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将顾绝舟指尖的刀片挑出扔给艾文，艾文顺手接过后头也不回地向后一划，少年猝不及防尖叫一声，刀光亮起，他踉跄着跪倒在地，脸上已被刺出一道血痕。那两个寻欢客面色骤变，只见艾文舔了舔嘴唇，用那沾了血的刀片隔空点了点他们：“再往他身上瞟，我剐了你们的眼睛。”

“你他妈！”两人顿时被激怒，可他们瞧着艾文刚刚流畅的一刀以及两个兽人不容小觑的体格，思虑再三，最终只放了句“你给我等着”的狠话，便提着裤子匆匆忙忙走了。

四周被尖叫声吸引来的视线见状无趣地散开，那少年也早就趁乱爬远，三人被这插曲扰了些兴致，艾文将顾绝舟的腿从他肩上放下，握住他的手上下观察了半天：“你那刀平时藏在什么地方？”顾绝舟盯着他，他于是将刀片还给顾绝舟，接着这雇佣兵指尖一搓，那刀片立刻收缩成原先的三分之一，他又勾着这金属小片在自己手间来回游走，宛若一位顶级魔术师在逗弄一枚指间的硬币，就这么炫技似的表演了一阵，他手心一握一张，众目睽睽之下，那刀片居然便瞬间没了踪影。

尼克和艾文看着他空无一物的手掌半晌没说话，顾绝舟清楚这两人大约在忌惮些什么，他略微不耐烦道：“既然同意了和你们合作，只要你们不毁约，我也不会将这手段用在你们身上……”这时却听艾文轻声说：“小船，能用手给我撸一回么？”

顾绝舟的声音骤然卡住，他看艾文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匪夷所思的外星生物，尼克随后轻哼着亲了亲他的耳根，重新挺着腰操他，艾文却将性器从他穴里抽出，拉着他的手便放在了自己湿淋淋的肉棒上。

滚烫的硬物与掌心相接触，顾绝舟一时又茫然又莫名，他想将手收回来，尼克环住他的腰在他身后狠干他几下，他仍异常敏感的身子顿时控制不住地痉挛着发抖，两腿更是站不住了。不久后他被拖回小巷深处，尼克将他侧过身子按在墙上快速地顶弄，顾绝舟下身被撞得发麻，他藏刀片的那只手正握在艾文的性器上在过去某段疯狂的时刻，两个劫匪也曾用性器蹭弄他的手心，可那时绝不像如今这样艾文拉着他的手从那肉棒上缓缓抚过，凸起的狰狞青筋磨着他的指腹，火热硕大的龟头更是挤开他的每个指缝，锲而不舍地顶着其中的软肉，不一会儿，顾绝舟的整只手已全是男人流出的爱液，他的确狠练过手上功夫，因此手部的肌肉也比别处敏感些，这时他终于藏不住那刀片了，小小的金属片从指尖悄然落进地里，艾文于是放心地让他的手拢住自己的龟头，模拟性交般一下下撞着他的掌心。

顾绝舟让他刺激得喘息中都带了哭腔，等到艾文松开他时，他已习惯性地顺着男人之前的动作继续在那性器上撸动，他的手先是握住那巨物上下套弄几下，接着又不由张开指缝，让龟头摩挲自己手指内侧相对柔嫩的肌理，艾文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顾绝舟感觉到手下的性器胀得越来越大，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不迭将手缩了回去，可随后，他忽地被尼克从墙边拉起，对方摁着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凑到艾文硬到极致的肉棒旁，他说：“顾绝舟，张嘴。”

比起“小船”这类好似开玩笑的称呼，尼克的直呼姓名更令顾绝舟有种要被迫服从某种命令的压迫感，他的后脑勺让尼克死死扣住，躲都没地方躲，艾文的龟头蹭着他的嘴唇，他在又一次被尼克操到高潮后颤抖着闭上眼，嘴却听话地张开了，下一瞬间，粗大的肉棒立刻顶到了他的喉咙里。

“唔……！……唔……呼……”

两人随后又让他轮流着给他们口交。做到最后时，顾绝舟脸上、胸前、腿间几乎全是男人的精液，他这时的体能消耗几乎要达到一个人类所能消耗的极限。两个劫匪发泄之后便开始重新往他身上套衣服，他们找了间附近的小旅馆，等顾绝舟冲洗完毕后又睡了大约半小时，三人这才动身，朝他们最初来时的地下拍卖场入口走去。

