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的眼睛也仿佛因直视太阳而被灼烧,就这样流下了泪。

原来已经干枯掉的身体,还能流出泪。

迟朔顺着跪在地上的自己的目光方向看过去,即便过去了多年,心脏仍像是被人剥开了,揉碎了,混进泥水里,在阳光下慢慢蒸发。

女人的面孔是模糊的,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是否真的看走了眼,毕竟母亲离家之前,也从未戴过明黄色的围巾。

那种颜色太亮丽了,他的妈妈从他记事起,只穿深色调的衣服,耐脏,廉价,方便清洗被父亲家暴后的血迹。

而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呢子大衣,戴着明黄色的毛线围巾,那么好看,那么遥不可及。

“妈,妈妈”少年哭喊着,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却受制于脖子上的铁链,链条绷得前所未有的紧,脖子上的伤疤再次被磨出了血,“妈妈,是你吗,是你来找我了吗?”

“救救我,妈妈,我好疼,我好冷,救救我,救救我吧。”

“妈,我是小迟,我真的是小迟,小迟想你了,很想很想……”

“妈妈,救救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他们打我,骂我,逼我接客,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药,夏天伤口会流脓,冬天没有衣服……”

“小迟好疼,妈妈,小迟快活不下去了……”

脖子上的疤被磨破,血越流越多,侵湿了衣领,少年竭尽全力伸出手,仍然够不到那片温暖夺目的明黄色。

“妈妈,带小迟回家,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被人群逐渐淹没的明黄色,如同太阳坠进无望的海里,连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

肩膀搭上了一只手,迟朔转过身,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只是那个人,表情轻蔑而冰冷,动作却是温柔的,擦去了他脸上的泪。

“哭什么,那又不一定是妈妈,是你那时候被虐待到神志恍惚,看到个长得像的就喊妈,把人家吓跑了,活该。”

“你为什么又出现了。”迟朔推开了面前人的手,后退了半步。

同时,陋巷的场景也消失了,两个一模一样却气质迥异的人站在黑暗虚无的中央,对峙着。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那个人笑了,“上一个场景我没有出现,但这个场景我来了,亲爱的,我是来保护你的,我只会在你极端痛苦的时候出现。”

“痛苦?”迟朔恢复了淡然的神情,“那是过去的事了。”

“真的过去了吗?”那个人反问,头颅轻歪,嘴唇开合:“迟朔死在了十七岁的那年,他的生命终止于一张退学申请书,一条铁链,以及数不清的唾骂、拳脚和性侵。”

“你早就死去了,迟朔,别挣扎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你,没有人喜欢你……除了我,我会带着你的那份意志重生,让所有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那个人的呓语充满着摄人心魄的诱惑力,“把身体的掌控权让给我吧,不必害怕,我即是你,我是仇恨滋长出的芽,恶意浇灌出的花,我是鲜血铸就的铠甲,伤痕刻出的尖矛。”

他凑近迟朔的脸侧,唇上的毫毛因为极近的距离感应般地竖起,目光在迟朔颤动的睫翼上流连,唇角微勾。

“亲爱的,只有我能救你。”

***

被束缚带绑在仪器台面上的青年倏地睁开了眼睛。

电流经过体内的酥麻感依旧残留在身体上,青年的脸部青白,只有眼眶周围泛出浓艳的红,他眨了眨眼睛,眼眶里的血丝似乎淡去了不少,瞳色深沉得如古井底。

旁边的两个手下解开束缚带,并且在陆景的抬手示意下退出房间。

没有了束缚带的阻挡,青年人从仪器台面上起身,先是坐了一会儿,痴迷般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做张开合上的重复性机械动作,随即,他的眼珠子缓慢地转动到了轮椅的方向。

“主、人。”青年人的眼珠仿佛没有机质,又仿佛只是把滔天的浓烈情绪掩藏在了眼里的最深处,“好久不见。”

82 | 79.Daddy

【.】

“想我了?”迟朔躬下身,一只手撑住轮椅背座的边缘,另一只手灵巧地向陆景双腿间探去,摸到了那个部位后,叹道:“看来还不够想。”

陆景的手在扶手顶端倏地握紧,下巴被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轻抬起,寂静的房间内,除了布料的摩擦,只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平缓的呼吸和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轮椅上的中年男人闭上眼,青年人的嘴唇从花白鬓角一路游移到中年男人眼角遮掩不住的褶皱细纹上,却偏偏不去真的触碰。

青年人的手上也没有停止动作,在察觉到那个部位的变化后,唇边挑起,口边热气喷涌,“daddy,硬得真快。”

中年人的眼皮起伏颤动,蓦地睁开眼,抓住了青年人的手腕,“R,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迟朔向左侧轻轻歪头,笑着道:“可你咽口水了,daddy。”

青年人无所谓被抓住手腕,哪怕他的手腕被陆景的大手衬到细得仿佛再用点力就能折断,他顺势跪了下来,用牙齿咬开陆景的裤子拉链,然后一面抬眼看着陆景,一面隔着棉质内裤,用舌尖舔舐突出的棍状物。

棉质内裤很快被口水润湿,青年人用两瓣柔软的嘴唇包裹粗大的柱身,头顺着柱身的走势歪着,十分娴熟地来回舔弄。

陆景没有再说得出拒绝的话语,放开了迟朔的手腕,喘息声变得粗重,手掌带着柔情抚摸上青年人的脸侧,四指渗进发间,无意识地按紧青年人的头皮。

手腕获得了自由空间后,迟朔将棉质内裤拉开,让里面勃起的肉棒彻底恢复自由,他先是着迷地用唇舌去套弄龟头和一半的柱身,直到嘴唇被磨得水光发亮,红艳艳得如同水洗的樱桃。

明明是在主动口交,却像是被人强行按着强奸了嘴部一般,连眸中都半溢出了湿色。

他站起身,当着轮椅上中年男人的面,把衣服一件件地脱掉,先是西装外套,然后是麦克斯故意让他穿着的,会把臀部曲线凸显出来的紧绷的西装裤。

大腿根绑着黑色的衬衫夹,把腿根的肉显得尤其细嫩,内侧新长出的粉白皮肤和膝盖的淤青也没有破坏美感,反倒增添了一丝下流遐想。

七年的时光没有让这个青年人长出多少肉,只有骨架在自然规律下舒长,从曾经纤瘦如纸的少年身形变成了一个顷长的青年男人,白衬衫半敞后,覆在身上的一层薄肌展露无疑,肩背扩展,线条优美而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