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还是抵挡不了新鲜感,她在床上又死板的可以。若不是后来那扬州瘦马带来的新闻,俞婉都不知道原来在床上不是男人一个人的事情,只有互相配合,共效于飞,才能双方都获得极致的享受。

至于是什么个极致享受法,从未尝试过,也不清楚别人描述的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

或许成亲后就更感受到了吧,她马上十六,既然决定不当老姑娘,自然不会抗拒上门的媒婆。其实从铺子开起来那天开始,陆续就有人来打听,一则太忙,二则来人的家世身份跟预期出入太大,是以并未将那些人纳入考虑范围。

其中最锲而不舍的便是隔壁绸缎铺家的二少爷,自从开业那天见了俞婉一面,便魂牵梦萦、念念不忘。时常找机会从门前装路过,一次两次的,俞婉看他那爱慕瑟缩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杜二姐一见韩宣在门口张望,走路慢得能踩死蚂蚁,便揶揄笑着去瞧俞婉。俞婉当没看见,收拾着货架,鸡毛掸子竖在跟前挡住脸。或者找借口进作坊,韩宣不走就不出来。

如今出货速度很快,光是冯婶跟傻大姐两个根本赶不及,连爹都跟着进了作坊,做些磨磨、捣药的活计。胡杏娘将做饭的活揽过去,轻易不进作坊,俞婉也不叫她做什么事。

倒是芙儿一天天闲着,七八岁的小女孩子正对脂粉感兴趣,天天跟在冯婶屁股后面看她制作。胡杏娘瞧见,不止一次站在院子里‘骂’,表面上是说寇芙捣乱,实际上是指俞婉吝啬,买来的下人还有工钱呢,亲妹子倒白白忙活,一个铜子儿舍不得给。

在她跟寇冲本就紧张的关系中添油加醋2060字*长腿038老啊姨038整理

在她跟寇冲本就紧张的关系中添油加醋

既然住在这里,俞婉并不吝啬胡杏娘的嚼用,最烦的却是这人爱耍小心眼子。要什么想什么从不明明白白说出来,总要明里暗里指桑骂槐。

不过提醒了她一件事,在周家的时候,家里不管主子奴才,每月按例领月钱,留作私房。她忙起来就忘了,爹给她干活这么久,也没说工钱什么的,虽吃穿有铺子包着,一个大男人,时常行走在外,总有花钱的时候。

俞婉想给家里制定一个月钱表,又膈应胡杏娘没事找事的作风,光给爹跟寇芙独独落下她又不好。既然她觉得寇芙在家里干活该给工钱,那月钱就用工钱的名义发放好了。

住在这里干活就有,一旦走人,自然没道理再发放。俞婉当天晚上便跟爹说了这件事,“爹是长辈,您两位每个月就一两银子的工钱,芙儿小,花销有限,五百钱尽够了。要有什么大的花用,或者亲戚间的节礼,就从官中的钱出往后铺子上的流水定额存一部分,算是中馈。”

胡杏娘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大姑娘管着店里的帐还忙不过来呢,官中的钱就让我代劳吧,横竖我无事,买菜做饭啥的也归我管,铺子里要添什么用具器物都可以从官中的钱里头出。天天去铺子上支取,怪麻烦的。”

俞婉皮笑肉不笑,“不用,家事花用跟铺子倒是分开好。如今人少事情少,杜二姐最是精明能干,这点事拦不倒她,也算能者多劳吧。”

俞家兴有些踌躇,“我就不用工钱了,一家人讲什么工钱,家里的田地每年还有几钱银子的收成,应付节礼年礼尽够了。日常的衣裳吃食又是齐全的,哪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说起这个,今夏我就做了五件新衣裳,连过冬的貂皮帽子跟大衣都有了,实在破费,我看往后你们娘仨做衣裳就不用算上我了。”

