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转身瞧着他旁边的长曦,神色委屈。
离客栈还有一段距离,这条道上并无躲雨的地方。
“殿下,得罪了。”
殿下?长曦叫他殿下。
眼见这人面上露出的调侃,赵煊面色微红,绒毛披风轻轻盖住他,眼前一暗,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他被人打横抱起,在黑暗中听着雨水滴答的声音,以及耳边这“扑通”、“扑通”,属于长曦的心跳。
他的心跳好像也同步了起来。
岁月不饶人,明明已近中年了,为何还像年少时那般潜藏心事,不敢表露心迹……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同长曦说……
他很想他……
章长曦抱着赵煊施展轻功,没一会就到了客栈。
章长曦身上暖烘烘的,赵煊躺在他怀里,明知到了却赖着不肯动弹,章长曦嘴角微翘,越过大堂,把人带到了房中。
将人放到躺椅上,掀开披风仿若掀开新娘子的盖头般,朦胧烛光照映着被蒙在里头失神良久的赵煊。
章长曦抬手替他理着凌乱的黑发,眼前这人面若红霞、眸若星光,乖巧地一动不动。
“你今晚打算住哪?你的护卫有没有帮你安排。”
赵煊摇摇头,轻声说道:“还没安排,我让他们回去了。”
章长曦解下他身上的披风:“你今晚睡这吧,我先让店小二去弄些热水来给你沐浴洗漱,免得着凉了。”
见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章长曦轻蹙眉头,先给他翻出一身干衣服,让他换上才出门。
等热水来了,也是赵煊先沐浴,长曦在外面守着。
赵煊身量不及章长曦,加上这些年病魔缠身,身体羸弱很是消瘦,里衣穿上身,宽大了不少,衣襟下空荡荡,露出的肢体都过分骨感纤细。
章长曦几不可闻地叹息,拿了本书递给赵煊解闷,才去沐浴。
出来见赵煊也不弄干头发,毛巾搭在肩上,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打湿了衣裳,可他毫不在意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册,任由发丝滴落水珠。
见章长曦出来,很是心安理得地吩咐:“过来帮我弄干头发。”
章长曦又是一声叹,掌中使了内力帮他擦拭着,很快便将头发水珠烘干,长曦揉搓着青丝,看到被水打湿的里衣,紧贴在身,透过轻纱裸露出衣下粉白的肌肤,在灯下看,别是诱惑。
章长曦轻声道:“我出来之前你应当先擦着水渍,你头发过长,整个后背都着湿了。”
赵煊迷恋他指尖的触碰,不觉有错:“不想,我从小到大就没自己擦拭过,总会有人帮我弄。”
“懒猪。”
“……”赵煊撇身瞧身后之人,敢如此说他的人,普天之下莫不是只有这么个人了。
章长曦见他不服气的神色,捏了捏他的鼻子,柔声笑道:“你日后得改改,跟在我身边可没有下人照顾你,得自己动手,你就这么放任着很容易着凉。”
赵煊抬手抓住那放肆的手,很是有理地道:“有你在,你得知会,还需要本殿下开口让你伺候不成?”
见赵煊还玩心起了,这般自称,章长曦眸色渐深,可又因他的行为懊恼,这人都是当过皇帝的人,还像少时那般娇纵,怎可?
“不跟你玩笑,你也不是三岁孩童了,赵煊。”
章长曦不怜惜地指摘:“你的身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看你病倒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皇帝能当成你这样的?”
“……”赵煊沉默半晌哼了一声,甩开章长曦的手,冷声道:“章公子混迹江湖这么些年,胆子养得越发大了。”
“殿下上了我这条贼船,就莫要摆谱了,命还在我手里叼着呢。”章长曦却没在怕的,转身去给他拿干衣服。
赵煊噤声,待长曦回来见他神有郁色,章长曦抚平赵煊眉心,对他道:“把衣服换了。”
“你种那蛊,对你身体伤害是否极大?我听说每月变会发作一次,是否疼……”
章长曦掐着他面颊一把,打断了赵煊的话:“无妨,你若知内疚,平日里乖些,小懒猪。”
什么懒猪?赵煊脸色发红,耳朵发烫,还就瞪着眉眼,站起身手一伸,这是让人伺候他宽衣。
章长曦看这幅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他的小殿下,自小跟人争执就从不愿落下风。
“还不快点帮我更衣?”赵煊颐气指使,是属于皇家那养尊处优的高傲,章长曦因为习武周身气质决然,两者相视间,气质也不落下风,他就像在宠溺着精心呵护的宝贝,淡然地解了赵煊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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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皇帝x长曦(2)
衣下的身体展现在他面前,同他想的一样,过于削瘦,虽没有瘦骨嶙峋,但身上也没有多少肉,即便是宫里锦衣玉食精贵药膳喂养着,那病还是掏空了他的身子。
章长曦眼神暗了暗,不带丝毫情欲,给赵煊换上干衣裳。
指尖触碰到的肌肤,温暖有弹性,这多少给他些宽慰,也罢,日后慢慢调理好赵煊的身子。
赵煊眉眼一动不动地瞧着章长曦,心下打鼓,他有意亲近,可长曦神色平淡,颇为正经地帮他宽衣,二人之间无一点暧昧气氛,三两下他又被裹得严严实实。
章长曦眉头轻蹙,掐着他手腕道:“身子骨变得这般瘦弱,你之前都是怎么将养身子的?”
“……”这也不怪他人,他平日没什么胃口,加上犯了病,吃什么都容易生厌,长曦难道是嫌他瘦得难看了?
章长曦这人,莫不是见他主动来寻他,愿同他交好,就看低自己?从方才开始,说话就怪无礼的。
赵煊面色一沉,章长曦看他面色不愉,正欲说些什么,恰巧门外有人敲门:“教主,有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