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部门就你自己?我哥那边二十个人忙的不可开交,热火朝天”

许修恒正煮好咖啡,递过一杯给他:“我进度不会比他们慢。”

应双戒撕开糖包,白色颗粒融没进黑热,搅拌勺柄上映出猫眼微眯:“既然就你闲,来帮我个忙。”

应家后院半躺着一个金属电线焊接拼凑的物件,像是各种车祸残骸被揉成一团。

“怎么样?”应双戒挑眉问道。

回答的人斟酌过字句:“不管是艺术还是实用角度,都很难评。”

“你就不能像别人那样,说不错,挺好,有创意么?”

许修恒淡笑道:“我不想敷衍你。”

应双戒愣了片刻,平转下视线慢慢说道:“我想做《回到未来》里那台车,是不是很好笑?”

“想做什么就去做”,许修恒勾下嘴角,“又不是一定要做成。”

应双戒翻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我不可能发明时光机,就弄个外壳模型,我需要更多复古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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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行三分钟,门打开,青鸟舰长尾街底层,偌大的金属废弃场,堆积如山,上方抛落的撞击声刺耳,猛然一声巨大沉重得几乎地动山摇。

许修恒跟着应双戒步出电梯,看着砸出金属坑的废弃冷冻箱,语带戏谑淡讽:“要是就为了拖延跟扰乱我工作,不用来这么远又危险的地方。”

被戳穿的人没有半点愧疚:“既然知道,就让我哥赢你一次。”

“双逸不会高兴。”

“当然要不露痕迹,你不是天才么?应该能想到办法。”

“那就等下个月你满十六,有婚姻权。”

“关婚姻权什么事?”

“你跟我结婚,我就要改口叫双逸哥,不止算赢一次,是以后在他那里,我都永无翻身之日了。”

“许修恒你真欠”,应双戒恨恨咬牙,“欠打,欠日,欠修理。”刚才差点脱口而出:许修恒你认真的么?

偷瞥身边人棱角分明的眉眼,宠辱不惊,去留随意,不见半点情动紧热。

只有他,跟这个废弃场一样,心悸兵慌,噪音不绝。

再度砸落响动里,破风噌声乍想,机缘巧合受力弹出的金属,匕首长短,片薄锋利,直冲应双戒双眼处,岌岌可危定在不足半指的距离。

右手抓握利器的人,面色如常,左手先将应双戒扯到身后,才捏出刀片,从割破伤处轻撬出来。

“你怎么样?”应双戒慌忙执起他右手,所幸掌心割伤不深,血滲出来,显出掌纹纵横。

“没事”,许修恒看了眼垂头着急的人,视线又转到左手捏着的钢片上,“材质纯度不错,你要么?”

应双戒翻个白眼:“我要它干什么?打把刀?”

“戒刀?”

“为什么要打戒刀,图片我见过,不好看。”

许修恒轻笑:“应双戒的刀,不该叫戒刀么?”

“你这笑话……比那个冷藏库还冷”,应双戒仍聚精会神盯着伤处,“铁锈得消毒。”

攥紧许修恒四根手指,拽向自己这边,弯低头颈就要吸吮。

许修恒却抗拒,往后撤臂,拉扯中力量僵持住,应双戒不耐烦抬眸威胁道:

“手还是嘴,选一个。”

许修恒没理会他,只是加上力道,硬抽回手。

熊孩子心态就是,不让我上桌吃饭,我就上房揭瓦。应双戒一把拽过人衣领,不由分说,烈火干烧亲上去,唇底一厮磨,像细缕冰水滴进后颈,延伸到背脊颤栗。

分开时气息不稳,应双戒后撤半步,眼神游移低声道:“你不是能跟廉哥打个不分胜负么?怎么这个还躲不开?”

许修恒垂在腿侧的手指微蜷,语气平淡中带一丝规劝:“玩笑过火,容易假戏真做。”

少年气急败坏涨红了脸:“我才不会!”

另一个则仍是跟年龄不符的沉寂温和:“我在提醒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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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是不是暗恋许修恒?”

背对他编码打字的人,修长手指停滞短暂:“怎么突然问这个?”

“外面都传言你们是一对,看你对他态度,也挺暧昧的。”

应双逸面无表情:“我说是,你就不再纠缠他了?”

坐在他身后的应双戒两手抱头,哭腔声音:“完了完了,我怎么抢得过你啊?从小到大我都没一件事情能赢过你。”

“别演了,矫揉做作”,应双逸平静回道,“我不喜欢他,跟一个样样比我强的人朝夕相处,生活会开心才怪。”

应双戒失笑摇头:“那你要想找个什么都不如你的,就像我这样?你烂摊子还没收拾够?”

“说的是啊,把你交给他,不是嫁祸于人么?他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呢”,再熟悉不过的兄长调侃,玩笑如轻薄面纱,覆盖其下钉刺锐寒兰﹢生梗文,“好在现在我不止不喜欢他,都可以说恨他入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