俞婉哪里会答应,当下只管应付下来,到了添置衣裳的时节,该买的还是一个不少。

除了将家里的事情对照周家的情况做了调整,便是铺子的规模跟惯例,慢慢也沿袭了上辈子的经验。杜二姐一个人管着帐肯定是不成的,等到刘达将几家进货的渠道都稳定下来了,俞婉又将他召回铺子。

跟杜二姐共同管理财政收支,表面上互帮互助,也有互相监督跟辖制的效果。至于作坊跟存货,便由她自己掌握,每天卖了多少,什么东西卖得好,做到心里有数。

胡杏娘倒是想插手铺子,没成功又想管家里的账,俞婉一样也没让她。气哼哼了两日,俞家兴不帮着她,也就偃旗息鼓了。

俞婉不奉承她,有的是人将她捧着。

最近的就有俞罗衣,二伯娘娘家的茶坊在化隆县开了一家分店,俞罗衣借着帮舅家杨家忙的借口进城,找到俞婉的铺子便经常过来。每一次来总要带点东西,不是家里酿得土蜂蜜,便是孝敬给胡杏娘的新衣裳、小玩意或者点心吃食。

罗衣被关在家里狠练了一段时间针线,做出来的中衣虽不如铺子里的成品,用料讲究,针脚整齐,也算难得。胡杏娘爱不释手,将她夸了又夸。

不但有二伯娘母女费心想着,杨家的铺子还打算拉她入股。

“前段时间杏姨一说想做生意,我娘就朝舅舅家打听了,正巧家里打算开个铺子,自产自销,跟婉儿的聚宝阁一样。虽说银钱跟技术什么的都不差,但既然杏姨开口,总要一起才好。”

这么大的事情不叫家里大人来商量,却是跟杨家还隔着一层的罗衣来,很难不叫人多想,恐怕是想罗衣在胡杏娘跟前卖个好,让胡杏娘记她的人情。有了这一桩牵扯,杨家跟寇冲也算真正沾亲带故了,将来寇冲的亲事,于情于理罗衣会在考虑范围内。

俞婉看得清楚,看来二伯娘很是看好寇冲,放这么长的线。她如今跟罗衣不远不近处着,倒是看出很多跟前世不一样的东西来。

罗衣随二伯娘,是个不动声色的,要做什么事情很是耐心,又沉稳,润物无声。仔细想一想,前世她从罗衣这里得到的消息,其实很多都有些微妙。当时太过信任,身在其中,连细想都不曾,更别说怀疑。

记得前世,寇冲在化隆县置办了房子,家里要搬家,爹劝她一起过去住,说是寇冲给她留了院子。那个时候在俞婉心里,爹早就跟寇冲一伙,只当他是亲儿子,替他说话,她怎么会愿意。

罗衣自来跟她一致对外,还说那房子她看过了,房间是多,却没有特意给她留。就是有,恐怕也不见得好,兴冲冲搬过去,倒像没住过新房子。不蒸馒头争口气,闹了这么多年,眼巴巴住进人家新房子算什么。

俞婉听说,认定寇冲等着看笑话,看也不去看一眼,又庆幸罗衣自始至终站在她这一边,同仇敌忾。还是后来在周家过得不好,去探望爹,才明白,新房子里确实给她留了一个向阳的院子,又明亮又宽敞,就挨着寇冲的院子……

消息有出入,俞婉却从不曾怀疑过罗衣,众叛亲离,身边只剩罗衣一个愿意跟她好。相比她蠢笨到什么都看不出来,不如说是不肯正面被背叛的可能。

便是口口声声讨厌寇冲的罗衣嫁给了寇冲,俞婉还是坚定不移地相信罗衣跟她才是一伙的,跟寇冲不过是不得已、没办法、父母之命。

如今,俞婉却不会再帮罗衣想苦衷了,她就算想嫁给寇冲也算人之常情。上辈子之所以在她跟寇冲本就紧张的关系中添油加醋,也是想同时维持跟她的姐妹情,又维持跟寇冲的婚姻吧。

