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隔壁二哈欺负自家双双的画面,眨眼间?,那画面变成了二哈对?双双穷追不舍的模样。
不会吧???
她好不容易把自家这只?单纯忠犬训得服服帖帖,同意不和离了,这就被外?面的二哈盯上了?!
任白芷果?断打断两人针锋相对?的目光交汇,她就知道,这两人碰面,准没好事!
她一拍桌案,示意黄彪收起?那副不正经的笑意,语气果?断:“少废话,赶紧把这几?处再演练一遍,明日?上公堂,谁都不能出错!”
黄彪慢悠悠地转过身,嘴角仍噙着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听娘子的。”
这声?“娘子”二字落入耳中,李林竹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跳,眼底掠过一丝暗色。他定定地看?着任白芷,似乎在等她反驳,然而她此刻全神贯注于案牍,丝毫未察觉身旁人的情绪变化。
黄彪的目光扫过李林竹,瞧见他压抑着情绪的模样,心下越发觉得有趣。
他轻轻咂舌,漫不经心地凑到李林竹耳边,小声?道:“李兄,明日?这一仗可不简单,若是输了,任娘子该多伤心啊。”
李林竹淡淡地睨他一眼,嗓音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她的事,我自会护着。”
“可惜啊。”黄彪慢悠悠地踱步上前,语调意味不明,“这几?日?,是我帮着筹谋对?策,你?瞧瞧”他指了指案上的文书,又勾唇笑道,“这一笔一画,可都有我的心血。”
李林竹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盯着黄彪的目光陡然深沉。
这话,分明是在挑衅。
任白芷终于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抬眸一扫,怎么还在互相撕咬?!
她果?断伸手,一把拽住李林竹的袖子,将人往书案另一侧拉了拉,像是在他们之间?划清界限:“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把正事做完!”
李林竹低头看?着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手腕处带着他送的镯子,镯子上的镶金样式,好像是个?竹节?
他眼底暗色稍缓,似有意无意地牵起?她的手,指腹摩挲过镯身,语气故作随意:“我送你?这镯子你?日?日?戴着呢。这竹节,是你?要求镶的?”
任白芷微微蹙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在意这事,但仍是点了点头。她的心思还在案牍上,明日?的官司至关重要,可李林竹的目光却?落在她指尖,深邃而隐忍,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翻涌未明。
就在这时,门外?骤然响起?蔓菁焦急的声?音,打破了书坊内微妙的气氛。
“大娘子,姑爷,不好了!刘家派人来?家里了!”
第65章 蔡家 意外之援何所求,交易暗涌心头愁……
两人疾步回府, 任白芷一路沉吟不语,眉心微蹙。
此案势力上,本该是刘家占优, 刘少卿甚至还特意旁敲侧击地试探过?, 为何偏偏在开?庭前夜,刘韵会主动上门?其中蹊跷, 实在耐人寻味。
回到?李府, 方踏入正厅,便见厅中已然?坐着一行?人。正首而坐者, 正是刘韵。
她一袭绣金边的深色襦裙,发髻整饬, 举手投足皆带着雍容之态。虽已至中年,却不显颓色, 目光落在桌案上的文书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白芷,夜深了还在忙,看来这官司, 你是志在必得啊。”
“刘大娘子夜里登门,总不会只是来看我如何准备官司的吧?”任白芷神色从容,语气淡淡, 不卑不亢。
刘韵轻轻一笑, 抬手示意随行?之人退下, 随即自顾自落座,语气不疾不徐:“我就?喜欢白芷你这爽利的性?子,既如此,我也不兜圈子了。你我各退一步,这场官司, 何不就?此作罢?”
闻言,任白芷眼底划过?一丝疑色。
和解?若刘家当真有意和解,怎会拖至今日?当日舆论风声初起,正是最好的平息时机,可他们偏偏任由事?态发展,如今临近开?庭,忽然?改了态度,这其中缘由,恐怕并不简单。
她并未急着答话,只静静看着刘韵,等她继续开?口。
刘韵轻叹一声,终是道明来意:“刘记愿出两千贯,买断你此后?所有分红,但你需登报声明,此事?不过?是误会,以正刘记金银铺的声誉。”
“仅此而已?”任白芷眉梢微挑,神色间隐隐透出几分玩味。
不对劲。若刘家真为声誉着想,早在流言初起时,便该有动作,何至于等到?今日?既然?拖到?了开?庭前夜才肯和解,便说明,这事?,已非他们能全然?掌控。
她微微一笑,语气漫不经心:“为了这桩官司,我熬了多少夜,夫人怕是不知。如今刘记一句和解,便要?我收手,甚至不愿告知真实缘由?”她轻叹一声,似有些无?奈,“若如此,那咱们还是开?庭见吧。希望到?了那时,刘少东家能比夫人更愿意说实话。”
刘韵脸色微变,沉吟片刻,方道:“丫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闹大了,对谁都无?益。”
“刘大娘子此言差矣。”任白芷笑意更深,目光犀利,“我一个光脚的,怕什么?再者,若刘家真有底气,也不会选在今日夜访了吧?”
刘韵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终是缓缓道:“蔡大人已出面。”
蔡大人?
她放下茶盏,语气意味不明:“敢问刘夫人口中的蔡大人,所为何人?”
刘韵端坐不动,目光深沉:“中书舍人蔡大人,他的哥哥,正是我为韵亭选定的亲家。”
言及此处,她顿了顿,语气微沉,“他既然?开?口,我自是要?给面子。”
任白芷心中微震,面上却不显,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不经意地看向李林竹。
她记得,他此前曾言要?将自家医术推荐给某位中书舍人,如今这蔡大人出手,莫非是他暗中相助?
可李林竹同样?微蹙眉心。
有趣。
无?论如何,贵人相助,她便更无?须手软。
她重新抬眸,缓缓道:“两千贯,少了。”
刘韵眉头微蹙,语气冷了几分:“任白芷,莫要?得寸进?尺。”
“夫人此言差矣。”任白芷轻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慢悠悠道,“这交易所的法子,每年至少能为刘记带来三?千贯的收益,按照原定分成,我一年便可得六七百贯。两千贯?不过?是三?年分红罢了。若真想和解,刘大娘子该拿出更足的诚意才是。”
刘韵沉默片刻,终是道:“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