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格雷戈说，“这世上不可能存在‘永生’，这或许是个阴谋。”

“从进入歌语幻境开始，它就在把我往人鱼之海引，现在我的力量是受它控制的，若不走到最后达成它的目的，我只能空耗至我精神域坍塌才能以精神错乱的状态离开这里了。”

格雷戈沉默的点点头，握住他的手，一头跃入海中的漩涡。

第279章二五二、999还是555（想在四章，不，五章内结束副本）

处在‘纳泰瑞’中，人会被迫失重，顺着旋转的水流高速旋转下沉，阿兰紧紧贴着格雷戈的胸膛，而格雷戈有力的臂膀也紧紧环着他，两人相拥着，一同极速沉入水下。

身体猛然一震，格雷戈的脚当先触及地面，不动声色的承受了所有冲击力以后，漩涡消散，他才将怀里的阿兰放入水中。

海下的世界是阿兰从未亲眼见过的瑰丽，五彩斑斓的深海珊瑚遍布海底，缓缓蠕动的海星，趴在海星身上的凤尾螺……还有长着尖刺的海胆，围在他们身边徘徊游动的彩色小鱼……阿兰转过身来露出笑容，酒红色的发丝掠动深蓝水流，白皙的肌肤映出牛奶般柔和的光泽。

他松开了格雷戈的手，似真正的人鱼在水下四处游动，手指好奇的去触碰海胆身上尖尖的刺，又被格雷戈抓回，收拢在手心里。

“人鱼的吻可以让其他种族暂时获得在水下呼吸和说话的能力。”

「黑月」和人鱼游了过来，腮部裂开，它们不仅在水下可以呼吸，也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气音说话，闻言阿兰和格雷戈都没有表示异议，离格雷戈比较近的人鱼便捧住他的脸，一下子亲了过去。

阿兰见状毫不犹豫的搂过「黑月」的脖颈，亲上它的唇瓣。

这甚至不是‘亲’，而是一个‘吻’，舌尖相触时「黑月」猛地推开阿兰，然下一秒又被阿兰搂回怀里，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怀里的人鱼起初是抗拒的，可当对方的舌尖真正侵入口腔时它却又放弃了挣扎，仿佛顺从，又仿佛是某种难堪的默许。

阿兰被拎着后脖颈的衣物提了起来，像个娃娃提在格雷戈手里，

“放着现成的爱人不去亲吻，嗯？”

顺着他的力道阿兰在水中转身，像一尾海里生长的鱼轻柔的钻进格雷戈怀里，“海水很咸……”

格雷戈压下他的头颅，唇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蜻蜓点水般，“不咸。”

“别调情了，”「黑月」说，“你们不能被别的人鱼发现。”

他们不会被别的人鱼发现，当格雷戈的「隐匿」获得「黑月」纳泰瑞力量的加持，他们混入人鱼的聚集地，自然的仿佛原本就是它们的一员。

再通过阿兰的「感知」，一路走了最优路线进入珊瑚礁的夹层，躲过守护宝物的海怪，传说中有着奇异功效的‘永生之泪’就这样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一切顺利的令人怀疑。

「黑月」游了过去，用一种虔诚又哀伤的表情捧起浮在水中的那一盏盈盈发光的‘永生之泪’，转回身，游至格雷戈面前，

“就是它，喝下它，你就能获得永生。”

格雷戈道：“我不需要永生。”

“永生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东西……”

“但并非我所求。”

「黑月」悲伤的看向他，“可若你获得了永生，你就能一直陪着你的爱人，永远不分离。”

“那我要我的爱人同我一起喝下这杯‘永生之泪’，同我一起永生。”格雷戈说。

“这不可能，”「黑月」看向原本漂浮着‘永生之泪’，此刻已经空无一物的方向，“‘永生之泪’只有一盏了。”

“那么我就不需要。”格雷戈说。

一问一答流畅又果断，但看格雷戈的表情，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所谓的‘永生’。

“我没有骗你！”「黑月」有些焦急了，语速变快，“虫族已经有人喝过‘永生之泪’，他也确实获得了永生！”

本一直默然的阿兰听到这句话，同格雷戈惊讶的对视，“虫族？谁？”

“我不清楚他是谁，”「黑月」说，“他们是第一个闯进人鱼之海的虫族，那个雌虫夺过‘永生之泪’喂给了怀里重伤的雄虫，于是那个雄虫就获得了永生。”

“与我无关。”格雷戈说。

「黑月」焦躁的在原地摆动起尾巴，“你在未来会死！！你现在获得永生，未来就不会死，你会一直和阿兰在一起，如果他出轨，你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并惩罚他！”

阿兰：“？”

“你知道他有多少情人吗？整个赛陀监狱都是他的情人，一整个星球的雌虫，和其上唯一的雄虫……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你已经死了！你明知会发生什么却无能为力！！”

阿兰冷声打断他，“你最好给出一个一定要我的爱人喝下这杯水的理由。”

珍贵的永生之泪，在阿兰嘴里就是一杯水而已。

“我只是希望他活着而已，”「黑月」的情绪渐渐平复，“我等待了这样久，替他打理‘黑月’，坚持了这样久，不是为了最后听到他孤独的死在一个陌生星球的消息。”

格雷戈沉默了。

现在离未来还很远，他还未曾建立‘黑月’，赛陀监狱也不曾有他和阿兰的踪影，他只能靠联想去理解「黑月」和阿兰说的话的含义。

“人固有一死，”他说，“我虽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又是为什么死，想来同我家族的逼迫以及我身上的毒也脱不开关系。”

“而阿兰充满魅力，雌虫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我而言，我要做的不是‘嫉妒’，而是凭借实力去‘抢’。”

“我成功了吗？”他问阿兰，“我把你抢回来了吗？”

“啊，我忘了，”他轻轻的回答自己，“离开我之后，你会忘了我，那么，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把不再爱我的爱人抢回来呢？”

他忽然深深地低下头，双手抬起遮住了脸，

“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随你去到你的时间，继续和你在一起呢？”

阿兰有些迟疑的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而且，你跟我去了，总有一天你还是要回来的，且，你也不会有关于未来的任何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