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边生身边靠了靠,谁知道还没等叶暮修再次开口,边生猛地转了过来,一下子两个人离得格外近,叶暮修甚至可以看到边生眼睛里的几根红血丝。
气氛有些奇怪。
边生眼睛里已经没有街景了,车内又没灯,显得他的瞳孔格外的黑也格外的沉。他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坐直了身体,距离又近了几分。
叶暮修觉得有点不太舒服,有点奇怪,稍微往后靠了靠。
“叶暮修,你不可以为了任何人对我生气。”边生说道。
叶暮修听到边生这样说,就已经明白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我没有因为别人而生气。我是因为你。”叶暮修说道。
他抬起手把自己的手掌盖在了边生的头上,用力揉了揉。
他很喜欢摸边生的头发。
“我是怕你出事啊,边生。”叶暮修的嗓音很低,也许是他压低着声音在说话,导致到了边生的耳朵里格外的好听,充满着男人味。
边生把叶暮修的手拿了下来,握在自己手里,叶暮修的手很大,他不能完全握住只能艰难地拢住一半,他看了叶暮修一眼然后伸出手指蹭了蹭叶暮修中指上的茧。
“叶暮修。”
“嗯?”
“我只有你了。”
第14章叶暮修,我想笑给你看。
家长会到底是没去,两个人回了家吃了饭。就对着边生拽烂的试卷分析了一番。
总体来说考得不错,在叶暮修满意的范围内。就是作文这一块扣分比较多。尤其是抒情类的作文,需要表达自己情感的文章,边生写得都寡淡如水,五十分的作文只能得到三十多分,这样的作文分数已经属于倒数了。不过叶暮修没说什么。
因为今天是家长会,难得没有作业,讨论完试卷,边生就和叶暮修窝在楼下的沙发上看起了电影。外面已经有了入冬的迹象,窗户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冰霜,印在面上像是贴在窗口的雪花,枝丫也是光秃秃的一片,显得原本密集的院落变得格外的单调和孤独。
边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叶暮修的肩膀上睡着了。叶暮修没敢乱动,一个姿势一直持续到的电影完全黑屏。他微微动了动肩膀,边生没有醒来的预兆,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嘴唇不经意间刮擦了一下叶暮修的脖子。
叶暮修一下子愣住了,血液似乎在这刹那之间凝固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的血液向下坠的体积感。
他有些艰难地看向埋在他脖子上的边生。自从仔细看过边生的眼睛之后,叶暮修总是在不经意间觉得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像是有什么背德的东西让他逐渐产生说不清楚的罪恶感。
他没有细想。他觉得不真实。
又过了一会儿,边生还是没醒。叶暮修只好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即便是这样的动静,边生都睡得很熟。几阶台阶被叶暮修走得小心翼翼,他怕吵醒怀里的人。
等到了房间,他把边生轻柔地放在床上,月光柔和似水,银银驳驳的,像是流动在湖面的波光,它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床头,静静地躺在了边生身上。
叶暮修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边生的五官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柔和了,逐渐地有了棱角,开始变得立体,每一点细小的变化都在告诉叶暮修,边生在慢慢长大。
走之前叶暮修帮边生开了灯。等合上门之后,躺在床上的边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是看不清的神色,连同亮在床头的灯,都照不到底,像是望不到底的悬崖。他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嘴唇,轻轻地笑了笑。
后面几天边生心情都不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叶暮修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我明天不回家了。”边生喝了一口排骨汤,对着叶暮修说道。
叶暮修:“不回家?”
边生点了点头:“明天陈然生日我要住在他家。”
“陈然?就是你新交的朋友?”
“嗯。”
“记得挑个礼物,别玩太疯。要是想回家就打我电话。”
边生:“选好了的。”
叶暮修嗯了一下,他养了边生快五年了,这五年边生就没有好好交过一个朋友,更别说在他面前提朋友的名字,如今交到一个,说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至少边生的世界,终于有同龄人加入了,他安静了五年的世界终于开始热闹起来了。
陈然生日当天,太阳非常好,暖洋洋地驱散了不少晚秋的冷意。下课之后,陈然和边生以及几个同学直接去了KTV,对于边生的加入,很多人都比较吃惊。毕竟在他们眼里边生流离在他们团体之外,就像成群的候鸟之中,那只离队的孤鸟。
到了KTV一帮人直接一哄而散,基本分为三派,有唱歌的、有玩骰子、还有边生这种低头玩手机的。
没过多久陈然就被拥着上了台,被逼着唱了几首歌。说实话陈然唱歌挺好听的,一点也不符合他的长相,唱歌的声音属于偏沉的类型。边生虽然在玩手机,但是耳朵里还是可以接收到外界的声音,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坐在台上闭着眼睛沉醉式唱歌的陈然。
陈然唱了两三首就下了台,一屁股坐在边生旁边。
“手机有什么好玩的?”陈然说道,“要不要去唱首歌。”
边生平静地转过头看着陈然,然后摇了摇头。陈然撇了撇嘴,把一旁的骰子拿了过来:“要不玩骰子。”
边生刚想开口拒绝,陈然就接了自己的话:“今天我生日,你陪我玩好不好?”
边生犹豫了一下,眼神在陈然和他手之间来回游走了两次,最后妥协地答应了。
边生没玩过这个,最后只能玩最简单的比大小,对于边生这种新手来说,陈然可以说是大杀四方。放在桌上的几杯啤酒几乎都进了边生的肚子里,好在一般这种地方的酒都会兑水,所以边生没怎么醉,只是脸上透着红,耳尖也是被烧着了的红艳。
“陈然,边生一看就知道是新手,你就别欺负他了。”坐在一旁的同学说道。
陈然看着边生又喝了一杯,觉得说得在理:“好了好了,不玩了,边生你有没有不舒服?”
边生摇了摇头。
陈然这才放心的招呼道:“要不我们现在切蛋糕吧。”
要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蛋糕一般不是用来吃的,可是边生从十岁之后再也没有和所谓的朋友过过生日,他的潜在意识里,蛋糕是用来许愿和吃的。所以当一块白花花的蛋糕拍向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躲,硬生生地让那蛋糕直接砸在了脸上。
“哈哈哈哈哈,边生,你中招了!”陈然手里满是奶油,在一旁笑得眼睛都到泛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