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百川很烦躁,这几日家?里的碳用完,只能用火盆,可?用火盆又?要开?窗,又?冷又?呛的让他格外不爽。
但应大河整日喝闷酒,王容去了应清屋里不出来,也就做饭的点给他们炒个菜,别?的什么也不管。
眼看?到了腊月三十,午饭竟连肉也没有,他用力拍桌子瞪王容:“小爹,不就是?应戾眼睛里的黑色是?胎记,你用得着这么伤心,别?忘了他和咱家?断了亲,他早就不是?咱们应家?的人。”
王容一听这个就坐旁边哭,这几天他一睡觉就做梦,梦到应戾刚学会走路时来找他抱,他当时不但没抱,还嫌恶的把应戾丢到了院里。
他现在是?醒着后悔,做梦也后悔,现在恨不得吞一颗后悔药吃,“可?应戾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应百川撇嘴:“那应清不也是?,小爹,我怎么没看?到你为应清哭?”
“你不就是?看?应戾是?猎户能挣银子,可?你别?忘了,猎户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山上。小爹,我就不一样,我再读两年,到时考童试一定能中!”
王容被应百川戳中心事,他好像是?没可?惜过应清断亲,那、那也是?因为应清和离了,让他在娘家?那边极为难看?,上一次过年他回去,被家?里人数落了好几顿。
没等他再想,另一个屋里传来砸东西的声儿,王容缩了缩脖子,不太敢进去。
应大河以?前对?他还挺好,自从前几天知道应戾眼里是?胎记,应大河便喝上了酒,酒一喝多,见?了他就打。
挨了打,身上疼,王容也害怕。
恍惚间,他想到当初应清被王成峰第?一次打时跑回了家?,他是?怎么劝的。
忍一忍。
忍一忍就好了。
忍一忍什么都有了。
“小爹,忍一忍,等爹不生气了,他自然不会再打你。”应百川拿出书,眼眸中似有笑意。
王容再也撑不住,倒头晕在地上。
应百川一愣,认为晦气,把王容拖到应大河屋里放在床上,闻着满屋酒气他皱眉,却又?懒得说,摇摇头回屋里。
他看?着书,听到其他屋的动静,把棉花塞进了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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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里,天一黑人们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映出了门前的对?联和福字。
阮乐端菜进屋时鼻子一凉,抬头看?空中竟下起了小雪,他呼了口气,嘴里吐出一阵白雾,他脚步轻快把菜放在桌上。
今年除夕夜大部分菜是?应清做的,不仅看?着好看?,闻着也香,阮乐和王雨同时盯着一桌子的菜深吸一口气,而?后一同道:“香!”
应清把最后一盘饺子端上来放在最中间,旁边有酸菜鱼、红烧兔肉、辣子鸡丁、萝卜剁羊肉、炸春卷、酸辣肚丝汤、小葱拌豆腐和米酒。
阮乐越看?越馋,大饼也闻到味喜形于色地趴在凳子上看?桌子上的年夜菜。
“这不是?你的。”阮乐笑着捏了捏大饼耳朵,看?应戾端着一盆子煮熟的羊腿过来,指了指大盆,“那是?你的。”
大饼高兴的疯狂甩尾巴,还跑过蹭了蹭应戾的小腿。
应戾笑骂:“狗腿子。”
四人坐下,那边大饼看?到后忍住上去啃的欲望卧坐着,阮乐在几人看?他时,他看?向应清。
应清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阮乐用力点头。
应清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语气不稳道:“年夜凡、咳年夜饭好了,大家?开?吃。”
阮乐和王雨同时拿起筷子:“好耶!”
几人吃饱喝足嚼着山楂丸听外面的炮声,歇了会儿,阮乐和应戾拎了几盘菜出去,应清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没拦着。
今年除夕夜在外面的人看?到阮乐和应戾去往地里时,村民们不仅热情打招呼,还让阮乐给他们带声好。
阮乐一一应了,到了坟前,阮乐把吃的一一摆好,空中雪花飘落,阮乐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身边人听到。
应戾在阮乐停下后补充了几句,而?后俩人再次磕了头,手拉手在雪中漫步回家?。
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放鞭炮,阮乐今年有了长进,至少知道点了火要跑。
等他钻进应戾怀里,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炮声,没忍住抬脚偷亲了一下应戾。
而?正好看?向这边的应清红着脸默默扭回去,他捂住雨姐儿的耳朵也笑得开?心。
王雨胆大,也想放鞭炮,应戾给她找了个小的,一声响。
随后应戾又?搬出今年新出的炮,听说到了天上会开?花,可?好看?了。
这次是?应清放的,他小时候不敢玩,后来长大也跃跃欲试过,但轮不上他,谁知到了如?今这年纪,竟还能放一次。
火花燃着引线,似乎也让应清的心随之?燃烧,他心跳加快跑去后面,不一会儿,一声响由地面飞到高空,而?后发出灿烂烟花。
几人惊喜看?了看?彼此?,一个接一个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虽转瞬即逝,但这一刻的绚烂铭记于心,难以?忘记。
晚上几人守夜,雨姐儿熬不住,应戾便说不如?各自回房睡。
阮乐回屋还在兴奋,直到被应戾压在身下,他无辜眨眨眼。
应戾啄了下他的唇:“今晚你吃我豆腐。”
阮乐搂住应戾的脖子微微起身,“那不正好,你今晚可?吃回来。”
应戾闻着乐哥儿身上的轻微酒香,暗自思?索偶尔小酌几杯,也是?有几分情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