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怕、牙齿...不!”艾文弓起背,又被桌板挡住了动作,于是又无助地倒下去。他双手颤抖着推阻怪物的头颅,当然那什么用也没有,怪物含住他的器官,让艾文像濒死的人一样大口呼吸。然后他终于看清诺克斯的头颅,却已经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幻象:它好像是被强酸溶解后再强行组合起来的生物,它的眼睛似乎在诞生之初就被抹去,可是在其余完全不应该容纳眼球的地方,偏偏又有无数空洞,让它的目光不间断闪烁。它的嘴像一座遍布荆棘的洞窟,尖牙和骨刺往各个方向生长,缝隙里滴落蓝色的涎液。当它吞下艾文的性器,艾文以为那是要让他往刀片从中撞,不由尖叫出声。但是下一秒,诺克斯的舌头裹住了他,那像一条毒蛇缠绕他的器官,从根部开始,一直盘绕到红肿的前端,强烈的感受直接杀死了艾文的声音,他哽住了。
过了好几秒,艾文终于发出一声窒息般的抽气,他双手抽搐着乱抓,最后摸到诺克斯的头骨,于是求救一样紧紧按着上面的骨节,也不知道是要推开它,还是求它再靠近一点。
他早晨自慰过一次,阴茎在刺激下是半硬的,马眼处淌着一点可怜的清液。而诺克斯没有管他适不适应,只是把舌头抵在他龟头下方的沟壑处,滑动了一次。艾文胸腔里发出一声小小的、被扯碎的声音,在地板上弹动了一下,闭着眼睛摇头,一只手胡乱拽着诺克斯头骨上的尖角,一只手抵着嘴唇,把指关节塞进自己嘴里。
诺克斯毫无停顿地把舌头上的动作重复了三次。艾文双腿绷直,然后曲起,腿根一阵痉挛,红潮从他小腹开始卷遍他全身。他终于崩溃,弓起身子,大声呻吟出来,双腿夹着诺克斯的身躯,像失去神志一样迎合和挺动。他几乎什么都喊了出来:叫它的名字、求它给自己解脱,或者求它不要过早结束。膜拜它、祈求它,或者说自己爱它,说自己如何在意识到一切之前就已经在爱它。反正就是人类动情时千篇一律的那番话。可能在说出口的下一秒,艾文混沌的头脑就已经将它们忘记。不过没关系,无论他说没说出口,怪物早已知道。
野兽的其中一只爪子按在艾文的大腿上,太靠近内侧了,艾文腿根那一圈还在被快感冲击的皮肤被尖锐冰冷的骨刺挨着,不由再次颤抖。他抽着气,试图把自己侧身卷起来,好护住被高潮折磨得一片红肿的下身。
诺克斯就势将骨爪按在艾文的肩上,将他翻成趴伏的姿势。它的长舌湿淋淋地搭在艾文的颈窝里,往下滴落涎水。艾文恍惚觉得自己扛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在肩上,那些发酵的内脏顺着他的身体流下。他想起诺克斯是如何剥开鱼,津津有味地吮吸掉鱼腹的脂肪和内脏。他自己好像也被剥开了,不过是以一种更缓慢、更残忍的方式。诺克斯把阴茎抵在艾文穴口,强硬地挤进去。起先艾文甚至没反应过来那东西是怪物的性器官,因为连这个器官上也覆盖着一节一节外骨骼,接缝处渗出蓝色的胶状物。它更像是某种刑具,应当用于折磨而不是享乐。
诺克斯还维持着人类表象的那段时间里,对艾文做过很多过分的事。他有时会用近乎凌辱的方式操艾文。比如他曾经像榨一只柠檬那样榨艾文的汁液。还有几次他把艾文绑着,后面塞着专门用来折磨他的东西,又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看过激的性爱录像。影片里俊秀的男人被各种可怖的东西搞过,艾文见过他的肚子被一根警棍顶出明显的形状。不知道那感觉是不是和现在艾文感受到的一样。诺克斯的阴茎冷冰冰的,又湿又滑,根本不像什么有生命的东西,它往里挤的时候没轻没重,总是直直顶到艾文体内非常要命的地方。艾文牙齿打颤,下意识只想逃离这像笼子一样的空间,可是他刚伸手,无力的指尖触到一点书桌外的光线,就又被拽了回去,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肢体早已软得不成样子,他听到的浑浊的风声其实是自己崩溃的喘息。诺克斯的阴茎比以往都要坚硬,像是要把艾文钉死在这方寸之间。它的外骨骼上还散布着凸起的骨瘤,每次那些珠状的结构往艾文体内掘进,他都会发出濒死的喉音。
最漫长最强烈的一次高潮从艾文脊柱劈下,快感似乎在他血液里噼啪作响。他只是绝望地挣动了一下就软了下去,趴在地上抽搐着,被高潮残忍的鞭笞。他身体深处被过度使用的地方先是满涨、软化,然后陷入了尖锐的刺痒。诺克斯并没有管他这样痛苦的不应期,依旧往他体内撞击,这让他哭叫起来。艾文闭着眼睛,脸上全是交错的闪光的泪痕,手指僵硬地拽着诺克斯按在他脸颊边的尖爪,好像那是他飘散神志中唯一的锚。
他想逃走,想蜷缩,但诺克斯不断、不断地展开他,让性器官带来的所有快乐和苦刑全都毫无阻拦地刺穿他的身体。艾文感到赤裸。那并不是肉体上的裸露,而是更深入的东西,像是自己在被拆解、被挖掘,所有感受都直接降临在灵魂上。