第22章二十二章（剧情：塌陷）颜

恶人镇的地下拍卖场是整座沙星规模最大、最受曙目的黑市交易场所原因无他，这个拍卖会什么都敢卖。其它城市的地下拍卖场再怎么泯灭人性，也要稍稍打探当地权贵势力的口风和心情有些被上层阶级垄断的生意，拍卖场是不会自讨没趣地触霉头的然而恶人镇不同，这座城市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各方势力妥协后所形成的仿佛花朵腐烂似的芬芳，在无规则市场孕育出的巨大利益下，全球的大佬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放任这罪恶的温床越发展越猖狂，以至后来干出过不少胆大包天的混账事：

*伪一郡主.杉二龄杉杉雾疚是龄二*

曾有某位古老家族的大小姐一时赌气离家出走，却在沙漠中不幸遭遇沙匪，一路被掳至恶人镇当作性奴转手出货，恶人镇地下拍卖场在认出了这位大小姐身份之后依旧来者不拒，当晚放出消息将其挂牌拍卖，被其家族险而又险地以一个天文数字拍下即便如此，该家族在各方钳制下最终也没能找成拍卖会的麻烦。

而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恶人镇地下拍卖场整个埋在地底下（据说最初建起这拍卖场的是几个蚁族，他们向来在地下打洞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该场地共分为两层，第一层是供各位客人拍卖的无数独立房间：由于参加该场的客人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主办方特地将这些不同势力的拍卖者分隔开，每个房间内都设有专门的电子屏与拍卖装置，用于统一展示拍品与各自出价（通常以能源块充当一般等价物），当某个房间的客人拍下心怡之物时，拍卖会将通过特殊通道直接将拍品送入买家房内既保证了全程不泄露客人信息，又避免某些恶棍无赖因在财力上输人一筹后恼羞成怒地对着展台轰炸、影响拍品正常运至客人手中。

当然，假如有客人在离开恶人镇之后遭人抢劫，那就不关拍卖场和恶人镇仲裁者的事了。

地下拍卖场第二层是拍品存放处，配有全球最高级的防御系统，宛若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铁盒。整个地下二层仅有一个出入口，外加一通风管道，无数高墙将各类价值连城的拍品间隔开，机械红外线实时扫描，能轻易切开人体的激光时刻待发倘若拍卖场第二层选择改装为监狱，它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令囚犯绝望的牢笼。

三人进入了拍卖场第一层事实上，本次拍卖会在五日前便已正式开始举行，不过越能引起狂热的拍品出场位置越靠后，例如以利亚的消息，早早便被挂在了最后一日的拍卖名单上。与顾绝舟他们一同选择在这天才进入拍卖场的不在少数，他打眼一瞧，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中或是满眼凶煞之气、或是身披作战服警惕地和他一样四处打量、还有些则穿着笼罩全身的衣袍，只在不经意间从其下露出点按理来说绝不应出现在恶人镇的贵重饰品即便有做伪装，顾绝舟还是从这一眼中认出了不少危险人物：温斯顿城区最高指挥官之子、蚁族女王涅尔克瑞拉的贴身侍女、诺恩斯城区顶级财阀的第二掌权人……这些角色以及他们所代表的身后的庞然大物如同嗅见血腥味的鲨鱼一般从四面八方聚拢来，纷纷围住了恶人镇。

他们三个紧接着来到他们当初预订的拍卖房间。这堆砌在血肉之上的小屋子打扮得异常奢华，物资短缺时代十分少见的手工织毛毯铺了整个地面，半圆形的皮质软沙发围着摆满了水果点心的小茶几，一块电子光屏悬在半空中，正播放着当前拍卖的竞争盛况。除此之外，这房间里还包括了一间娱乐室、一间盥洗室一般城镇的普通居民所分配到的居住所不过这屋子的三分之一，而这样的套房在地下拍卖会的数量有超过两千间。

“距离‘以利亚的行踪’上台还有十三场。”尼克坐在沙发中瞧着那光幕，一个一身墨蓝西装的男子正站在光幕对着的拍卖台上，有条不紊地介绍着自己身旁的拍品一辆来自米蒂亚区的装甲战车。

“……此车配有整座沙星目前距离最远射程的迫击炮以及最先进的拟态系统，它的最高车速甚至可在六十秒之内将沙漠变异蜈蚣甩开三十公里，当初我们围猎它时稍等，”这拍卖会举办者兼主持人长相仪表堂堂，光看外表，谁也不会想到此人年龄已有四十出头，此刻他按着自己耳中的小型耳机似乎在倾听什么，紧接着他道：“第358号竞买人出价九千舍克勒＊，是否还有更高价？当初我们围猎这辆装甲车时，即便它的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第43号，一万舍克勒最终也让我们付出了三辆战车报费的代价一万舍克勒两次第62号，一万五千舍克勒！”

