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这个阴郁的沈逸，只是被沈负雪藏了起来，用一层层微笑的面具包裹，让自?己如今表现得长袖善舞，圆滑老练，但这个暗暗发疯的少年没有?消失。

他只是被沈负雪唾弃着，埋葬了。

解昀：“沈负雪，你别说……”

沈负雪笑了：“你修为再高又如何，你什么也护不住，因为你懦弱无能，花含玉的眼睛没了，你哭得再伤心，他也看不见了。”

解昀：“沈负雪！”

沈逸疯了：“我让你闭嘴！”

“噌”地一声，红尘剑嘶鸣着出鞘，寒光直袭沈负雪面门，沈负雪冷笑一声，正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忽的，他的眼前?一暗。

沈负雪的「相思赋」僵在半空，没能缠上红尘剑。

血滴滴顺着剑身滴落解昀以血肉之躯握住了红尘剑。

宝剑削铁如泥，沈逸盛怒之下不曾留力，剑身深深嵌进解昀掌心骨肉，若是沈逸一动，就能削下他大半手?掌来。

解昀可?以用灵力防御的，但是他没有?。

刺目的鲜血让两?个沈负雪都停下动作，睁大了双眼。

沈负雪率先回神，他故作讥讽的神色半点不存，全被慌张和愤怒取代了，他慌忙上前?，恨不能直接把这该死的剑折断：“你以为你伤了谁，沈逸！”

因为在幻境中一直在变换身份，所以此?刻解昀在沈逸眼里并?不是之前?见过?的黑衣男子?，他本来暴怒地想将聒噪的人撕碎，但眼前?握剑的人直直看着自?己，那眼神让他莫名心慌，还有?他的血……沈逸一时?不敢动剑，害怕再加深伤口。

沈负雪去碰解昀的手?，急着想让他放开，而?解昀没有?动，他突然说：“对不起。”

沈负雪手?一顿。

……什么？

沈逸茫然无措：“什么？”

“对不起。”解昀轻声重复着。

“无论什么理由，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对不起。”

血水将剑一滑，解昀的手?在剑身擦出一截红刃，沈逸惊恐地松开手?，后退两?步：“你、解……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里，你是谁？”

红尘剑掉落在地，解昀掌心血肉模糊，但他不在乎，一手?拉住了沈逸，一手?拽过?沈负雪。

他在跟沈负雪说话，无论过?去的，还是现在的，都是沈负雪这个人。

“不要恨自?己，不要否定自?己。”

解昀早该明白，这里不仅是愁刀难以释怀的过?去，还是第一个触碰聚牧火的沈负雪陷入的泥沼。

他的肆意是假的，豁达是假的，他陷在对自?己的憎恨和厌恶里，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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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晚了。”解昀说。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你不要我，我也会在你抬眼就能触碰的地方，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沈负雪。”

聚牧火的幻境走到最后，花含玉双眼蒙上了白纱，愁刀服了药，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走向豁然大开的白城城门，白城从此?无英雄；城中病痛全部?消散，满城欢庆。

两?年前?，真正的沈逸在白城，护着花含玉的飞舟，在满城贺喜中笑了，笑声淹没在欢天喜地里，无人在意。

可?他不是为这些人庆祝劫后余生，他是在笑人心，笑世道?，嘲笑这该死的命运。

而?在逐渐碎裂的幻境里，沈逸认出来人，泪流满面。

“解昀，解昀。”

“我好难受……”

解昀拥着两?个沈负雪，手?指穿过?他们的发丝，额头轻抵：“你欢喜、疼痛，告诉我，我都跟你一起。”

幻境片片消失，十九岁的沈逸最后碰了碰解昀受伤的手?，身影慢慢消散。

解昀双手?环住真正的沈负雪，一垂眸，他们回到了现实中。

晓白站在旁边，没能缓过?来。不停揉着眼睛，将双眼揉得发肿，解昀温和地擦过?沈负雪眼角，他心疼桃花眼尾的胭脂飞红。

但心疼归心疼，有?的事他不准备放过?沈负雪。

今天他必须要知道?。

“你反复提到浊界，恨自?己无能，我不觉得仅仅是浊界裂缝的缘故，沈负雪，你跟浊界有?什么关?系？”

沈负雪先顾不上别的，慌忙抬起解昀的手?，确认他掌心完好如初，在幻境受的伤都消失，才缓缓松下肩膀，被回忆影响的躁动情绪和心脏也慢慢归于原位。

他自?己的手?心上，解昀画下的麒麟图腾还在。

沈负雪看着自?己和解昀交握的手?，终于松了口：“好，我告诉你。”

秘密

愁刀给几人端来水, 凡间界可没有上好的灵茶，他自己准备的一点茶叶也很糙，放平时沈负雪肯定是要挑剔的, 但今日没有。

粗茶入口，苦涩的滋味直逼喉头，反而让心上的苦淡了些, 嗓子也松了松。

愁刀本?来想回避，但看沈负雪没有撵人的意思，干脆坐下来一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