施说不出的心疼,他并非大罗神仙,他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只是他不轻易流露,何施愿意为自己见到他无助和脆弱会开心,会自认为找到他的弱点,但事实并非如此,何施心里要比他还难受。

“下次不会喝多了,别怕。”

封筠庭的手稍稍搂紧了何施的肩膀,她窝在封筠庭怀中听话地点头。

封筠庭脸上似是有愁容,何施从未见过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喝多,商场上虽说有应酬,但是以他的酒量和算计,只有别人喝多了的份,却没他喝多的时候,或许其中有难办的事情。

何施没问,封筠庭淡淡地开口道:“还记得瑞鑫吗,现在瑞鑫破釜沉舟,他们老板将自己的闺女送出去赔了三天三夜傍上国外的老板,换来了钱财,再次挽救瑞鑫,就是准备向我报仇,再次过河拆桥摆他一道,他们老板不死心,舍了孩子,而且这位国外老板的身份,是傅厮文的人。”

何施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封筠庭原本是想要遏制瑞鑫,让他们对傅厮文心生怨恨,毕竟傅厮文才是他们老东家,但是封筠庭也没想扶持瑞鑫,因为瑞鑫根本没有太大价值,若是他真掏钱投进去,会是无底洞。

但是这招空手套白狼,失算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傅厮文竟然另有安排。

何施没想到其中如此波折。

傅厮文显然没有相信她给的情报,封氏账面上的误差被何施缩小了,傅厮文表面上听信了,实则未曾信任,他还是想要对封氏追逐,即便是封筠庭手底下再多的产业,但封氏依旧是他根本,是他坐稳商会主席的根本原因。

傅厮文知道打蛇打七寸,还是针对傅氏,这次更是下了血本,瑞鑫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再怎么投资进去,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后来毛都不剩,傅厮文这件事办得巧妙,未曾自己出面,而是找了别人,虽然封筠庭知道那位国外的老板是他的人。

但是瑞鑫未必清楚,毕竟傅厮文当初也是落井下石没管瑞鑫死活,他还是忌惮着瑞鑫会东山再次之后跟封筠庭联手杀他个回马枪,所以干脆没出面,让瑞鑫只记恨着封筠庭的近仇。

何施伸手为封筠庭盖好被子,问他:“昨天为这事奔波,可有着落了。”

何施得小手细腻,封筠庭淡淡地开口说:“有些进展。”

何施点了点头,装作对他很有信心的样子。

第296章 出门

何施心中清楚,封筠庭办事从来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今日的有些进展,或许就意味着没进展。

傅厮文办事从来计划周密,他若是没人准这件事有门儿,他不会贸然露出马脚,就像是瑞鑫这件事,他大抵是在暗中计划了很久,只是现在才被别人知道,他不打没准备的仗,况且现在的战役如此紧张,他更不会随意出手。

若不是真的能够将封筠庭绊倒,傅厮文不会大费周章,将国外的商人牵扯进来。

何施伸手轻抚封筠庭脸颊,十分温柔地开口道:“昨天晚上怎么醉了,下次不要喝这么多。”

封筠庭似是有几分疲倦,应声答应说好。

封筠庭直起身子,从床头拿起干净的衬衫,何施起身帮他系着领带,问他晚上是不是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