他边介绍着战车性能边高声报价，两方竟能丝毫不干扰，每句话的吐字都无比清晰。艾文将最后一个拍品设置了特殊提醒，他说：“刚才入场的那些个家伙你们也看见了吧？咱们这回想啃下这块骨头恐怕不容易。”

两个沙匪当然没准备跟整座沙星的财阀比身家，因此他们的计划也十分粗暴确定是谁将消息拍走后、在恶人镇以外的地界开火抢夺，亦或是直接对买家动手。

“预料之中的事。”尼克将目光从那光幕上收回，“虽然两个月前不少人都收到了那张地图，但只要是个长点脑子的，就不会在对所谓‘宝藏’一无所知的时候像头被萝卜吊着的蠢驴一样跟着那地图跑，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按兵不动，恶人镇与莫文镇之间的距离也说不上远不过，我们现在应当比他们多了点优势。”说着，他看向顾绝舟：“毕竟按照我们的合作伙伴所说，他拿到了唯一正确的寻宝地图，不是吗？”

“以利亚当初的确交给了我完整的地图。”顾绝舟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睨着尼克，“倘若那人工智能没有对我说谎的话。”

“你认为以利亚可能对你说谎？”艾文讶异地挑了挑眉，“但我记得人工智能最高程序设定里有一条就是禁止智能AI存在一切欺骗或隐瞒人类的行为这和那莫名其妙的临终祝福语在同一个等级。你作为一个人类，与人工智能对话的时候应该会比我们方便很多吧？”

正因这条程序的命令，人工智能在得出必须消灭所有物种才能拯救沙星的结果后第一时间选择了直接与人类宣战，而在多年后的今日，也正是考虑到这条程序，机械先知玄之又玄的说辞才会引得这么多势力前仆后继。

“核心程序最初设定就是为了防止人工智能做出任何危害人类的行为。”顾绝舟冷冷道，看他如今多疑谨慎的模样，任谁都想不到一天之前他刚和以利亚见过面：“可事实证明，这条程序并没能阻止机械联盟的诞生，所以我也不觉得它如今能杜绝人工智能说谎的可能。”

两个兽人沉默了片刻，尼克道：“你的怀疑有一定道理以利亚当时在什么地方和你分开的？”

“莫文镇。”

顾绝舟语毕，见尼克与艾文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便知这两人并未相信，他面不改色地胡扯说：“我被机械联盟锁定，中了它们的生物毒素，以利亚分析出我的状态不足以继续保护它，因此主动离开不然你们以为当时的你们怎么能抓到我的？”

艾文眼睛微微眯起，不是很爽的“啧”了一声，“以利亚居然没把你压榨到死，听你这描述，那机器人还挺善良的啊？”他顿了顿，忽地有些恍然道：“难怪你妹妹当初待的医院又偏远又不正规，还没什么高级医疗设施你是在防AI联盟的定位？”

越是繁华先进科技发达的地方，AI智能越容易无孔不入，倒是那些穷乡僻壤的信息系统由于太过老旧，反而不容易被机械联盟追踪。顾绝舟听了这话脸色一黑：“你再跟我提起任何与顾小圆有关的话题，我们的合作关系就立即终止。”

却见艾文神色莫名地盯着他，半晌，他道：“可我以为……你会挺愿意打听你妹妹的消息呢，你真相信两个沙匪能将一个小女孩照顾好啊？”

顾绝舟身上所有活动着的器官似乎都在此刻停止一瞬，然而下一秒，悦耳的提示音从光屏处响起，三人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悬空的屏幕中央，拍卖会主持人轻按着耳机，朝着眼前的镜头微笑道：“接下来，让我们隆重请出本届拍卖会最后的、也是整座沙星有史以来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一样拍品有关‘先知’以利亚位置的准确情报！”

他的情绪骤然高昂了几度，声音也不由得颤抖，显然正因这件特殊的拍品感到无比激动。尼克从沙发上站起，即便每个房间都独立隔开，三人依旧十分确信此刻其他房间中的竞拍人也如他们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电子光屏，这时尼克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快？我记得明明还有十几场”

“有八场都流拍了。”顾绝舟道：“所有人都在等最后的竞价。”