他感到脆弱。不然为什么高潮能让他抽搐,让他寒冷,让他只想躲藏。他感觉自己是一头被杀的羊。艾文见过牧民是怎么做的:把手伸进羊的胸口,用手指勾断动脉,将心脏扯出。羊就在他们怀里躺着,睁大眼睛发抖,一声不响。艾文就是那头羊,肋骨被剖开,心脏在冷风中发抖。是所有高潮都让人脆弱,还是只有诺克斯能让他这样?还没等他想明白,最后一次高潮已经汹涌而来,拍打他的躯体。怪物的长舌、触角、利齿随之而来,吻遍他潮湿的脸颊。
外篇:茧中先知(尾声)
<b>我醒的很早或根本没睡/在雾气/未散而梦的守护魂灵徒劳提醒的时刻/我听见了提醒和警告但我不知如何破译/不是给我而是给那些睡着的人/但我不知如何破译*</b>
莫雷尔一直沉浸在那些椭圆形的纸片里,怪诞的文字好像一直在他的视网膜上跳跃:所有的词句都是古往今来的疯子们所写,关于时间、空间、跳跃、无数诡谲的神、虚无的大门、墙中的老鼠、开启一切的银钥匙。和往常不太一样的是,今天他似乎格外心神不宁,总是想到薇拉,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长得什么样子来着?他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那双凹陷的眼窝。直视那个年轻人的眼睛好像会让人战栗。
快到黄昏时,从什么地方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教堂里的椅子好像翻到了。这些动静让莫雷尔打了一个寒战,彻底从文献中抽离出来。他有点想往窗外看看情况他突然想起了薇拉,不知道这个姑娘状况如何。但是鸽子的血肉还没有从窗户上清理掉,而他又很害怕窗帘缝隙会形成锐角,于是最终他只是在陋室中焦虑地踱步。
这时候是夏令时,黄昏格外漫长,夜晚又特别短暂。等到金橄榄似的太阳终于挨近地平线,大地被摄人的寂静笼罩,万事万物都投下暗紫色摇曳的影子下午那种让人不舒爽的雾霭才逐渐退去,于是最后一点阳光发出垂死的焦灼的热力。莫雷尔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好像也被黄昏烧掉了,他的神志从灰烬中剥离出来。猛然间,他大喘了一口气,好像此时才突然之间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怎么回事,他像个疯子一样,长久蜷缩于这圆乎乎的小屋。那些圆形纸片上的文字又是哪个神经错乱者的呓语?太荒谬了,时间、蓝色的猎犬、银色的钥匙,所有的句子都毫无逻辑,他为什么沉迷于此?
他从圆形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怎么,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衰老了?这个白发蓬乱、神情恍惚的老人就是自己吗?正当他颤抖着伸手,想触碰镜子里的形象,门忽然被轻轻敲响了。
那节奏不像是薇拉。况且,薇拉一般会贴心地告诉他是自己来访。“莫雷尔先生,是我。”她一般会这么说,有时候也会说“莫雷尔先生,我来整理您的房间。”门外的人不是薇拉。莫雷尔正犹豫着要不要应门,陌生的访客却已经伸手一推,打开了房门,一步跨入室内。
是上午见过的年轻人。他叫什么来着?艾伦?艾迪?好像是叫艾文。
“我没有邀请你进来,年轻人。”莫雷尔说。同时隐隐觉得这个陌生人似乎和上午不太一样了。他的眼睛一直像这样在青色的眼圈上方闪烁吗?让所有对上他目光的人都脊背颤抖?他的嘴唇一直这么鲜红吗?就像一团烈火在他唇齿间燃烧?他看起来病态、俊秀惊人、同时像个疯子。莫雷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忘记这张脸。
“抱歉,先生。”年轻人说。“我是来告别的。”他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圆碟,很像薇拉用来装黄油的那种。他的指尖绕着巴掌大的圆碟滑动。
“告别...?”莫雷尔说。他已经记不清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过来了。
“是的,先生。我在这里的工作结束了,马上就要离开。”他顿了顿,似乎也在打量莫雷尔,好像他也察觉了莫雷尔状态的变化。“在临走前我觉得必须让您知道我的想法。”
“什么?”莫雷尔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精神不正常。这番话前言不搭后语。
年轻人的脸上带着一种压抑的坚韧的神情,就好像他听到命运的感召,此刻将不顾一切奔赴前方。他低声说:“我想让您知道,我不是由于畏惧、不是由于疯狂、也不是由于信仰而做这件事的。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爱它。因为这个,我愿意做任何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莫雷尔呵斥,巨大的不安席卷了他。
