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恒向后坐在地上,胳膊随意搭放膝盖,手掌松垂,视线平和仰望他:“我预想过,你发现后会生气,但没想到会气成这样。”

应双戒皱眉:“预想过?”

“我是没主动说,但也没想要骗你,杨帆迟早会向你坦白忏悔。现在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只需要直接问,我都会如实回答。”

“那你隐瞒和拖延,图什么?”

“发现我牵涉其中,很可能影响你玩乐的心情”,许修恒眼中有种果然如此的结论,似乎还有遗憾和不舍,“你之前觉得睡我很有意思,现在大概不会了。”

“因为愧疚就张开腿让人操?你这脑回路也太”

“不是因为愧疚。”许修恒罕见的,截断抢白。

应双戒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什么?”

许修恒脸上浮出疑惑:“我没有打晕绑住我自己,也没有让你操我,拍视频威胁。”

应双戒被梗得喉咙上不来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无法辩驳,冷哼找补:

“之后呢?就发现被我凌虐式的猛操真的很爽?”

许修恒回道:“你常说你经验丰富,以你的判断,我那是装出来的么?”

“许少校,你今天倒是对答如流,又是提前预想了?”应双戒讽笑:“全都如你所料么?”

许修恒摇头:“有件事没想到,现在也不明白,你生气,好像不是因为我偷定位信号,是因为我的受虐倾向……动机不纯?”

“滚你的纯不纯!”应双戒撇开脸,跳下床,疼痛让他摇晃几下,转身望浴室走。

此刻他极度郁闷,深切体会龟兔赛跑里,兔子输的有多憋屈,因为他们失利原因一模一样,都是忍不住睡了!

氤氲水声没过多久,湿淋淋走出来的人,毛巾往背上一擦,淡红浸渍。

许修恒手边放着医疗箱,问道:“你背后够不到的位置,我帮你处理一下?”

只能转过去背对坐下,棉药触碰伤处,小心翼翼,反倒让刺痛变得异常清晰,咬了咬牙,应双戒低声说道:

“其实第一次强迫你那个视频,当天晚上就销毁了,怕砸碎了不保险,放进硫酸里泡得渣都不剩,你不用再担心会曝光。”

许修恒嗯了一声。

应双戒继续:“我不会再随你的队出任务,黑圈犯是没权利拒绝被人上,但送死任务做不做,跟谁做,完全有选择的自由。”

身后许修恒的手停顿片刻:“那要等返回青鸟,在那之前,你仍归我调度。”

禁闭室里,亭云寄恨铁不成钢将贾俊推砸到墙上:“你他妈不爽就去干死那个怪物!”

贾俊脸上抽动两下,诡异得似哭似笑:“你觉得我拿他撒气有问题?队长,是你之前让我上他,是你让我知道,他是个可以随便糟蹋的贱货。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看不惯我?你做的事跟我区别在哪儿?真是应双戒害你家破人亡么?”

(34)言鸽

(34)言鸽

我们倾向简单粗暴的事

而非艰难但正确的事

我们看他人错误不可饶恕

看自己的错误理由充裕

我们拼死

占据审判席上的位置

我们是人

不能落单

落单会死

或者成神

应无声十一号笔记扉页

九阶库的外星攻击,诸多领域红色警报,战后研究会议冗长不断。

生物预测跟防御工事两个主题的休憩间隙,许修恒被两位上将单独秘密召见,询问应双戒在搜寻最后一个通讯塔时的表现。

许修恒的汇报客观简练,许鹏军脸上挣扎是明知不可能,又实在不死心,低声问旁边手指交叠的华梓成:

“这可是为了所有人继续存活的能源,差点死了,就不能……?”

华梓成指节泛白,眼睛眯得细紧,慢慢说道:“你也说,是差点死了,老许,你告诉我,敢下他的赦令么?”

“就非得死了么?”许鹏军有点激动,“那赦不赦的,还有个狗屁意思?”

华梓成不再搭话,任由许鹏军自己胸口起伏到平缓,然后直盯住许修恒,不容置疑道:“应双戒的事,不准在任何公开会议上提及。”

当会议尾声时,许修恒突然举手发言,许鹏军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向来乖顺的人,就会忘记预留任何防备手段。

好在许修恒只是提出,他作为守到最后的指挥组成员,最适合承担所有部门的报告沟通,等待和跟进各种反馈和补充。

这种枯燥乏味又千丝万缕的文书任务,本是人人避之不及,现在有人主动自然再好不过。

华梓成笑眯眯道:“就是要耽误不少你原本在青鸟的休整期,辛苦了。”

特遣任务并非前线轮值,不需指挥监控,让应双戒这个夜岗彻头彻尾的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