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受伤到现在已有二十多日,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早能正常的下地走动,打理自己,伤口也已经结痂,新长出来的肉痒得人忍不住想去挠挠,胸口也经常发闷偶有厉痛,谢寻桓说是肋骨还没长好,若想以后不留下毛病就需要静养。
赵恒见他起身就问道:“天寒地冻的怎不多睡会?”
“我要去看书。”
赵恒眯着眼,也起了身跟他一起洗漱,同以往那般陪他看书。
二人之间总以一种很微妙的关系维持着现状,覃皓之想着这样不好,可他不想戳破这中间的道行。
赵恒从他受伤醒来时就是这样,说不放心他一个人睡,就屋里打着地铺守着他,他怕赵恒着凉一时不忍让赵恒上床一起睡,待他生活能自理了,他又不好意思提出让赵恒出去住,这样就好像他利用完人就扔了一样。
覃皓之开不了口,赵恒也就一直呆在他身边,偶有出去忙正事,或者需要泡药澡,不然他在哪里赵恒都会跟着陪着。
有次他想起来问道:“这药味道如此特别,你每日泡这药澡时都会有药味,那你转换身份的时候不怕被人认出来?”
“寻桓有给我配除味粉,我换回将军身份见人时就会洒上,那次被你闻出来是我怕你出事心思混乱,忘了洒了。”
覃皓之心间一跳,瞪了赵恒一眼。
赵恒腆着脸笑起来,午间又给他端来茶点。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覃皓之忍不住道。
赵恒就会微笑地说:“我们是朋友吧?你不用客气。”
这句话,每当他婉拒时赵恒都会说一遍。
而他拒绝不了……
覃皓之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感觉像被温水熬煮的青蛙。
沐浴时覃皓之瞧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有些失神,想起因为这伤他也只能忍着几日才擦一下身子,终于也能好好泡澡了,一开始还是赵恒帮他擦身子,闹着他面红耳赤,浑身像烧起来一样,好在赵恒擦完帮他穿好衣物就出去了,不然他肯定没脸面对赵恒。
待有力气自理的时候,覃皓之也觉得臊得慌,总是会想起赵恒,什么尴尬事都和赵恒做了个遍,就连伺候他出恭也是,也不知该骂赵恒体贴入微还是变态。
覃皓之红着脸,沉下水面希望放空自己,又不经意间想起赵恒了……
他快没救了吧?
朋友这般相处正常吗?
时光飞逝,玉儿瞧他们整天腻歪在一块倒是欣慰得很,见覃皓之无大碍了才离开。
赵恒好似夺得了摄政王信任,渐渐地能参与进他们的事里,由惊鸿门暗地搜寻对摄政王不利的罪证。
赵恒不管多忙碌还是坚持每日陪在覃皓之身边好几个时辰,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他。
覃皓之有次忍不住调侃:“你装女子还真像。”
“其实女装还方便些。”赵恒不在意地笑着,染着红豆蔻的指甲在覃皓之面前亮了亮,上面还画着图案,仔细一看是粉色的千叶耆:“我小时候觉得指甲画成这样还挺漂亮的,只是去打仗了就很少摆弄指甲,现在空闲时间倒是多了,好看吗?”
一个大男人问他指甲画得好不好看……
覃皓之都不知该如何做答,心跳得有些厉害,他不住地想,赵恒是不是因为知他喜欢菊花,才会在指甲上画千叶耆?
得不到回话,赵恒又说他觉得覃皓之扮女装定是比他还好看,梳什么样的发式、化什么样的妆容、搭配什么颜色的罗裙定能艳压群芳,要不要试试?
“……”覃皓之。
庆安三年,十一月初十五。
积雪堆得厚厚一层,覃玥遥都在庭院里堆了好几个雪人了,银装素裹的天地,让人心神都忍不住宁静起来。
覃皓之待在覃府两个月好得差不多了,便进宫面见圣上。
皇帝瞧他气色不错,也舒了口气,要是覃皓之真出了什么事,不仅赵恒会发疯,他自己也是损失了一个得力臂膀。
可是当覃皓之开始上朝没几日,江宁那边出事的消息传来,惹得满朝沸沸扬扬。
江宁一带因水灾泛滥经常困扰当地的百姓,两个月前覃皓之的治理方案也已定下,当地的父母官得到朝廷的拨款后开始招募开凿河道的工人,在一个月前正式施工。
然而修建河道的工人日夜兼工开凿河道时却频频发生怪事,例如在工地上听见奇怪的歌声,每天都有一个工人死去,连续十日,十条命案。
百姓开始传说是河神不愿人开凿河道,来取人性命了,工地上人心惶惶,有些工人开始生出要罢工的想法来。
雪上加霜的是恰逢天降暴雨河水又上涨了,雨停后淹没了江宁附近好多平地,地势低得地方更是一片汪洋,甚至有些百姓们闹着不让开凿河道,说是惹了河神发怒,要降罪于人,有些工人也便开始罢工。
还是因为当地的县令坚持,挨家挨户去游说,才稳固民心重新施工,可天不遂人愿,在天气渐冷百姓忍耐力薄弱的当口,修建河道必过的几个村子爆发瘟疫,被抬出来掩埋的尸体浑身发黑,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前方的道路很快就封了起来,修建一事被迫终止。
连番得打击下还真有百姓相信有神灵在降罪,因凡人妄图改变地形河道而降下的惩罚。
有些工人表示就算瘟疫停止也不想参与修建河道了,谁敢跟神抗衡啊?也有人因为瘟疫准备迁移北上忍痛离开家乡,更别说去修建河口了。
当地县令也是慌了神,忙将此事上报朝廷,瞬间在朝中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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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听说江宁的事没?江宁爆发瘟疫了!”
“听说了!死了好几个村子的人。”
“真的假的啊?”
“谁知道呢,那里常年闹灾荒,我估摸京里又得冒出一群灾民来。”
“哼,那些流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