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沉接过他手中的红包,不咸不淡地说:“能有你这大舅哥,才是荣幸。”

他这话说得,像夸奖又像讽刺,奚时怕他们又掐起来,赶紧拉住霍景沉的手臂,转身对奚锦松说:“松叔,还有其他长辈要见吗?”

“没没,没有了,”奚锦松反应过来,说,“已经见完了,你们坐下来喝杯热茶吧,驱驱寒气。”

“不用,我带他先回房间放行李吧。”

“也行,你的房间还是以前回来住那间,这位的话……”奚锦松看向助理何昼。

何昼忙说:“不用管我,我等下就要离开的。”

何昼帮他们提着行李,一路跟着奚时到了楼上,帮他们把行李放下之后,他就离开了。

关上房间门,奚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即想到什么,又忍不住笑,说:“叫我哥你是怎么叫得出口的?”

霍景沉脱掉外面的厚外套,挂起来,说:“做好了心里准备,自然就叫得出口了,不过你们这里欢迎仪式是不是有点太隆重,怎么感觉等下要吃席?”

霍景沉透过窗子,看了眼楼下,这里正对主宅的院子,刚刚的鞭炮屑已经被扫掉了,但还有很多人在忙碌宰鸡宰鸭,明显是要做大席的样子。

奚时也走过来看了一眼,说:“很正常,毕竟你新媳妇上门,隆重点。”

霍景沉眯了眯眼:“邵寻上门时,也这么隆重?”

奚时转身搂住霍景沉脖子,在他身上嗅了嗅,说:“哇,好浓的醋味。”

霍景沉冷哼:“陈年老醋,当然浓。”

奚时听乐了,说:“放心吧霍叔叔,他没来过我老家,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他,懒得带他回来作秀。”

这话一下安抚好了霍景沉,他哂笑一声,道:“幸好他没来过,不然被这么隆重的仪式欢迎一下,说不定就不好意思退婚了。”

“那不可能,他这人自私得很,我们结婚请柬都发出去了,他都说退就退,哪里会在乎这个,哎呀,不聊他了,扫兴。”

霍景沉在奚时嘴角边亲了一下,说:“好,不聊了。”

奚时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脱了外套,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霍景沉则转身,看起这房间的装潢来。

“这是你以前住过的房间,怎么感觉不像旧的。”

“也就寒假和暑假回来住过,估计知道你要来,特地翻新了吧。”奚时轻描淡写地说。

其实这房间已经完全不是他以前回来的样子了,以前这房间空荡荡的,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哪里像现在这样低奢舒适,堪比超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以前他是寄人篱下的孤儿,不可能太被重视,能衣食无忧地长大,他已经很知足了,并不要求他们对他多好。

现在沾了霍景沉的光,他更应该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重视,而不是计较曾经被怎么对待。

霍景沉闻言有点遗憾,他还以为能从这里,找出一点奚时成长的影子。

他把目光落在桌子上,那里放着一个箱子,外面贴着一张纸,霍景沉走过去,念出上面贴的字:“小时旧物。”

奚时想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不!准!看!”

霍景沉:“......晚了,我已经看到了。”

70 · 番外

◎霍总和大舅哥的赌局◎

奚时快速走过去, 果然看到那箱子里面,装着整整齐齐一排的男娃娃。

这些男娃娃,有帅有俊, 身上要么穿着晚礼服, 要么穿着军服,但最多的还是穿着各式各样的西装, 一看就是奚小时的独有审美。

“这是你的玩具?”霍景沉有点惊讶。

印象里,只有女孩子爱玩这个。

想不到奚时一个男生,也爱玩这种东西。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奚时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扯了个袋子,把这些黑历史往袋子里丢, 一副要把它们毁尸灭迹的样子, 被霍景沉按住手。

“别丢, 被我看到又不丢人,你怎么样子我都喜欢。”

奚时一听也是,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又把箱子里的男娃娃掏出来, 让它们立在桌子上, 一共有9个,大概是年代久远, 娃娃已经发黄了, 衣服也变得陈旧。

霍景沉看了下排得整整齐齐的一排娃娃,酸溜溜地问:“这些衣服都是你做的?”

他有个小侄女, 就爱玩这种娃娃,不到十岁的孩子, 愣是学会了缝纫这门手艺。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男妈妈!”奚时转头瞪他, “不准瞎猜!”

听到不是老婆亲手缝的, 霍总心里面的醋意稍减,说:“好,我不猜了,你说。”

“也没啥,就小时候,暑假被送到这里来,看到家里的女孩子都有这个玩,给它们穿小裙子,戴各种自己用珍珠设计的珠宝,我看得眼热,也想玩。”

“但奚玥那时候就仇视我,不让我碰,我于是在电话里缠着我妈妈给我买,我妈给我买了,奚玥又跟我说这是女孩子玩的,把娃娃骗走了,我妈可凶了,我不敢跟她说,只能整天哭唧唧地看她们玩,后面是松叔给我买了这套男娃娃,才把我哄好。”

奚时的父母都还没过世的时候,那确实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离现在估计有大几十年了。

那这套娃娃出现在这里,就变得很耐人寻味起来。

大概是奚时成为孤儿后这些人也没有对待他多好,怕他傍上大佬回身报复,这些人想用这套娃娃唤起奚时儿时的温暖记忆,打一打感情牌,说不定奚时一个心软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霍总以最大恶意揣测奚家这些人,表面若无其事地伸手抱住自家老婆,说:“要是在你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