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门扉上,那些雨滴被隔绝在门外,可你仍旧感觉你的心脏都被淋湿了,整个身体从内到外一片冰凉。
“轰!”一道闪电之后,震耳欲聋的雷声炸起。你们交缠的身影映照在门上,像是两只不知羞耻只知交媾的野兽。
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你竟感觉到门外立着一个人影。可是昏暗廊灯晃荡起来,你才看清那只是一枝高而瘦的树枝。
你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的雷萨突然转过你的脸
他漆黑的瞳孔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他看着你,突然提高声音问你:
“你看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么?”
“什……呃,你在说什么!”你咬着牙承受他的撞击,两团乳肉被撞得荡起涟漪,雷萨暧昧地笑了起来。
“卿卿难道不知道吗,你渴望被疼爱的时候,眼睛是会说话的。”
“你当时看着他时,也是这样的神情吗?”他说着调情的话语,眼神却暼向门口,阵阵雨幕之外,的确立着一个沉默的身影。
松间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傍晚时被一个奇怪的女人跟踪,他竟没有回头制止。回到家后依旧魂不守舍,在听看门的彪井说你住进来了之后,甚至偷偷摸摸跑过来想再看看你。
刚走到门外便听到你们激烈欢爱的声音,而他一定是疯了,竟没有立刻离开,甚至在听到那个男人问你的眼神时,他的脑海中真的回忆起你看他时的眼神。
悲戚的,哀祈的,痛苦又热烈的眼神。他的心中开始想象,也许你只是他众多爱慕者之一,只是他听到那个男人叫你“亲亲”时,他又忍不住嫌弃地想,还是个有夫之妇。
而且那个男人好土,竟叫亲亲这样黏腻的昵称。(松间月:我一般管她叫宝宝!傲娇脸.jpg ? )
有夫之妇……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提醒自己这样听墙角很不礼貌,他应该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那个男人在问你。
“你喜欢他,对不对?你想让他也这样操你吗,你的眼神,是这样说的吗?”
松间月的心脏突然被提了起来,那种感觉难以言喻,酸涩中夹杂着淡淡的欣喜,他不明白自己在高兴什么,明明被当作夫妻之间的情趣来调侃,他应该冲进去把你们……把他揍一顿才对!
还有,你怎么可以哭得这么难过,听到你哭,松间月只觉得心都被劈成了两半。那家伙究竟知不知道,婚内强奸亦是犯罪,如果报警的话都够他吃几年牢饭了!
他的拳头捏得更紧,连指节都泛起白色,可是他没有愤怒的冲进去也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站在原地,偷偷地将耳朵贴近障子门。
他想听听,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倘若那是真的,那他一定会……
然后他就听到你近乎悲鸣的哭声,你嘶哑着声音说:“不。”
果然是他误会了吗!还好没有冲进去啊,不然肯定会被当成流氓打出去的吧。
松间月垂下头,雨水突然从廊外飘进来,豆大的雨珠拍打在身上,竟让他觉得有些疼。
雨水淋湿他的长发,狼狈地贴在脸上。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没有听到你后面的话。
“不,不是喜欢。我爱他,雷萨,你懂爱是什么意思吗?”
雷萨突然大笑起来,他的眼睛盯着房门的方向,发疯似的低下头,猛地将你的嘴唇封住。
你发了狠地张开嘴咬住他的嘴唇,可他仍旧不怕疼似的与你交缠,艳红的鲜血从你们的嘴角滑落,丝丝血迹垂落在他胸前诡异的蓝色蝴蝶上,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只有那波光粼粼的翅膀愈发栩栩如生。
0120 小狗布丁
第二日晌午,你从榻榻米上醒过来,头疼得仿佛要炸开一般,一副滚烫的身躯抱住你,修长结实的大腿扣在你的腰上,将你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皱着眉推开雷萨,突然注意到他胸前一片洁白,那只诡异的蝴蝶纹身消失了。
你高举的手掌收了回来,可仍旧不想看到那张脸,于是独自穿好衣服出了门。
拉开障子门,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头疼的感觉得到缓解,你穿着木屐,脚步声哒哒地向外走去。
穿过长长的回廊,你来到旅店的前厅,只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正拿着抹布擦拭家具,浓郁的香甜气味充斥着整片空间,你意识到月可能就在这里,于是两眼四处逡巡起来。
然后你就看到身形消瘦的松间月独自坐在柜台后拨算盘珠子。
你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走向前与他搭话。
“你好。”你紧张地攥紧手心,松间月抬起慵懒的丹凤眼扫了你一眼,复又垂下头去,修长的手指拨动算盘珠子,木珠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尤其是眼下的黑眼圈,乌青得有些泛紫。
你心疼地皱了皱眉,想问问他是不是没睡好,谁知你还没开口,他又从柜台后的抽屉里抓出一把照片递给了你。
你一时无言,但还是乖乖接了过来。
你看到他脸上挂满各种金属饰品,突然想起那夜你主动挑起了话题,也是从那时起你们的关系有了转变。想到这里,你重振士气,再次主动开启话题。
“你脸上打了好多孔……很漂亮。”你看到松间月花瓣一般的嘴唇勾了勾,于是你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会疼吗?”
松间月再次撩起眼皮看了你一眼,低声回答:“不怎么疼,像被蚂蚁咬了一口那样的疼。”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是昨天拦在你面前的那个高个儿男子,他不知为何眼眶通红,对着松间月一阵叽里呱啦的鸟语,松间月皱了皱眉,对你道了声失陪,随后跟在男子身后出了门。
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也跟了上去。
只见这家旅店的门口倒着一个巨大的木牌,牌子上贴了许许多多的画纸,因为昨夜的大雨,很多都被雨水淋湿了。
你看着被雨水浸透的厚重木牌,想着应该再叫几个人出来帮忙,谁知松间月撸起袖子走上前,两只手握住木牌的架子,轻轻松松地将它拽了起来。
……
你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早就知道他力气非比寻常,如今看来何止是非比寻常,简直堪比怪物了吧……
松间月将架子重新推回原本的位置,那位彪形大汉还在旁边哭唧唧地对着松间月说着什么,松间月垂着眼,神色冷淡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