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从来没有这么嫉妒过一个人。看到李漫新心慌意乱的样子,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痛苦。他现在最深切的希望,就是许重已经被卡车撞成烂泥,即使李漫新恨他、怨他、哪怕想要杀了他为许重报仇,他都不能再容忍许重就这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占据李漫新最爱的那个位置了。

“没错,许重的车我也弄了,”周明远压着李漫新的身体,在他耳边像恶魔一样说道,“我本来就是想让他死,那几个人只是顺带的。怎么样,你现在想报警抓我了吗,想让我进监狱了吗?是不是我伤害别人可以,伤害许重就不行,是不是!”

李漫新恐慌地哭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告诉别人,你放开我,我要去见见他……”

周明远看着他的泪水沾湿睫毛,从眼眶里一颗一颗掉出来,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焦急。这个人连哭的时候都这么漂亮,连爱别人的时候都这么漂亮。怒火在周明远的胸膛里燃烧,他把被自己笼罩在身下的人翻过来,按着他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个吻不像一个吻,而像一场发泄。李漫新被挤在周明远和宿舍门之间,抗拒地推他,但根本推不开。阴沉又愤怒的周明远比一块巨石还坚硬。对方疯狂地啃咬自己柔软的唇舌,李漫新只能不断发出呜咽的声音。他感觉到周明远怼着他肚子的东西正在渐渐勃起。

就在周明远的手从纤细的腰线下移,准备要扒李漫新的裤子的时候,李漫新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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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虚惊一场

周明远立刻伸手去抢,李漫新把手机护在怀里,靠着宿舍门向下滑,坐在地上,浑身写满抗拒。

铃声催命一样响着,马林巴琴的声音从未这么刺耳过。不详的预感敲打着李漫新的神经,他总觉得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一定和许重有关。

周明远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他抓住李漫新的手臂,想要用蛮力扯着他站起来。

“把手机给我。”周明远恶狠狠地说。他要把李漫新的手机抢过来摔碎,或是扔到窗外,让许重永远也不能再联系李漫新。

李漫新怕他把手机抢走,自己接不到许重的电话。两人的力量差距悬殊,眼看自己就要被周明远拽起来。慌乱之间,李漫新下意识用脚踹他,对方干净的校服被印上几个灰扑扑的帆布鞋印。

李漫新的力气并不大,踢在身上软绵绵的,但这个举动瞬间让周明远像喝了百草枯一样,浑身上下连骨头缝都泛着疼痛。李漫新对周明远从来都是温柔的,哪怕周明远用很差的态度对待他,李漫新也总是包容他的冷漠和敌意。

而如今,李漫新却因为担心许重而这样对他。周明远单手攥住李漫新纤细的脚踝,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心中因嫉妒产生的恶意,讽刺道:“就这么点力气?”

铃声停止了。剧烈的对抗使李漫新累得大口喘气,他拼命往后缩,眼尾泛红,瞪着周明远不说话。

周明远看他的动作幅度变小,以为他放弃抵抗,正要伸手去拿他怀里的手机,就被李漫新一脚踹在左手手腕上。

这一脚用足了力气。一支黑色的手表掉下来,已经超过使用寿命的硅胶表带在外力的作用下断开,玻璃表盘磕在地上出现蛛网一样的裂痕。这是几年前周明远买来做卷子计时用的廉价手表。

手腕上的痛感直达心脏,周明远的身体僵住,他放开李漫新的脚踝,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李漫新躲开了他的视线。

“是你说我力气小的……”李漫新愧疚地小声说道,在紧张、恐惧、委屈等各种情绪的加持下,有一瞬间的愤怒让他想要拼命反抗。他觉得周明远在欺负他。

然而,所有这些情绪都没有对许重的担忧强烈。趁着周明远愣神,李漫新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按下门把手,闪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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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不是许重打来的,是李漫新爸爸打来的,但李漫新反而更加紧张。

他回过去电话,果然,他爸第一句话就是:“重重出了点儿事,骑车把腿摔了,在爸爸医院这儿治疗呢,他说他手机坏了,让我给你说一声,你别担心啊。”

