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住口……”景延挑起眉,难得?显出孩子气的一面,“除非你来?吻我?。”

一听到他“口出狂言”,沈姝云想也没想就给了他一巴掌。

打?的比上次用力,打?完手心都发?麻,少年却只是微微偏了下脸,回过脸来?,冷白色的面颊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他忍不住笑出声,“阿姐,你是打?我?呢,还是撩拨我?呢?”

“是你厚颜无?耻。”沈姝云抱起双臂,扭过脸去,已然拿他没办法。

烈女?怕缠郎,待磨好了性子,景延就迈开腿往花园外?去。

身体在行走?中晃动,沈姝云想要保持平衡,只能趴在他肩上,“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屋。”

“别!”她心尖一颤,想起这十几天?行军途中,睡在马车里纵然不舒服,也好过与他同?床时被吻得?心烦意乱,算起来?,他已经有十一天?没亲她了。

沈姝云感知到危险,慌乱起来?,“不是说要陪我?吃午饭吗,我?早起还没吃饭呢,我?饿了,不想回房……我?说我?不想回房,你听到没有!”

说到后头,都快被气哭了。

景延哪会真?委屈她,忙抚她后背,“好好好,不回屋,先去吃饭。”

明媚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在脚下照出一团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又笑又闹,又哭又打?得?折腾一通,一个没了心力,一个满心欢喜,维持着相抱的姿势走?去院里,背影意外?的和谐。

*

三天?后,沈姝云捧着秋梨茶坐在花园树下的石凳上,小心的用红肿的唇轻抿茶水。

天?气渐凉,她穿的多了些也没引人注意,看芳琴从菊花丛里直起身,她心虚地直起上半身,拢了拢领口,生怕给人瞧见她身上的不堪。

从前还想,究竟是什么?虫子咬的她,不热不痒,一个红点却那么?难消退。

这两天?是看明白了,哪里是虫子咬她,分明是景延趁她熟睡时,解了她的衣裳做的恶实是无?耻至极。

她重重叹了口气,有种被狗咬了又不能报复回去的郁闷感。

芳琴捧着新采的花过来?,“夫人,你好像不太开心?”

沈姝云忙把茶杯捧到嘴边,遮住唇瓣,念叨起来?:“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男人讨厌一个女?人?”

“夫人这是什么?话?多少女?子盼望夫妻和睦,琴瑟和鸣,虽说还没办喜事,可靖安王爷如此?爱慕你,再怀个小世子,夫人早晚能坐上王妃的位置。”芳琴说着就笑起来?,真?心为她高兴。

沈姝云咳嗽两声,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芳琴,你别说这种话,我?一点都不喜欢什么?王妃,什么?……小世子,这都哪儿跟哪儿。”

“夫人跟王爷闹别扭了?”

“不是闹别扭,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芳琴瞪圆了眼睛,“这些日子,我?瞧的真?真?的,夫人与王爷那样恩爱,比多少夫妻都甜蜜呢,怎么?会不喜欢,夫人可别拿这种话哄我?。”

沈姝云惊得?连红肿的唇都忘记遮,把茶杯搁在桌上,“恩爱甜蜜?你从哪看出来?的?”

芳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坐下,拉着她的手,本就比她大几岁,这会儿便像个长辈一样同?她念叨起来?。

“夫人,我?在侯府伺候了多年,又在王府呆了这几个月,自诩见过的富贵夫妻不算少,这些夫妻里有的是利益联姻,有的是青梅竹马,从小的感情,也有见色起意,色衰爱弛,更多的是听长辈的安排,不冷不热的过一辈子。”

“世间的夫妻千千万,有真?情的不算多,像你与靖安王爷这样相识于微末,彼此?扶持,爱的热烈的,少之?又少。”

他们之?间有爱?热烈?

沈姝云眼神迷茫,无?法分辨。

或许她是对景延生出过一点悸动的小心思,可这感情逐渐掺进去太多复杂的东西,哪怕他再坚定,再热烈,又能给她什么?呢?

如果她开口要他跟自己远走?天?涯,他能舍得?下这数以万计的军士和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跟她远走?高飞吗。

她不敢想。

比起担负太多的景延,她更相信一无?所有的徐鹤年,只有他会真?正的舍下一切,与她去过潇洒自由的生活。

一个危险的未知,一个约好的确定,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不会嫁给景延。”她说出了口。

“为什么??”

“他重权在身,背了数不清的官司和筹划,同?他在一起,会面对无?休无?止的纷争,我?没那么?大的野心要做王妃要统管王府,只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尽管你不想,可你现在不还是在这儿了,既来?之?则安之?。”

芳琴苦口婆心的劝她。

“往日你对侯府一家都能面色和善,怎么?对靖安王爷就不成?想想老侯爷的臭脾气,难道?靖安王爷的品行比定远侯还叫人难以忍受?”

听到这儿,沈姝云沉默了。

是啊,小女?子能屈能伸,只要撑过这一阵,等到明年春天?,徐鹤年的守孝结束,她就可以离开景延。

满打?满算不过六七个月,若天?天?闹别扭,日子当真?难捱,不如和和气气,还好过些。

想通了,顿觉心境大开,回握住芳琴的手,万般感谢。

转眼又是一日,阳光甚好,景延从外?头回来?,进了院子就见沈姝云在太阳底下晒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