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米嘟嚷道:“也对,你在美国就不跟我们一块儿浪,库马尔女士有一对严厉的高种姓父母,人家都比你放得开,用中国的习俗讲,你是出家了吗?”

又一个当头一枕,“出你个鬼的家,我在等人,你滚回自己房间双飞去。”

罗米嘿嘿笑着把枕头放好,站起来拍拍手,“好吧,看来你真的有情况,我就不打扰你和佳人缠绵了。”

快走到房门口,罗米又窜进来,把酒瓶搁到茶几上,冲封隋挤挤眼:“这瓶酒留给你了,好好把握机会哟。”

封隋用国际友好手势送走了叽叽喳喳的罗米,回到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酒看了一会儿。

算了,他心道。

封隋开了酒瓶,倒进杯里,没有看度数,咕咚咕咚灌进去半杯酒。

这些年虽然算不上滴酒不沾,除了必要的酒局,他很少喝酒,以致于在校友圈里像个异类,尤其是在把酒当水喝的异国文化背景下。

他总是想到,迟朔有一个酗酒的父亲,迟朔,肯定很讨厌喝酒的人。

想到这儿,封隋如梦初醒般地把酒都倒进了旁边的绿植里,用纸巾狠狠地擦了几下嘴,再慌慌张张地把窗户全打开散酒气。

该死的罗米,差点害得他给迟朔留下不好的印象。麦克斯说了今晚会让迟朔过来。

咸湿的海风从外面吹拂进来,房间里不多的酒味儿也散得一干二净,也令封隋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某作者:你知道封家什么是祖传的吗?

封隋:钱?财富?地位?

某作者:帮你回忆一下,你奶奶在拉斯维加斯泡魔力麦克,你妈妈挑杂志男模。

封隋:??

某作者:没错,封家祖传的是绿帽!

封隋:……

83 | 80.心痕

【.】

房门打开后,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薄荷味的烟味儿,呛得封隋掩面咳嗽了几声,才透过缭绕的烟雾和门外的人对上了视线。

迟朔左指关节夹着一根细长的烟,另一只手插兜,靠在门框上,掀起眼皮瞧了开门的人一眼,便自顾自地进了房间。

他挑了一个最柔软的单人沙发,让身体舒舒服服地陷进去,翘起腿,手腕搁在沙发扶手上,白腻的肌肤上被攥出来一圈青痕,在烟灰缸里敲落烟蒂。

“麦克斯先生说你包下了我一个小时。”

封隋盯着迟朔指间的烟,“你会抽烟了?”

“会?”迟朔在沙发靠背上侧仰过头,嘴唇仍有些微的肿起,如同上了冶艳的唇釉,“我刚从上一个客人那儿过来,你见过他,陆景。”

沙发上的美人微微一笑,指甲在嘴唇上拂过去,“我抽烟,是因为香烟可以洗去嘴里精液的味道。”

封隋逐渐僵硬的脸色令沙发上的青年人更为愉悦,“我早就说了,我是张开腿给人干的婊子,你不会以为,这只是说说而已?”

青年人掐灭烟蒂,起身,将宽松浴袍解开,浴袍落在地毯上,在房间柔光的照射下,未着寸缕的胴体一览无余。

窗户洞开,海风吹拂进来,封隋在看到眼前的身体后,想要制止的手停驻在了半空中。

他从未见过一具身体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有的狰狞,有的细密,有的是明显新长出的粉肉,遍布在这具身体上,张牙舞爪地昭彰着身体的主人曾经受过的折磨和屈辱。

“麦克斯先生一般安排我定期做祛疤手术,但是距离上一次祛疤手术过了好几个月了。”迟朔道:“这几个月接过不少客,难免留下痕迹,你要是嫌丑,我可以穿上衣服,穿上衣服办事也是一样的。”

他准备捡起地上的浴袍,却被封隋握住了手腕,这次封隋的力道放得极轻,迟朔低下视线,察觉到封隋的右手手指在身侧不停地颤栗。

丰富的受伤经验令他下意识地想到,难道封隋的右手受过很重的伤?

难怪在厕所里被抓住手腕,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边的力道相比另一边轻得不正常。

封隋松开了他的手腕,抬起手,指腹停留在他的锁骨上,听上去在竭力掩饰翻涌的情绪:“这是什么?”

和其他一看即知的鞭痕不同,锁骨上的几点烫疤,比鞭痕还要深。

“雪茄烫的。”迟朔道。

他冷眼看着封隋脸上浮现出的痛楚,微仰起脖颈,灯光印覆出清晰的脸部下颔线,线条下蕴着一团阴影。

在养尊处优的国外生活下,摄入的高蛋白和碳水食品让封隋比少年时发育得更好,正是男人最为蓬勃年轻的时候,身量比迟朔更为高大宽阔,此刻却缩着肩膀,颤着手,如同矮小了十厘米。

锁骨上的手指从雪茄疤向下滑去,顺着一道细小的伤痕纹路,“……这是?”

“针刺的。”青年人作出捏起针的姿势,在空气中轻轻一划,“客人进行插入活动之前,把针侧身刺进皮肤里,按他们当天的心情决定刺进去多少针。”

“这是旧伤,做过祛疤手术,但这根针当时刺得比较深,停留在身体里的时间太久,创口严重发炎,所以到现在都有痕迹。”

随着指腹的向下游移,迟朔继续道:

“哦,这些都是鞭痕,覆盖面较大的青紫,有些是藤条打出来的,拧成粗棍状的特制藤条。”

手指停留在腰侧的紫黑片状伤痕上,迟朔瞄了一眼,坦然道:“忘记了,可能是被哪个客人踹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