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祖母一手为他安排的事,怎么瞧祖母这意思,竟像是要撇清干系,撒手不管了一般?

裴行焉心里愈发忐忑,却又不敢派人去东院看看。

床榻上,早备好了各种新奇的玩意,都是裴行焉特地备好,打算用在雪棠身上的。

那样绝色的美人,难得尝一回滋味,可得好好地尽兴才行。

裴行焉就这么在卧房中苦等了一夜,也没见到雪棠的人影。

他瞪着一双乌青的眼睛,心中又气又恼,终究心里还是惦记着,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便跑到小厨房,随手拎起管事刚送过来的半头还新鲜的羊,往西院去了。

迎接他的人是霍礼。

“大公子怎么有兴致来西院了?”霍礼笑眯眯地说道,“是上次属下招待得不够周到吗?”

这“招待”,自然指的是那扎扎实实的四十板子。

裴行焉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今日刚得了半头羊,想着二弟是爱吃羊肉的,便特地给二弟送过来了。不知厨房在哪儿?我好把东西搁下。”

说着,他的一双眼睛便四下瞟去,寻找着小厨房的方向。

这个时辰,裴知予应当还未起身。听说雪棠白日里都是在小厨房做事,他特地寻了个由头过来,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雪棠,好好问一问她,昨日究竟为何没有如祖母安排的那样来东院侍奉,害得他独守空房,白等了一整夜。

霍礼冷冰冰地说道:“大公子好意,我替二爷心领了,只是二爷近日吃素,不喜荤腥,大公子还是把这东西拿回去吧。”

裴行焉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吱呀的推门声响。

雪棠从小厨房出来,垂着眸,用手背拭去唇角残留的避子汤,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了站在院中的裴行焉。

第19章 算计

裴行焉也看见了雪棠,哪里还顾得上霍礼,拎着手里的羊就大步往雪棠站着的地方走去。

雪棠微微蹙眉,那羊肉上凝结的血色,还有裴行焉不怀好意的眼神,都让她心口不适,忍不住地想要干呕。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吐出来,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淡声道:“二爷近日不吃羊肉,有劳大公子费心了。”

裴行焉回头往院子里看了看,见霍礼仍旧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便抓紧这时机压低了声音对雪棠道:“昨日祖母不是让你来东院一趟吗?你怎的没过来?”

雪棠垂眸,不疾不徐地说道:“昨日二爷练字练得入迷,奴婢一直伺候笔墨,未能抽身。”

裴行焉听了这话,便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既如此,祖母怎么不差人来知会我一声?害得我苦等!”

说着,他的视线就慢慢地落在了雪棠那一双白皙如玉的手上,眼神如火烧一般,直勾勾地盯在上头:“那今日……”

雪棠抿唇道:“老夫人既命奴婢服侍大公子,奴婢自不敢推脱。只是……”

她顿了顿,故意留着半截话,没有说下去。

雪棠心里明白,崔老夫人既然给了裴知予乌头砂的解药,今日又不曾唤她去惠春院为难于她,便是不打算再管此事了。

她不知昨夜二爷与崔老夫人说了什么,但总归,她不必再做那件屈辱之事。

可偏偏裴行焉依旧对此事不依不饶。

既然如此,她不如借此机会,给裴行焉一点教训。

这些日子,分明是这位尊贵的侯府大公子先对她动了色心,可到头来,所有的指责和惩罚却都要落在她的身上。

凭什么?

就因为她身份卑贱吗?

雪棠不甘心。

她要让裴行焉知道,她不是任他采撷把玩的娇花,野草虽轻贱,风雨飘摇中,尚有不折风骨。

“只是什么?”裴行焉急得不行,见她迟迟不说话,忙不迭地追问。

雪棠敛眸道:“只是奴婢若去东院,万一被人瞧见,传到二爷耳中,便不好了。不如奴婢与大公子另择一处相见,那地方虽简陋了些,但好在清净无人。”

裴行焉顿时喜上眉梢:“好,好,听你的便是!”

他不由暗暗想道,还是祖母有手段,竟能让雪棠这犟骨头改了性子,甘愿服侍于他。

他至今仍记得那夜祠堂前,雪棠那双清冷倔强的眼睛,还有她说的那句,宁做二爷的通房,也不愿做他的妾。

为着这句话,裴行焉当时可是生了好大的气,要知道,在这侯府里,可从来没有哪个丫鬟敢这般对他说话。

不过,越是宁折不屈的美人,享用起来才越是有滋味。

一想到此处,裴行焉便愈发急不可耐:“你说的那地方在何处?”

雪棠敛眸,低声说了几句。

裴行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那今日戌时,我便在那里等你。”

裴行焉转身一走,雪棠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

“雪棠姑娘,大公子可是又要找你麻烦?”霍礼这时才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雪棠摇摇头。

“要不要我去告诉二爷?”

霍礼说完这话,自己也有些犹豫,虽说在他看来,二爷似乎挺喜欢雪棠姑娘的,但以二爷的性子,这样的事听得多了,难免会心烦,更不会桩桩件件都去管。

霍礼不由暗暗叹了口气,雪棠姑娘这张脸实在太过出众,大公子又是孟浪好色的性子,见了美人便移不开眼,自然是成日地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