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苏欣也上前打了招呼,“早闻修文哥高中,还没来得及贺喜。”

还没来得及聊两?句,门外?来了一个嬷嬷,在何苏欣旁边嘀咕了两?句,何苏欣脸色一变,又跟王廓交耳了几句,只见王廓的脸色也不太好?,问那个嬷嬷,“真要来?”

嬷嬷连连点头。

王廓叹了口气?,说道,“来便来吧,赶紧去把别?房有力气?的都?给叫来,以防万一。”

何苏文好?奇,便问道,“谁要来,这么大阵势?”

何苏欣得到王廓的示意后,小?声说道,“侯爷。”

除了李林兰,其他人听到这话后都?面露难色。

他之所以会主动来这种纨绔子弟的宴会,不过是想借机与?侯爷搭上话。可方才?他已?经环顾了四周,都?是些年轻人,他有些失落,但是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儿子过生辰,老子不一定要出席。

现?下听说侯爷要来,他自然是心头一喜。但他也注意到气?氛不对劲,不过出于?礼仪,不好?相问。

待各自散开后,李林兰这才?有机会从何苏文那里得知,原来大家这么怕侯爷来参加,是因为侯爷得了癫狂症,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再?加上又是个练家子,每次都?需要好?些体力精壮的小?伙子才?能摁住,所以平日,府里都?不放心侯爷出门。

但侯爷又偏是个爱热闹的,平时清醒的时候,知道家里哪儿有宴会,一定要出席。

前段日子侯爷的癫狂症愈发严重,本以为王廓的生辰宴可以幸免于?难,这才?同意了何家带一个外?人前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李林兰也是读了几年医书的人,他心里一合计,一会儿宴会上,他给侯爷把个脉,说不准能看出个啥。

但他没得到这个机会。

因为李林竹也来了。

侯爷不仅与?李林竹的祖奶奶是故交,而且侯爷的病一直都?是祖奶奶问诊的。不过祖奶奶一到夏日便身上不爽,所以这段时间,侯爷有啥不舒服,也不会去叨扰老太太,就会传唤李林竹。

他自认,医术上,他也胜李林竹一筹。只是这些侯府官门,都?更喜欢找李林竹问诊,也不过是因为他有长辈的托举。

不似他,万事只能靠自己。

但这些小?心思都?在之后邓小?娘子与?他私谈被何苏文撞破后,烟消云散。

跟攀谈侯爷相比,哄住何苏文才?是当务之急。

当下,他找到何苏文,解释了几句,那小?娘子又信了。

他就说,找娘子还是要找何苏文这种蠢钝的,好?掌握,说啥信啥。

任白芷那种人精一般的,也就是李林竹那个蠢货当个宝。

*

宴会结束后的第五天,李林兰便收到了侯爷大儿子王厚的邀请,又一次去了侯府。

不同于?之前那次宴会,王厚是直接派了自己的马车来李家门口接他。当时他刚回到家,还来不及换下官服,便匆匆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他脸上难掩心中的得意,尤其想到嫡母何氏听说是侯府的人来接他时的那个复杂的表情,他竟然觉得有些扬眉吐气?。

所以说,再?聪明的人,都?会有被情绪冲昏头脑的时候。此时的李林兰并?没有去细想,为何这与?自己素未蒙面的王厚,会大张旗鼓地派自己的马车来家中接自己。

到了侯府后,与?之前参加生辰宴不同,李林兰这次是在正门下了马车,然后直接从正门走进了侯府。

在门口还正碰上了在此等候回话的上司,李林兰礼貌地作了揖后,便在上司的瞩目下,被直接带进了侯府。

进了侯府,他被安排到了一处厢房,里面还摆设了各色茶点。带他进来的下人也没有一句多?的话,只请他在这里等着。

这一坐,便是一炷香的功夫。

终于?,李林兰听到了门外?有动静,门还未被推开,便听到一个男子用西北口音说道,“我来迟了,莫怪莫怪。”

来人正是王韶的大儿子,王厚。

李林兰本以为王厚作为王廓的长兄,至少三十出头。可眼前这人,看上去比自己长不了几岁,除了皮肤黝黑了点,大约是常年在外?带兵的缘故。

李林兰连忙作揖,说道,“在下马行街山水李家,李修文,见过王校书。”

这王厚,因从小?随着王韶在外?打战,当初获胜后,也借着父亲的光,没有参加考试便得了一个小?官职,校书郎。

“不愧是读书人哪。”王厚倒也不回礼,大大咧咧地坐下后,便把李林兰方才?没有动过的糕点,往嘴里塞,“可有表字?”

“修文。”李林兰不敢在礼数上怠慢,虽然对方并?没有官职,可谁让他有个好?爹呢。虽然当下他官职不如自己,但却是能在官家面前说话的人。

“修文,好?字。”王厚吃完后又吃了口茶,笑道,“叫我处道吧。这些糕点不合口味?”

李林兰连忙拱手解释,“不,在下只是不喜甜食。”

王厚点点头,笑道,“也罢。”

李林兰见他没有后话,便小?心地问道,“敢问处道兄,今日约我前来,所谓何事?可是因为侯爷?”他猜测道。

谁知此话一出,王厚方才?还笑呵呵的脸上马上有了杀意,“怎讲?”

李林兰心头一紧,说道,“赎李某愚钝,除了前几日偶然在之牧的生辰宴上,李某实在想不起,与?校书有何渊源。”

王厚看了李林兰许久,方才?大笑了起来,“修文兄过谦了,年初进士甲等也就二十人,修文兄便是其中之一。又因与?何家小?娘子青梅竹马的情谊,拒绝了邓御史的青睐,从一而终。有才?有德,乃天下读书人的典范哪。我等草莽,自然是仰慕的。”

李林兰依旧不敢松懈,说道,“过奖过奖,徒有虚名罢了。”

王厚饶有兴趣地问道,“虚名不要,可是惦记着些利?抑或是,权?”

第54章 祸水东引 校书言笑藏阴谋,捉奸不成验……

李林兰被这意味深长的话?惊了一下, 赶紧解释道?,“校书说这话?,可是折煞在下了, 都是天子门生, 都是为官家做事,哪儿在意什么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