尼克轻轻磨了磨牙，不知为何，他心底有股极度的不安上回尼克出现这种感觉还是他们将顾绝舟独自留在战车里的时候，而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也确实证实了顾绝舟手中仍握有其他底牌。此刻离主持人说完那句介绍词已过去五秒，然而拍卖台上没有任何变化，主持人神色不变，手指却在耳机上轻拧了几下：“各位稍安勿躁，让我们有请”

尼克心中不详的预感骤然达到了顶峰，就在这时，却见那巨大的电子光屏突然奇异地扭曲几下，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这光屏不断闪烁，倏地消失在了空中。

三人同时愕然，顾绝舟几乎瞬间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刀，“什么情况？”艾文的目光极速在周围扫视一圈，“出事故了？”尼克立刻向房门边靠近，他拿着拍卖会发给他们的身份认证手环在那门上一刷，“嘀”的一声，门锁处亮起显示错误的红光。三人面色一变，艾文二话不说从腰上摸出一把小型激光枪要将那门强行破开，谁料就在此刻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由近至远接二连三地响起，汹涌的气浪从各处掀过，房间的墙壁沙发翻滚着抛起又砸下，几人连忙躲避，可还没等他们站稳，第二波爆炸蓦地再度袭来，地面摇晃得像是暴风雨中涌动的海浪，华丽的水晶吊灯“嘭”的一下砸到了地面上，尖锐的玻璃片四处飞溅，周围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漆黑。顾绝舟屏息，他仿佛听见有人在黑暗中破口大骂，只是那声线既不像尼克也不像艾文，他立刻意识到这地下拍卖会的独立隔间已被打破了，顾绝舟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紧接着，一阵凄厉恐怖至极的声音从上下两方同时传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声音震住了，他们一动不动地分辨了半天，这时，忽然听见有谁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句：“要……要塌了！”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跳起来需知道地下拍卖场上方还盖着十几米厚的沙土层，这要是全砸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顾绝舟没能确定艾文和尼克的位置，这种情况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刚刚摸黑靠近一处掩体，然而此刻，却听那凄厉的声音绷到了极致，整个拍卖场第一层往下一震，随即顾绝舟身下一空，无数的铁块墙砖伴随着要将耳朵都撑裂的轰鸣声和他一起如倾倒般向着不知名处飞快陷落！

……

顾绝舟感觉自己像是在老式洗衣机里翻搅了大半天，他的脑子晕晕乎乎地嗡鸣了一阵，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此刻他靠坐在后背的一块金属板上，四周没有一点光亮，沙土的气息充斥着鼻腔，他的手边似乎沾上了什么奇怪的粘液，顾绝舟甩开手腕处机械终端的照明系统刚才的坠落翻滚时他一直牢牢护着这玩意一瞬间，白光亮起，顾绝舟轻轻眯着眼，粉尘状的小颗粒在空中飘浮着，他往自己手边照去，绿色的粘液夹杂着玻璃碎片糊了满地，再向远处看，一个巨大的乌贼死不暝目地趴在地上，下身已经被落下的金属块砸烂了。

那是海上遗迹出现之后新诞生的某种变异乌贼，身型奇大无比，有极高的药用价值。这玩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委托给拍卖会的拍品之一，顾绝舟又用终端照了照上方，几块断裂的墙板正以一个异常危险的平衡斜搭在这一狭窄的空间顶端看样子地下拍卖会一层的地板已经塌陷，他如今掉到了第二层的拍品存放库中。

顾绝舟艰难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朝着外部摸索。地下二层原本宽广开阔的空间如今被各种金属板与破烂的家具挤成了一个迷宫似的地道，他点开终端上的探测模式想稍微分析扫描一下周围的地形和活人，谁知却见那终端屏幕上的圆圈半死不活地转了半天，朝着他吐出了一句：未能检测到有效信号，请稍后重试。

顾绝舟盯着那句话，这短短几个字所代表的含义让他的呼吸都微微停住了，然而他没急着狂喜，先将那终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无法接收信号不是终端的问题，他这才渐渐站直了身，半晌，顾绝舟从喉中溢出了一声笑。

信号无法接收与发送，这就意味着任何需要信号的设备都在此刻短暂失效，包括他心脏上的那枚微型炸弹，无论两个劫匪设置了什么样的起爆条件，只要相应的信号发不出去或炸弹无法接收，那么这段原本可将他的生命血腥扼杀的数据便只能无依无凭地湮灭在虚无的时空中。

他此刻成为了一个完全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