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点点头,不接话。

有些只属于高等虫族的‘常识’他确实不太清楚,又比如‘成瘾’,因为他再也没有以‘雄虫’的身份生活,哪怕从前和海登在一起时也为了防止自己会产生习惯失误而从未取下过抑制环。因此虽然已经有所猜测和研究,直到安德鲁指出,他才了解到原来雌雄结合间已经存在‘成瘾’这种科学完备的说法体系。

所有人坐上长桌,阿兰凝视向这些帅气各异的脸庞,眼神倏然定格在一个空位。

“法拉呢?”

伊索道:“他说他不参与‘家宴’。”

闻言阿兰挑了挑眉,“那就随他吧。”

他首先动了筷,于是这场家宴正式开始。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在发酒疯的大魔王和兴奋异常的不断模仿卡米拉黑表情包的海登互相骂骂咧咧的推搡起来时被推向了最高潮。

阿兰端了一个小碗,无声无息的离席。

他在小房间里找到了法拉,他用被子蒙着头趴在床上,阿兰拍拍他从后面看起来翘起的屁股,“怎么了?饭也不吃。”

“不吃,”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难受。”

蒙在脑袋上的被子被拨开,盛着鲜奶浓汤的勺子伸到他嘴边,“张嘴,喝点汤。”

法拉就乖乖的张嘴,咽下这一口汤。

阿兰再度伸勺,看他乖乖的样子也笑眯眯的。

他确信法拉没有在勾引他,他只是因为舌尖尖长,便习惯性的用舌头去卷勺子,可是鲜红的舌尖不住舔弄勺子里浓稠的白汤时,看起来就是很色情。

阿兰不太想继续喂汤了,也许这个时候他该喂给他点别的更营养的东西。

然而法拉像个嗷嗷待哺的小鸟张嘴伸着舌尖等待投喂,有时等待也是一种前戏,于是阿兰笑眯眯的再喂他一口,再喂他一口……

“呕!”

法拉却突然捂着嘴不得不从床上翻身滚下来,刚下床又支撑不住的佝偻着脊背握着床脚干呕,

“不吃了……难受,”他一张嘴就从喉咙里冒酸气儿,“看到他们就觉得难受,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就让我想吐……”

他靠过来抱住阿兰,“感觉大神身上有股味道,让我作呕的味道,好讨厌……阿兰,你身上真的好香……”

可哪怕嘴里说着‘香’,他也又一次干呕了。

阿兰放下碗,若有所思的瞧着他,觉得这不太可能。

……不过这也不错?

【作家想说的话:】

uu们新年好!阿兰携全体成员给大家拜年了:新的一年,祝朋友们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饭兜小朋友一个滑跪在最前方朝你“噗通”跪下并磕了个响头软绵绵的说:“姨姨新年好,请给红包!”(如果没有番外,今天他的剧情就是这样,给孩子整不开心了)

2023我的新年愿望是,健康,赚钱,升职!uu们捏?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幸福快乐呀!

第218章一九三、这是一场不息的雨

楼下爆发激烈的争吵,争吵声穿透雨幕,打扰了专心研判「零号机器」核心数据的阿兰。

“爸爸,去让他闭嘴。”

“你最好和他讲清楚,”海登说,“否则他就会一直以各种奇葩方式打搅你。参考某人为了让我给他买卡米拉限定玩偶,每天半夜爬起来把第二天要吃的一整锅米饭捏成整齐排列的二十二个熊头小饭团。”

阿兰不是很想一直和他回忆过去,但总是会被他激起莫名的争斗欲,

“你既然吃了整整八天小阿兰用心捏的藏着期盼和哀求的熊头小饭团,那为什么直到最后限量版售罄也不给他买?”

“不是不给你买,阿兰,”海登有点无奈的笑,“这玩意儿像邪教传销,我很怕玩偶里面会装什么不好的东西带坏了你。”

由于已经禁止了德拉万进入主楼,故主楼驻守的军警对不肯离去的德拉万使用了驱逐性武器。一连串刺耳爆炸声将刚刚换新的玻璃窗再度震碎,海登肃穆道:“去和他说清楚,阿兰,为执着的事物失控的小孩子是很可怕的。”

他用一种过来人的眼神慈爱又鼓励的望向阿兰。

阿兰正在暴力锤他狗头,为他逝去的限定版卡米拉大神玩偶和青春,“呵!你只是不爱我,所以不肯给我买卡米拉!!”

阿兰下到一楼,站在主楼门前的台阶上,远远的看向德拉万。

暴雨还在下,这场雨下的没完没了,台阶前积起了不浅的水洼。面前雨中的德拉万已经自愈,恢复了原本俊俏的模样,可是看到他,阿兰依然觉得头皮发麻。

他可面对熔岩巨兽和它体内的无数蠕虫面不改色,可是一头被剥了皮满身血丝凸着雪白眼球的疯狗,……他不接受。

德拉万趟着雨水缓慢走到他面前,水滴顺着垂落的白色湿发贴着面颊流入脖颈。他看起来真是狼狈啊,狼狈的像一头被扔进河道,在湍急水流间呜呜哀叫着挣扎的流浪小狗。

阿兰将其他人挥退,走入雨中,在德拉万身边撑起了黑伞。伞沿拢起德拉万的半身,湿漉漉的头颅不再受雨水侵袭,他注视着阿兰,眼神也湿漉漉的,

“对不起……”

这小疯狗竟向阿兰道歉了。

“我不该那样吓你,我只是不理解……”他瘪着嘴,明明雨水已经不能再淋到他的头,他脸上依然在增加水渍,“我不理解,”他摇着头,“为什么师父为你做再多你也无动于衷,可是那个替代品……你冒着大雨挽留他,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你依然没有放弃他……”

“为什么呢?”他没有声音的哭泣着,“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你偏爱他,所以无论他怎样对你你都不会放弃他,而师父为你放弃生命,你却连一个挽回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我不理解……”小疯狗低下头,“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救我的师父,我给你跪下,行吗?”

他后退一步离开了伞沿,就这么低着头朝着阿兰跪下。

膝盖落入泥泞,他弯下脊背,这么低声下气,如此卑躬屈膝。

“你是怕侵犯天赋的‘规则’,是吗,那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一命换一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