“他情况怎么样,严重吗?没骨折吧?”听到许重没死,李漫新总算不紧张了,而且他爸语气也挺轻松的,应该是不严重。

“没事,没骨折,就是正好在膝盖上划了个口子,缝了几针,”李父知道李漫新和许重关系好得比亲兄弟还亲,安慰道,“要不爸爸现在给你请假,你来医院看看他吧,不然我看你也没心情上晚自习。”

李漫新马不停蹄地去办公室找岳志平要了请假条,打车赶往他爹的医院。

李宇华给许重整了个vip病房,李漫新出了电梯就一路小跑,跑到护士站旁边的第二个房间,还没进去,就听到许兵勇指责许重的声音。

“让你上高中,是让你去学习的,不是让你去吃喝享乐的!为了一口吃的,还跑去别的学校的食堂,这种行为简直匪夷所思!摔成这样完全就是活该!”

可以听出许兵勇这次的责骂还是比较收敛的,可能是病房里有其他人在。

果然,李漫新爸爸的声音在下一秒传来:“老许,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习压力又那么大,想吃口好吃的那不是很正常吗?别太苛责孩子了。”

“不只是今天这一个问题,”许兵勇骂道,“你最近的状态也非常不对,在家魂不守舍,在学校,老师反应你上课也不认真听讲,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说了吗,他们教的太差了,还不如我自己学学得快。”许重拿出这个在家里说过很多次的理由。

许兵勇就想听他在李漫新爸爸面前说这句话,他假装不支持道:“上课听讲,那是对老师的尊重!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学生,怎么能这样评价你的老师!更何况上次考试,你的成绩退步了好几名!以前从来没有下过前三名,这次甚至差一点就前五名开外了!”

后面这两句倒是真心的,一般情况下许重都是考年级第一,偶尔发挥失常,第二第三还会被骂。这次考试 域茗:???????.????Z 的时候走神,考了个第五,差点没把许兵勇气死。

这么个烂学校考第一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炫耀,只有联考出全省或者全市排名,许兵勇才会在酒局上吹两句。考个第五,跟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行了行了,”李宇华拍拍许兵勇的肩膀,让他别骂了,“你不是还有会要开吗,别在这儿骂儿子了。我一会儿给重重找个细心的护工照顾着,你就放心吧,也给嫂子说一声,让她在娘家别操心,我们这儿饭菜好着呢。”

在李漫新家面前,许兵勇的虚伪会稍显放松。毕竟他们认识二十多年,在许重和李漫新出生之前,在他们都没有事业有成、都还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的时候,他们就是朋友了。

他半真半假地对李父道:“真是又给你添麻烦,从小重重有点儿什么毛病,都是你找人给他看。”

“哎呀,你这说的什么话,”李宇华说,“我们家小新那不也是吃嫂子做的饭长大的吗?咱们都是互相帮忙,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李漫新感觉他们快要出来,赶紧把病房的门推开,假装刚过来。

“小新来了,”李宇华见到儿子很开心,“你许叔叔正要走呢。”

“还是你家儿子听话,长得也好看,不像许重,越长越叛逆!”虽然在许兵勇眼里李漫新是个被宠坏的废柴,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而且在他的认知里男的长得这么漂亮也是屁用没有,但他还是这样客气道。

“哎,都好都好,重重也是大帅哥,”李父说,“咱们就别拿小孩做比较了,孩子听了要伤心了。小新,你在这儿照顾重重啊,我送你许叔叔出去。”

从李漫新进来开始,许重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这是一间带浴室的单间,灯光明亮,窗户宽大,两张病床并排放,一张给病人用,一张陪床用。李漫新把门关好,走过去,坐在许重床边的椅子上。

许重上半身靠在床头,右腿膝盖上缠满绷带。他摸摸李漫新的头发,笑道:“吓一跳是不是,汗都没下去。”

李漫新鼻子里酸意上涌,控制不住掉眼泪。都怪他自己,招惹了周明远,才导致许重遭遇这一趟危险。尤其是他又不愿开口告诉许重他受伤的实情,他怕周明远被抓走。所以他更觉得自己对不起许重。

“别哭,我没事,就一个小口子。”许重给他擦眼泪。

“那怎么包这么厚?”李漫新去看他膝盖上的绷带。

“伤口正好在膝盖上,得把它固定住,这段时间不能弯腿。”许重解释道。“和骨折唯一的区别就是没伤到骨头。”他开玩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