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橦说:“闭嘴。”

凌觉就不再出声了。

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下来了,我只听得见暧昧的吸吮声。脚下生了根一般,我变成了一尊无法动弹无法思考的石像。

卓橦喘得很克制,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依然冷淡的表情,直到他泄出一个带着些颤抖的尾音,那张冷淡的面孔也浮上些潮红,像是满溢的色气关不住了。

凌觉咳了两声。

卓橦问:“你咽下去了?”

凌觉笑道:“当然不能浪费了。”

卓橦没再说话,响起了衣物摩擦的声音。只有凌觉喊:“宝贝你这是标准的拔吊无情,抱一下都不给的啊!”

卓橦走进灯下,我和他的眼睛对上,他微微皱了眉,问:“卓淳你在这干什么?”

一管血直冲脑门,我闯进阴影中,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凌觉我杀了你。

2

我没能杀掉凌觉,凌觉没有死在他岁的秋天。

“他有什么好?”我问卓橦,“你为什么和他亲嘴?”扣扣群七一零ˇ五八︿八﹂五九﹀零追】更本】文﹂

凌觉看了一眼卓橦:“真亲嘴就好了。”

“那你们干什么了?”我怒视着凌觉。

凌觉笑得没心没肺的:“我们交流学习呢。”

“你他妈放屁!”我冲他喊。

卓橦像牵狗一样拽住我的领子,把我拎到他身边:“谁教你说的脏话?”

我想我是不怕卓橦的,我要是怕他,也不会做那样不知廉耻的梦。但是,他只往我的怒火里洒了一滴小水珠,我整个人就熄灭了。

我兴许又是怕他的,我不怕他骂我打我,我怕他不要我。

卓橦生病的那段时间,奶奶考虑过把我送走,舅妈已经把我带到了车上,我哭得撕心裂肺,犟得两个成年人都拉不动。卓橦那时候还在生病,阳光下像一张薄薄的纸,他问我:“卓淳,你会不会乖乖听话?”

“我听话!”

“不惹麻烦。”

“不惹!”

“舅舅,卓淳我负责,不用奶奶操心,如果他不听话,我就不要他了。”卓橦将我从车上拉下来,我把他的手腕紧紧地攥在手里。

所以我一直都很听卓橦的话。

回去的路上卓橦走路很快,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都要追不上他。他走进便利店。

我喊他:“哥。”

“说。”

“你和凌觉亲嘴了吗?”

卓橦看了我一眼,我把目光移开了。

“没有。”卓橦回答。

“没亲嘴就是没恋爱吧?”

这时的卓橦也才十七岁,他停顿了很久,说:“不知道。”他又说:“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你是我哥嗯?”

卓橦塞给我一个巴掌大的棒棒糖,我下意识接了,他接过老板找的零钱,转头看还在发愣的我:“走了。”

我跟上他的步伐:“......哥,我都十三了。”不吃棒棒糖了。

小孩都爱吃糖,奶奶越是严格控制我吃糖我就越馋。卓橦会用糖管教我,但凡我调皮捣蛋了,他便拿出一根棒棒糖诱惑我乖乖听话,最终我吃出了蛀牙,被牙医吓得噩梦连连,发誓再也不吃糖。

卓橦好像笑了一下,最近他总是学到很晚,我有段时间没见他笑了。我撕开棒棒糖的包装袋,半大的小伙子当街滑稽地啃起五颜六色的棒棒糖来。

“甜死了哥。”我嘟囔着说。

卓橦的笑意在夜色的路灯下时隐时现,我就着他的笑吃完了腻得要人命的棒棒糖。

也忘了再追问凌觉的事。

卓橦的成绩很好,好到班主任亲自上门游说奶奶让他暑期参加夏令营参加奥数竞赛,为之后保送做准备。

奶奶听不懂竞赛,只知道卓橦有出息,她翻出自己掉色的存折交给卓橦,喜滋滋地摸着卓橦的脸,说我可要多活几年,看到大孙子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我也跟着傻乐,就差跑出去和每个人说我哥能保送重点大学了。卓橦一板栗敲在我脑门上,问我期末考了多少分。

我考了班上第十名,退步了五名,我有点害怕又有点高兴,害怕卓橦骂我,高兴有理由找他补习,占用他一整个夏天。

但我没能如愿,夏令营开营很早。我背着卓橦的包送他上车,身上一轻,包已经被凌觉拿走。我差点一拳头打在凌觉脸上,喊道:“这是我哥的东西!”

“怎么,你跟你哥一起去?”凌觉把他自己的行李箱推到我面前,好像在炫耀。

“你凭什么也能去!”我快要气死了。

“凭他数学学得好。”卓橦按住我,嘱托我照顾好奶奶。我盯着凌觉,幻想着自己把他打得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