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下床,捡起了自己的衣物。
我被他挑起的欲望却难以平息,有些挫败,又有些生气:“你是不是死脑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你明明也想的。”
元白微穿上衣物,又把被我扔掉的金锁捡起来,用衣袖仔细擦拭。
我有些嫉妒那金锁,因为元白微看着那金锁的眼神,比看着我的时候还要温柔。
入.裙·扣:扣七一灵五巴 巴#无九 灵
元白微收好了那金锁,然后替我穿戴衣物,连我腰间的香包,也仔细为我佩上。
但他视线在那香包上停留了太久,显然十分在意。
“你从来不戴这种东西,是宋雪庭送的?所以你才随身戴着。”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但我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醋意。
我故意把香包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是呀,是洛檀送我的。你见过洛檀吗?他长得很好看,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他。”
元白微沉默良久,才说:“殷殷,宋雪庭才是你的夫君,你这样做不好。”
我坐在床边晃着腿,对他一笑:“我也很喜欢宋雪庭,还有林景鸿。你偷偷跟了我那么多天,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漆黑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既然你想这样,就随你。反正你一直也不听我的话。”
空气里还残留着方才的热度,烛光昏暗,更有一种暧昧的氛围。我看着他明显消瘦的面容,忽然心软起来,不想再故意气他了。
正要让他躺下好好养伤,体内忽然涌上一股热意,脸上也潮红一片。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近一个月的晚上,我都在承受这种煎熬,是那个药发作了。
我不想在元白微面前出丑,正要跑出去找洛檀,膝盖却一软,直接跌倒在地。元白微正要扶我,却有一个人快步进来,把我抱了起来。
我闻到是洛檀身上的味道,便安心地偎在他的怀里。
洛檀对元白微道:“殷殷今晚要跟我回去了,你们兄弟两个要是有话没说完,就明天再说吧。”
洛檀要抱着我离开,元白微却拦住了他:“殷殷怎么了?”
“吃了一种很麻烦的药,我料着快发作了才进来,果然正好赶上。我会解决的,但具体过程,元大人还是不要看了。”
元白微放下了拦着他的手。
我在洛檀的怀里,看了一眼元白微的脸色,其实他低着头,也看不清楚。但也许是血缘之间的感应,我就是觉得,他现在好像很难过。
次日早上,我听说元白微夜里想要离开,幸好照顾他的小和尚睡得轻,所以及时发现,好说歹说,才把他拦了下来。
我觉得元白微不识好歹,气得要去找他理论,林景鸿劝我道:“也许他只是不想连累你,他现在是逃犯,身份敏感。”
“真不想连累我,那他在牢里待着不就行了,千里迢迢跑来这里……”
说到一半,我就说不下去了,元白微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逃出来,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见我,其实我都清楚。
“我去看看他吧。”沉默良久,我才开口。
在我离开之前,林景鸿像是下定了决心,终于问了那个没人敢问的问题:“殷殷,你还喜欢元白微吗?”
我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他是我哥哥!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怎么可能对他还有想法?我现在关心他、照顾他,也是因为血缘亲情,不是因为其他。”
我以为自己这番话义正言辞、天衣无缝,却不晓得,泛红的脸颊早就暴露了我的心思。
林景鸿笑着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
“谁紧张了?我没有!”
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慌不择路地快步走出门,走出几步后,又磨磨蹭蹭地折返回来。早膳里有个汤特别好,我怕元白微没有,特意留给他的,现在正好端给他。
林景鸿看着我去而复返,什么也没说。宋雪庭正好走到门口,我和他擦肩而过,他也没说什么。
后来想想,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我永远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思,喜欢和讨厌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他们不拆穿我,是因为默许了我做的那些事情。
进入暗室之前,我特别留心了一下,见没人跟着,才放心进去。
小和尚正靠在屏风前的桌子上打盹,我一进来他就醒了,双手合十叫我小施主。我把一包梨膏糖塞给他,让他出去玩一会儿。
在他出去之前,我还问了元白微的情况,他说:“晚上要走,被我劝了好久才留下。天亮了才睡下,你听,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还在睡着。”
我放轻脚步,绕过屏风走进去,果然见元白微阖着眼睛,在床上躺着。
我没有叫醒他,把端来的汤在旁边搁着,就伏在床沿,看他的脸。这一看我才发现不对劲,在他冰雪般的面容上,浮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我愣了一下,连忙去摸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他生病了。
我慌得一点主意都没有,连忙把坐在廊下吃梨膏糖的小和尚拉过来,小和尚也急了,跑去找他师父。小和尚的医术就是跟着师父学的。
老和尚在不远的地方坐禅,被徒弟火急火燎地找过来。他给元白微诊了脉,告诉我不必担心,只是有些发热,服一帖药就好了。
我忽然想到,元白微受伤那么多日,伤口都腐烂了,想必像这样生病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也有许多。但他从没对我抱怨过一句。
我总觉得元白微对我太严厉,现在才知道,他承受的东西远比我多得多。
我亲自去厨房煎了药,端过来一勺一勺喂他。
他们师徒两个都避开了,只留下我和元白微,这时候元白微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枕在我的膝上,便强撑着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