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推门入内后,视线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里面很?大,且有浓重的药味,以及轻微的血腥气。

最中央摆着两个像民间?话本?中所说的炼丹炉一样大的器皿,下头的柴火滋滋地燃烧着,火光与屋内四周的烛火,照得房间?明亮又暖和。

到处都是药柜,有紧闭的也有敞开的,器皿对?面的两张大方桌并排,上头的瓶瓶罐罐与医书杂乱地摆着,还有些她?不?认识的药材摆在那。

女子带着她?到了楼梯处,她?忽然踢到一样物件,略微退后一步低头查看时,才?发现?那是人的头骨。

女子随意地看了眼,便抬脚踹走头骨,示意她?往楼上走。

刚走到楼梯拐弯处,便听见上面有老者的声音传来?:“西琳!”

这名叫西琳的女子脚步顿了下,便又一面上楼一面高声回?答:“干嘛?”

“我的马奶酒呢!”

“在窗前的桌上。”

话音刚落,朱辞秋便踏上了最后一节楼梯。

楼上要比楼下整齐许多?,楼梯口左侧有两间?房门紧闭的房间?,对?面有张小?桌子,诃仁正坐桌旁看向窗外。

他?听见上楼的动静后只?偏头看了一眼她?,便又朝窗外看去。

此时一扇紧闭的木门打开来?,一名满头花白的老者手里拿着个囊袋仰头喝了一口里头的马奶酒,喝完才?将眼神定在她?身上。他?眯着眼睛上下扫视一圈朱辞秋,又坐在诃仁对?面,顺着他?的视线也朝窗外看去。

“西琳,将伤室打开,备好东西。”老者不?再看窗外,只?靠着椅背看向诃仁,声音苍老却又带着些强势,“诃仁首领,坐够了就去把王族那小?子抬上来?。”

诃仁转过?头,“他?们难不?成能将他?扔在路边不?送进来??老头儿,你?干嘛支开我?”

老者从袖中甩出银针,钉在了诃仁的木椅上,“你?走不?走?”

诃仁硬气回?答:“不?走。”

于是老者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个“好“,然后便将囊袋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向朱辞秋。

“你就是杜世安说的那个女娃?”

朱辞秋一愣。

老者看着她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怎么,杜世安没告诉你??”

“原来?你?不?知道?”诃仁这下又来?劲了,他?凑到他?们跟前,看着她?道,“我还以为乌玉胜带你?去找杜大夫的时候,你?便已经知道他?与这老头儿相熟了。”

她?这下彻底明了了,那名叫杜世安的杜大夫又忽悠了她?,什么不?清楚药材,做不?出解药,都是幌子。

他?故意引她?来?此地,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解毒。

“虽然杜世安已经写信向我言明,但霞山谷的规矩不?能破。”老者摸了摸胡子,“不?过?王族的那位小?少主,死不?了。你?也不?必担心。”

她?抬眼,淡然一笑,并不?接他?的话,只?略带着些真切的求知,问老者:“你?们二人,一人在深山老林,一人在外界难入的谷中,是如何通信的?”

老者一怔,随即笑道:“杜世安说过?一句话,叫做山人自有妙计。”

不?等她?回?话,便朝诃仁开口:“你?确定你?不?出去?”

诃仁摇头,又坐回?原位。

“杜世安还让我告诉你?,”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穆家女在天神山脚下的”

话未说完,诃仁便蹭地站起来?,夺走老者手中的钥匙,怒吼一句:“铁木修!你?这死老头儿!说什么呢!”

铁木修不?管他?,只?又拿出一把钥匙。

诃仁又再次被抢走,还将铁木修往一旁扒拉,“你?治病就治病,扯这些做什么!杜世安叫你?说你?还真说啊,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

铁木修虽然老了,但力气并未全然消失,他?用手肘击了下诃仁的腹部,跳到一旁,将怀中同样的一把钥匙扔给朱辞秋。

她?稳稳接过?后,西琳刚巧从一旁的伤室出来?。

铁木修拽住朱辞秋的胳膊就往下跑,一面往下跑一面喊道:“西琳,拦住他?!”

朱辞秋被铁木修拽到木屋外,晨间?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穆家女在天神山脚下的木牢中,你?若有疑可去找她?。”铁木修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木质令牌,递给她?。

她?低头看了一眼,接过?后又仔细看了看。

这令牌,与早前乌纳兰将她?带离王帐时掏出的东西一模一样,便不?由得抬起头看向铁木修,正欲开口时,铁木修赶忙摆手,道:“你?别问我,我只?是欠杜世安一个人情,如今已算了了,你?若有什么疑惑可亲自去问她?。”

他?指了指远处的天神山,又指了指木牌,“此物能让你?畅通无阻,自去便是。当然,回?来?时此物也要还给我。”他?顿了顿,“若不?还,回?转丹毒我也不?会给你?解的。”

朱辞秋握紧木牌,垂眸一瞬。

杜世安,杜大夫。穆家女,应当是穆老将军早年失踪的女儿,也应当是乌玉胜的母亲。

他?为何要她?去见穆家女,是与乌玉胜有关,还是与大雍有关?杜世安又与他?们是何关系?二十四年前,穆老将军与乌图勒在寒城的关系,是否并非如朝中所说的那般水火不?容?

至于为何这般猜测,也只?是因为南夏与大雍的交战,是在近十年才?频繁起来?,也就是她?父皇即位后。也是因当时在龙虎关,在山门关时,她?曾问过?那些老将,都说十几年前,南夏一年也进犯不?了几次,细问缘由,都只?说可能是当时南夏所有部落,并不?全听乌图勒的。但根本?原因,谁也不?知。

而且十一年前,乌玉胜不?可能无缘无故逃往大雍投奔穆家。

十一年。

她?父皇即位是在十一年前,南夏大雍频繁交战是在十一年前,她?第一次遇见乌玉胜,也是在十一年前。

“此木牌也能让大雍人通行?”朱辞秋敛住思绪,问铁木修。

铁木修顿了下,似乎在想如何解释,“这……此物在南夏仅几人有之?,此事外界人也知之?甚少。不?论是谁来?了,那些守卫只?认此物,只?要有此物就可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