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彦青不许他这样说，逼他把话收了回去，问他去做什么，凌恒又不肯跟他说了。
想来这雪夜里也没有萤火虫，却不知还有什么好玩的，再想起上次凌恒喊他去是告白，这次却不知……弄得陶彦青又是忐忑又是期待，拜菩萨的时候都心神不宁的。
这夜，陶彦青被凌恒蒙了眼，由他牵着一步步往后山走，凌恒时而提醒他一句“小心”。
这几日下雪，虽有僧人打扫，夜间又落了薄薄一层，有些路滑。
“是要带我去哪？这么神神秘秘的？”陶彦青忍不住问。
“嘘到了你就知道。”凌恒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捏了捏陶彦青的手，在寒夜里格外温暖。
待眼上的绸带被解下，陶彦青怔住了树上挂着十数盏孔明灯，在明黄叶片和红绸映衬下闪着暖黄的光。
“生辰快乐，青青。”凌恒从身后环住陶彦青，下颌抵在他的肩头，轻声道，“怎么也不提醒相公一下，是在考验你相公我？”
陶彦青还没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他简直舍不得移开眼，被凌恒在脸上亲了一下才转头道：“没有，我……我是忘记了！”
这些时日凌恒病着，他少不得操持许多，他本也没有庆生的习惯，往年伯府是不会给他庆祝的，只有祖母会在过年时包个大点的红包。
说起这个，陶彦青倒还有点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之前凌恒没问，他也就没说过，去年忙着为凌恒备考，还是沈氏想起来，给他煮了碗长寿面。
凌恒看起来很是理所当然：“你当我说要和你成婚只是说说的？三书六礼，八字合婚，自是一样也不能少。”
此事虽是由陶彦青提出，他却不好意思起来：“我是说想与你真的成婚，又不是再来一次那些繁文缛节。”
“好好好，都听夫人的，”凌恒笑道，“哦~我懂你意思了，就是说不用再拜堂，但是可以再洞房，是这意思吧？”
陶彦青当然不承认，假意生气挣脱凌恒，而后又被凌恒牢牢锁在怀里亲嘴，陶彦青急忙忙把凌恒推开，喘息着道：“我还没好好看过我的礼物……你这个，晚些回去再说。”
前些日子做得都不尽兴，凌恒这才发觉自己过于急色了，咳了两声缓解尴尬，道：“来看看，我写了整整三日。”
“前几日你把自己关在书房，就是在写这个啊？”陶彦青笑道，他走近细看，那微黄的纸面上确是凌恒的字迹
“愿青青夜夜安眠，好梦常伴，别跟我抢被窝。”
“愿青青多吃饭多长肉，抱起来手感更好些。”
“愿青青一直是我的陶小夫子，管我一辈子。”
……
陶彦青一盏盏灯看过去，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却又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待看到最后一盏，只寥寥几字：“愿陶彦青心想事成，平安喜乐。”
凌恒用指尖抹去陶彦青眼尾湿意，故意说反话：“怎么了？不喜欢？”
陶彦青连忙摇头，又忙不迭点头，生怕凌恒误会，道：“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从来没有人这样认真为他庆祝过生辰，陶彦青爱不释手地翻看着那灯盏，他道：“只是你怎么只写我，不写你……”
“相公早猜到你要说这个。”凌恒忽然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盏空白的灯，“喏，这盏给你写。”
凌恒用手臂为他垫着当桌子，陶彦青提笔悬在半空，最终落下一行秀逸小楷：“愿凌恒平安康健，长命百岁。”顿了顿，又添一句，“愿与君白头偕老。”
凌恒看不真切，陶彦青写了一半他就嚷嚷着要看，待到陶彦青写完，他把那未干墨迹拿到灯下一看，霎时难掩心中喜悦，将陶彦青拦腰抱起转了一圈。
陶彦青嘴上说着“不成体统”，却并未拒绝，伸手攀住凌恒肩膀，好让他抱稳一些。
凌恒低头蹭着陶彦青的鼻尖，笑道：“白头算什么？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得是我的！”
“一言为定。”陶彦青话音未落，缠绵的吻已经落下，凌恒把陶彦青裹进他的大氅里，搂着陶彦青腰身向他贴近，陶彦青不由得抬头，唇齿交缠间，爱意翻涌。
这一次亲完，陶彦青的身子都软了一半，他推开凌恒道：“等一下，我有事想说。”
“宝贝，什么事？”凌恒的声音已经染上情欲的沙哑，陶彦青只是听就很有感觉。
陶彦青太动情，一双小鹿眼里似有泪光闪烁，他勾着凌恒的脖颈，道：“凌恒，我想好了，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
“相公也不跟你分开……”凌恒只当是陶彦青是说些情话，此时他更急着进行下一步。
“还有件事我考虑很久了……”陶彦青微微推开凌恒，后者望向他，他又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连声音都在打颤。
“若是、若是你喜欢小孩，我们生一个吧……”
礼物
前戏
这件事情，凌恒虽已想过许多次，却没想到是由陶彦青先提出。
上次在碧林寺后山银杏树下，陶彦青直言喝避子汤，让凌恒心如刀割，可是现在，他却说想与凌恒生个孩子……
陶彦青很是羞赧，面上泛红，视线转开，又忍不住偷看凌恒的反应。
凌恒觉得陶彦青这模样实在是太招人爱，他又一次亲了上去，心说这世上真是没有比陶彦青更好的老婆了。
一吻毕，陶彦青面上因为害羞的红晕已被情欲取代，望着凌恒的眼神迷蒙着，身体习惯性地往凌恒身上贴，似是已心痒难耐了。
凌恒当然也是，只是有些话需要现在说清楚，他的手指在陶彦青眉心点了点，道：“可是，不行。”
“嗯？”陶彦青一时没懂凌恒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委屈，犹豫道，“你不想吗？”
“我想，但不是现在，”凌恒抵着陶彦青额头，鼻尖碰鼻尖，“孩子嘛，以后还能生，不着急的。”
凌恒乍一听陶彦青那话，自是觉得满心欢喜，可是略一思索，他忽然懂了陶彦青话里的意思他知道陶彦青定然是爱极了他才会想与他白头偕老，生儿育女，但是这也就意味着，陶彦青决定放弃科考，此生只在小小的凌府后院，当他的男妻。
凌恒却是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