“可能有人会觉得无论动机如何,事情的结果都是一样。但我知道这其中是有不同的。就是这些不同,让我此刻站在这里,而不是成为戴上金项链步入大海的人。”年轻人说。“我很抱歉,先生。”
艾文松开手,白色的圆碟落在地上,立即碎了。腥臭的烟雾从碎瓷片的锐角上弥漫,蓝色的怪物喷涌而出。
窗外,鸽子们没有再撞击玻璃,它们一齐咯咯笑了起来。
夜幕降临,班克神父擦着头上的虚汗,颤颤巍巍把教堂的灯点亮。是因为早上那些死鸽子吗?他总觉得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腥味。谢天谢地,先知这时候格外安分,往日他总是会大声吟诵自己感知到的事物。班克觉得在下午的事情之后,自己再承受不住别的什么动荡了。
灯亮起来的一瞬,班克才发现那个叫艾文的摄影师就坐在前排座位上,正凝视着耶稣受难像前翻倒的椅子,还有地面上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指甲挠下的长长的刮痕。
“你怎么在这里?”班克说。说真的,小镇上的丑闻不需要被这样的外人知道。他想起之前跟这个摄影师说过赞誉薇拉的话,不由一阵尴尬。
摄影师站起来,班克注意到他已经背好了旅行包,不由松了一口气。“您这是要走了?”班克问。
“是的,工作都结束了。”艾文说。“我本来想找薇拉说几句话。”
“她呀,”班克不自在地说,“她不太舒服,癔症犯了吧,我想...大家已经给她联系了...”
“所以,”艾文低声说,“下午确实是她在尖叫?”
“唔...”班克不置可否。“她是个疯女人。”
“我还以为,”艾文缓慢地说,“大家认为她很虔诚。”
班克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疯子,”他喃喃道。“我们以前怎么没发现,竟然对着神像做不知廉耻的事情...”
“你是指她对着神像自慰。”艾文平静地说。
班克张口结舌,好像不敢相信“自慰”这个污秽的词会响亮地在教堂里回响。半晌,他终于勉强找回理智,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这类疯子的事,没什么好议论的。可惜,要是她在修道院里,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好在我们镇上有好心人,大家觉得对这姑娘好的方式就是让她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
“精神病院,我明白。”艾文说。
“...疗养院。”班克抿着嘴说。他似乎格外在乎这种表面的称呼。“专业的医师会照顾好她的。”
“那倒不一定。”艾文说。“就我小时候的体验而言,精神病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整理了一下行李包的背带,对班克礼貌地点了点头,自己离开了教堂,留下班克一人瞪着眼睛站在昏暗的教堂中。
一路上,路灯全部熄灭,鸟雀寂静无声。月亮在雾气的遮掩下,似乎总是泛着点橙红色的光。艾文漫无目的地在黑夜里走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他只是不想再呆在教堂,此外去哪里都好。已经深夜,巴士早已停运,机场也可能并没有班机。但是艾文只是在黑暗里走着,好像只要他一直走下去,就能脱离这一切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几乎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路边的灌木丛中闪烁着探针一样的红光。艾文猜想那是鸽子或者毒蛇的眼睛。这时他猛然埋进一大丛窸窸窣窣的草木中,不由停了一下,后退了一步,这才勉强看见自己来到了那堵栽种着全镇居民秘密的土墙前。在黑暗中,白天稀松平常的藤蔓和野花此时看起来像扭曲的鬼爪。艾文站在那,犹豫地伸手去碰。哪一块泥土里包裹着他的秘密呢?
他贴近土墙,摸索着,感受到一个湿润的凹陷,于是将嘴唇贴过去。是他的错觉,还是那个黑黢黢的洞里真的有微微的鼻息?艾文贴近它,嘴唇上好像都沾了水雾。
他已经忘记上午自己对墙洞说了什么。是他的思念吗?是他的恐惧吗?是他的欲望还是他的爱?世界和他那么不同,导致他野蛮生长的自我好像都成了秘密。艾文思索了一会,也没想起来当时自己究竟倾诉了什么。于是他也不想了,只是遵循当下的本心,对墙洞说:“带我走吧。”
于是怪物的触手像海啸一样向他倾泻,将他淹没进缠绕和拥抱里。扣群7,105885:90,整里于六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