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她急忙道歉，林寒东西不多，就蹲下帮她一起捡。有颗苹果滚了很远，他起身去拿时，一只手抢在他面前，捡起递给他。
“谢谢……”林寒顿住，温远戴着口罩，垂下目光看着他。
走出超市，温远说：“我帮你提一下吧。”
“不用，没那么重。”林寒停了停，见温远没有离开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温远主动开口：“没想到会见面，要走走吗？”
两人在街边一家咖啡店坐下，林寒点了杯拿铁，温远则要了杯冰美式。街道边的树木底下，还有没化掉的雪堆，已经变得灰黑。
“都快过年了，为什么会来这里？”
温远摘下口罩，他用吸管搅了搅咖啡，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音：“这边有个废弃的工厂，过来实地看一下，不然画不出来。”
林寒点点头，温远又说：“我给你的邮箱发过去了一些东西，你回去可以看一下。这次的画我要去参加比赛，你可以把邮箱里的文件发给主办方，这样我就会因为抄袭他人作品被公告处罚，并且永久取消参赛资格。”
过了几秒，本来心不在焉的林寒转过头直直盯着他，眼睛睁大了：“你说什么？”
温远：“我想这是报复我比较好的方式，可以公开让我身败名裂，你觉得呢？”
林寒：“你疯了？”他声音有点高，随后压下去，“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远：“你不想报复我吗？”
因为距离很近，林寒的眼中只倒映出温远的脸，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或者这个方法不是很好？”
林寒表情空白几秒，他放下咖啡，起身说：“不管怎样，我不会做这种事。是我太无聊还是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件事，你发的邮件我也会删掉的，就这样吧。我走了。”
他离开咖啡店，温远没有叫住他，最终也没有给他发那封邮件。
大年初一，在弥漫着鞭炮硝烟气息味的空气里，林寒敲开秦晓家新换对联的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秦晓喜气洋洋，拥抱了他一下，带他进门，“来吃饺子，我给你留了包硬币的！”
林寒不得不站在那里吃了一枚含着硬币的饺子，秦父笑呵呵地拿着厚厚的红包给他，他忙说：“谢谢叔叔。”
“没事，你这孩子，还带礼物，花这个钱做什么？等你工作再买也不急。”
林寒笑笑，并不争辩，帮秦晓在家里贴上福字，在厨房打下手，其乐融融的气氛止于吃完饭秦父给秦晓介绍了一个对象。
“爸，”她有点崩溃，“我又不是三十了，你怎么那么急？”
“哎呀，早认识人也很好啊，多试几个，结婚时才能找到满意的嘛！”秦父喝了几杯酒，情绪愈发饱满，“那小子家庭条件还不错，正好过年，你们出去逛逛认识一下，让小寒也跟着你，掌掌眼。”
秦晓：“没兴趣，我不去！”
父女两个在餐桌上开始争辩，林寒决定暂且避一下，去厨房帮秦母洗碗。
胳膊拗不过大腿，秦晓抗争失败，决定采取迂回战术，和林寒商议先妥协见面，再表现差劲，让男方主动放弃。
林寒认为可行，两人一拍即合，过两天后在郊区的赛车场会面。
“他怎么选了这个地方？”秦晓抱怨，“冷得要死，还来飙车，我猜他肯定也不乐意，想让我知难而退。”
虽然是过年期间，不过依旧不少人来这里玩，轰隆隆的引擎声回荡，伴随着欢呼和叫喊。
秦晓跟那位名为“赵明伟”的相亲对象发了消息，不多时，一个个子蛮高的年轻男人夹着头盔出来，看到她，客气地笑笑：“你好。”随后看了眼林寒，直白地问，“你男朋友？”
“不是，就是朋友，陪我来的。”
“哦，”赵明伟也不知道信没信，“没事，就算真是男朋友我也不介意。相亲嘛，应付一下家里就行了。”
秦晓松了口气，赵明伟人还算和气，招呼他们进来玩：“我请客，要试试车吗？”
林寒没驾照，秦晓对此也不热衷，就说：“你玩吧，我坐一会，晚上回去跟我爸交差。”
“成。”赵明伟没多说，请他们两杯热奶茶，戴上头盔，又下场了。
“早知道这么无聊，说什么我也不来。”秦晓靠近林寒，“他长得没你好看，我的审美已经被你养叼了。”
林寒失笑：“你本来长得也很好啊，他配不上你。”
秦晓抬手拍了几张照，以证明她确实来相亲，接着低头和林寒一人一边耳机开始看电影。
然而没两分钟，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孩猛地停在他们面前。
林寒抬头，面前妆容精致的女孩红着眼眶，盯着秦晓，嘴唇都在发抖：“就是你？赵哥的相亲对象？”
后面追上来的人拉住她：“安安！别冲动，等明伟过来！”
“我管他！”安安大叫一声，“他说好跟我谈恋爱，又出来相亲做什么？”
她情绪激动，说着说着留着长美甲的手就要向秦晓脸上戳。林寒当即把秦晓向后一拦，挡住她的手：“你冷静一下。”
“哦，原来你还带着男朋友来相亲？”安安恶狠狠地说，“真有意思！”
她行事泼辣，林寒越挡，越要扑上来动手。林寒又不好真的对她怎样，头疼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安气急，大约是骄纵惯了的脾气，直接去抓林寒的手：“你滚开！”
林寒向后躲了躲，秦晓的火也跟着上来：“差不多得了！林寒你让开，我看她能怎么样！”
正乱成一团，赵明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连忙说：“安安，安安！”
安安总算寻找到真正的仇恨对象，二话不说上去啪啪连甩他两巴掌。
赵明伟捂着脸，苦哈哈地赔礼道歉，又使眼色让林寒带着秦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