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川从来没觉得他的心如此平静过，一舞结束，他伸出手抱住程燃，在他耳边问道：“和我一起逃走吧，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

程燃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但他温顺的被越千川拉上车，与他在黄昏中奔向一场没有终点的旅途。

他们走了很久，风将程燃的头发卷起，就好像一条在空中飞舞的缎子，越千川无法避免得想起池树，想起他被自己杀死前的大笑，那是一种胜者的笑，但那也好像是一个输到一无所有的赌徒，最后绝望的笑。

“我们都一样的，每一个我们都一样的。”

程燃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坐在越千川的旁边，玩着自己的手指，就好像他们仅仅一起去一个地方郊游而已。

最后的最后，在穿过一条隧道后，越千川停下车，他仰躺在座椅上，心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程燃。”他轻轻呼唤着身边的人的名字，而青年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很乖巧得看着他。

“我爱你。”

“你是谁啊？”他用最天真的表情，说出了最残忍的话，他已经不记得越千川了，即使越千川为了成为他独一无二的英雄，杀死了所有的恶龙。

越千川却没有生气，他甚至非常非常平静得抱着程燃，他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程燃。”他抱住程燃，向他描述着他生命中的每一个英雄与恶龙，并在最后描述了他们的死法，每一个生命的结束，就好像让时光回溯了一些。

在最后，他好像重新变回当初那个怯懦的男孩子，站在教学楼前，留着长发，用温柔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世界。

“那好吧，第一次见面，我叫越千川，越过的越，千里的千，河川的川。”

程燃就好像真的在和他认识一般，对他报以同样的微笑：“你好呀，越千川，我叫程燃，嗯......燃烧的燃。”

他将程燃扑到在副驾驶上，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纤细的脖子，而身下的青年的眼神里却似乎没有一丝恐惧，他只是好奇，好奇面前这个人为何又哭又笑。

“记住我，我的鬼公主。”

话音刚落，随着一身枪响，一颗子弹从越千川的太阳穴穿过，将他的大脑搅碎，鲜血和脑浆倾覆在程燃的身体上，而天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似乎蒙蒙亮了起来。

在警察将那个“女孩”拉出车的时候，柳警官才发现，那个“女孩”是个男人，但他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即使满脸脏污，也有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和裙子，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下半张脸被血污覆盖，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只是那双美丽的狐狸眼，对着他微微弯起。

甜蜜而又美丽，如同致命的毒花一般。

柳警官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前，用衣服盖住了他单薄的身体，挡住了这还有些寒意的晨风。

这一次，他又笑了起来，看起来甚至有些天真的味道。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