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1)

她拉下傅念的眼皮,明明是她在给傅念吹,竟然觉得那口气反弹在自己脸上,怪痒的。

“好了吗?”

她轻轻地吹了几下,傅念在努力地眨着眼睛。突然,傅念猛地用力把她往一边带去,却不料被地上堆着的被子拌了脚,反作用力下,倒推了傅念一把。

老房子的房间小,空间不大,衣柜正对着床,这一下推力,傅念被逼退了半步,撞到了床沿上,一不留神,脚下没着力,直挺挺就往床上倒。

傅念倒就倒罢,还顺手拉了她一把,结果她也没站住脚,就这么双双一起栽到床铺上了。

“嗷。”

这一声痛呼从她头顶上飘来。

触不及防的摔跤,她的下巴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傅念胸腔上,真够痛的。她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抬头,不料又顶撞到了傅念的下巴。

“嗷”的怪叫之后,是傅念的抽气声。

她惊慌失措,想要爬起来。可她压着傅念,脚悬在空中使不上劲,只能用手爬起来。她太着急了,来不及多想就试图用双手撑起身体,却忽视了她们的姿势,不料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却抵在了傅念身上。

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大脑一懵,立即便意识到自己按到了哪里。可她已经起了一半身子,马上要爬起来了,傅念却一手把她按住,压了回去。

“等下,先别起来。”

傅念这一下用力太猛了,她又一头栽了回去。

她恼道:“傅念,你放开我。”

这都什么姿势?孤女寡女共处一室,还抱在床上,她以为傅念是故意的。她刚对傅念放松警惕,傅念就玩这么一手,她甚至恼羞成怒了。可下一秒,砰砰两声,重物摔到地上的声音让她冷静下来。

声响静下来之后,傅念放开了她。

她这下爬起来毫不费力,侧过头看着地上又多了的两床被褥,反应过来,原来是从柜顶上掉下来的。所以说,傅念刚才是看到被褥摇摇欲坠想拉她一把,然后她被绊倒,然后她推.倒傅念,然后傅念又把她拉下去。

原来,是个误会。

“对、对不起。”

床褥不重,从这个高度砸下来不会太疼,但被砸到肯定是不舒服的,说到底,傅念还是为了她好。

她有些过意不去,犹豫着该不该解释一句,却见傅念淡然起身,面无表情的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她掸掸身上灰尘,“我刚才迷了眼睛,没把床褥推回去放好,这才掉了下来。”

傅念的道歉,竟然让她生出一丝愧疚,以及淡淡的焦虑。

是她先入为主了。

之后,她终于找到了想要的床铺,傅念提出送她到医院,她却婉拒了。她已经打扰傅念太多了。不论这次还是上次的意外见面,傅念的言行举止都恰到其分,并没有表露出特别的情感。倒是她,处处提防,还心生戒备,似乎有些过了。

这一次告别,她仍然对傅念说了“再见”。但这回“再见”二字出口,她心中想的是:傅念,我们再也别见了。

如果真能不再相见,一切到此结束。可傅念的骤然出现,不经意间,已然悄悄的打乱了她的生活。

曾经以为人是慢慢变老,其实,人是一瞬间变老。

外婆住院,阿妈陪夜,她亲眼看着她最亲的家人一夜衰老。她不忍心,暂时没把医生的话转告阿妈,独自承受着这份煎熬,以至于当天夜里辗转反侧,潸然泪下。这一夜,她想了很多人很多事,与外婆有关,与阿妈有关,与……傅念有关。

她不该让傅念陪她喝酒,更不该让傅念送她回家。她不知中了什么魔障,竟然回想起那一刻的触感。

她想知道,她对傅念到底是什么感觉。更深夜静,二十多年来循规蹈矩的她,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但这晚她着了魔,第一次知道噢,原来女孩子是这么软。

梦,太可怕了。

隔天,她再到医院,再见到外婆,她知道,外婆的病情不可能再瞒下去了。该说的,她都和阿妈说了,悲伤之后,还是要面对现实。

她们开始着手准备外婆的后事了。

家里的铺子暂时停业,但学校的工作无法全部交出去,她要学校医院两边跑。这期间,她听到了外婆和阿妈对傅念的夸奖,说傅念很有心,不止每天都来看望,还帮了不少忙。相较之下,甚至她在医院的时间还不如傅念多,外人还以为傅念也是这个家的一员。

可是不知傅念是不是有意回避,她和傅念几乎不会同时出现在医院。

这样也好。眼下这种情况,对于傅念,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外婆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阿妈已经放弃暗示了,直接告诉她,外婆最想看到的是她的终身大事。虽然时间很紧,但如果外婆临终前能见到外孙女婿,了了心愿,也能走得轻松一些。

她何尝不知外婆心事?可她心如止水。即便如此,她还是接受了阿妈的安排,每天一得空闲就相亲。那几天,她频繁相亲,最夸张的一次,一天见了8个男人。然而这样高密度的相亲,她还是没遇上合心意的。

她努力了。

这个晚上,她焦虑到难以入睡,突然接到了傅念的电话。

“阿夏,帮我个忙。”

“嗯?”她听出来了,傅念的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喝多了。

“过来,送我回家。”

第71章 71.?番外·周余夏视角3???我很害怕你丢下我……

傅念的酒量极好,她今晚有应酬,为了签下一笔大单,单枪匹马陪着客户喝了几轮。她一个女孩子,即便有再深的酒量,也奈不住车轮战。傅念用她最后的清醒打来了这通电话。

只是很简短的一段话,傅念费了很大劲也没能说清楚。周余夏只听见电话那端吵杂不休,还有男人笑闹的声音。

“阿夏,带我回家。”

她刚才是说“送我回家”,这会儿改成“带我回家”,周余夏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是满满的担心。她听着那头的热闹,像是想到酒醉后的傅念如何的无助,才不得已打来这通电话。

简直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