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罚你？”

珞凇问道。

乌恒璟绷着嘴唇不肯说话。

要自己说错在哪里，太羞耻了。

然而这种较劲，在“三十秒”的规矩面前毫无意义，乌恒璟憋过十秒，还是决定不跟自己的屁股过不去，乖乖开了口：“因为学生未经允许，擅自动弹。”

珞凇啪地往他手心抽一板子：“重说。”

乌恒璟咬了咬唇，脸颊红了一分：“因为学生未经允许，擅自……擅自……”

他闭上眼睛，一咬牙：“擅自摸了自己的屁股。”

珞凇又抽一下，严肃道：“没有下次。”

乌恒璟肿着屁股跪在地上，摊开手掌挨着手板，脸上挂着泪痕说着认错的话，好一副可怜的模样。他赶紧说道：“是……学生记住了。”

珞凇冷淡道：“撑起来。”

乌恒璟：……

乌恒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旦进入训诫状态，珞凇就能变得如此冷漠，完全无视他一切撒娇的信号，更不许他讨饶。

但是眼下，他断然不敢违抗珞凇，乖乖摆回刚才的姿势。

臀部被重新拉开，肿胀的臀肉被拉伸到最大，单是摆出整个姿势，就让乌恒璟疼得浑身掉冷汗，更不用说他还得接着这个姿势继续挨打。

十下……还有十下……

乌恒璟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张开的双手用力压向地板，指尖都扣出白色。

啪！

“唔……十九。”

乌恒璟没有忘记倒扣的规矩，倒扣一下。

啪！

“呃啊……二……二十……”

好疼，屁股好像要被打烂了，他真的怀疑再用不了几下，自己的后臀便会打到皮开肉绽。

啪！

啪！

冰冷的戒尺完全无视受责者的痛楚，一下接着一下往臀面上击打，乌恒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线，每挨一下，便会痛呼出声，喘息好几次，才能顺畅地报数。

“三十……”

第三十下打完，乌恒璟恢复成跪姿的那一刹那，眼泪又掉下来。

他竟然真的以那种姿势挨完三十下，太不可思议了，他又疼又委屈，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怎么也收不住。

珞凇淡道：“一分钟。”

乌恒璟没有忘记珞凇之前说的话，在挨过三十下戒尺之后，要罚六次仰卧直腿两头起后固定。

而他只有一分钟时间调整自己。

比被打哭之后压着狠抽更惨的是什么？

是在被打哭之后，还要自愿摆好姿势，接受体罚。明明心里有千百句委屈，却一丁点都不能露出来。

延绵的委屈，让乌恒璟的心情烦躁起来，屁股都被打烂了，却连一句安抚都没有，更不可能有温柔地揉伤。纵使理智不断告诉他，珞凇只是在履行训诫者的指责，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难过起来。他渴望珞凇能安抚他几句，甚至可以是微笑着跟他开个玩笑，然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珞凇望向计时器后的一句冷冰冰的“三十秒。”

乌恒璟只得强压下心头的委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惩罚。

又挨过二十余下的臀部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状况，整个臀面都肿得厉害，在这种情况下，要他将浑身重量都压在后臀上，简直是……

乌恒璟强迫自己抬起双腿，浑身颤抖地完成了第一个三十秒，然后是第二次。

第三个三十秒做完的时候，乌恒璟的眼泪流个不停，再也提不起力气做第四次，而三十秒加罚的规矩还悬在头顶，他显然没有多少可以犹豫的时间，可就在他自虐般地狠狠咬向下唇，准备做第四次的时候，珞凇忽然，喊了停：“停。”

“在这等我。”

珞凇放下这句话，转身出门。

求饶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宽恕的乌恒璟，此刻忽然获得休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珞凇回来，手里多了一杯水。

乌恒璟错愕地望着他，不敢相信珞凇真的会给他喝水，他还以为依着珞凇说一不二的性子，在惩罚结束前都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看。

乌恒璟伸手接过珞凇手中的水杯，只听那人淡道“小口喝”，于是小小地啜饮起来。

“开始之前我说过，我不主张将你罚到声嘶力竭、血肉模糊，初定的惩罚数目一定在你可接受范围内。但是很遗憾，由于你的屡次犯规，导致不断加罚。我会根据你的状态，实时评估惩罚的进度。如果我认为，已经接近你的极限，我会允许稍作休息。”

珞凇见他小口饮水，开口解释道。

珞凇对惩罚的态度一直是冷静的，严肃正经、绝不纵容，作为训诫者的珞凇始终保持完美的情绪控制，不会在气头上罚人，不会在惩罚时流露宠溺，但是更加不会让乌恒璟在惩罚途中受伤。

过去，珞凇见过太多人在惩罚过程中晕倒甚至进医院，但他不会这么对待乌恒璟。

过犹不及，过度的伤害和过度的纵容一样，均无益处，比起身体上的伤害，珞凇更想要的，是心理上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