其实俞婉能想到她这样做的理由,理解,却不认同。她将对方当成唯一的朋友跟亲人,在对方那里却不然,虽只是无伤大雅的算计,也叫一颗炽热的心就此冷下来。

现在,罗衣急着巴结胡杏娘,在她跟胡杏娘的矛盾中再不像上辈子游刃有余,两面都哄得服服帖帖。在她稳占上风的局势中,罗衣明显偏向了胡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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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嫁给寇冲再拿捏俞婉

罗衣是个玲珑心肠,这几日过来俞婉冷冷淡淡的态度怎么会察觉不到,趁着胡杏娘出门去找相熟的夫人打牌,挨挨蹭蹭到俞婉身边,笑得甜蜜蜜的,“婉儿,你准备这么多茉莉粉干什么,又要研制新东西了吗?我帮你做些简单伙计,我会用克称跟这个小漏斗。磨粉我也会,要多细的都成。一直没时间进作坊好好看看,一想到你店里那么多东西全是在这里做的,就觉得你真厉害。我舅舅家也有一个小作坊,专门用来炒茶制茶,有一种金银花茶我喝着很不错,你喜欢那种清淡的味道吗?改明儿我再来给你带几包。”

俞婉目不斜视,将银硝跟桃胶、米粉依次加入容器中,“不用了,我不怎么喝花茶。”

俞罗衣长得可爱,人又小小的,认真讨好谁没有不软下心肠的,缠着俞婉说些亲热的话,又贴心又亲近。俞婉上辈子跟罗衣亲密无间,好的像一个人,如今却只觉得不适应,有这功夫,她宁愿多做几盒香膏。

俞婉不接茬,俞罗衣沉默一会儿,冷不丁道:“是不是我跟杏姨好,你生我气,跟我生分了。”

“没有,我如今也长大了,是是非非有什么不明白的,早就不记恨她了。你跟她怎么样,是你的事情,肯定有你的理由,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这倒是真的,好歹痴活了二十几年,除过跟寇冲斗得水火不容,她总算明白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知道你生气,却不知我有我的无奈。你瞧瞧你,又有手艺,又开了店,认了薛家的亲戚,继兄又是寇冲那样有本事的人物,一辈子恐怕再没有不如意的了。我有什么?庄户人家的出生,田地里的活又不会,又没有像你一样的手艺,往后可怎么办呢。家里吩咐我做什么事情,为人女子,我还能跟父母忤逆着不成?你倒不理解我。”

俞罗衣越想越觉得俞婉不懂事,若是她真嫁成了寇冲,她们就是嫡亲的姑嫂,又是隔房的姐妹,还能不跟她好吗?就为了她讨厌胡杏娘,就非要自己跟她站在一起,也不管别人为不为难,这是什么道理。

俞罗衣面上的不服气很明显,想看不见都难,俞婉放下铁舂,“那好,你跟我说一句实话。到底是二伯娘叫你讨好那位,还是你自己……喜欢那谁。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道理。咱们就坦诚相见,分说个明白。”

对待胡杏娘母子,俞婉一向快刀斩乱麻,说跟寇冲疏远连书信也不要他的。下定决心不跟胡杏娘一般见识,为着爹,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她是这样,希望别人对她同样如此。跟罗衣到底还有感情,并非一定到决裂的地步,只要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毫无保留的真话,帮一把又如何。

俞婉面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双目漆黑透亮,粉面含春,美得夺人心魄,简直叫人忍不住便全心信赖。俞罗衣来了化隆县有一段日子,前些时候帮家里送货到县衙明府后院,远远见花园中三个明艳夺目的姑娘,听说是县令家的小姐,一个赛一个地美。

平生仅见,再没有比她们更高贵美丽的了,舅妈跟她说县令家的二小姐,是公认的美人。俞罗衣当时未表态,心里却知道,有一个人比明府大人家的几位千金小姐还要美得惊心动魄。只不过那人低调,不爱显摆,是以不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