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事人,身体上的应激反应还是存在着,就这样了,卡泽勒还沉着脸色,试图将提摩西勒晕过去。

提摩西在这个瞬间衡量利弊,没犹豫,他就借此显现刹那的弱势,准备打假赛。以防万一,用尾触顺着卡泽勒的腰身缠紧,就等着待会失去行动力后,看看这位突然放水的执事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按照这个世界对基因的追捧,卡泽勒是想喰食自己?亦或是和哪家纯血家族达成了共识,来夺取自己身上的脊髓液和基因?提摩西阴谋论调着把所有权势倾轧都想了一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一位忠心耿耿的执事反水成这样决绝。

那副凶戾的全神贯注模样看样子死犟,就是要把自己的主人摁在地上动不了才罢休,像咬住猎物的狼,只有死了,才会松开咬住猎物的嘴。

硬碰硬的情况下,提摩西太容易因为应激反应用超出人设该有的实力强杀对方,扣分都得扣死。

硬的不行,来软的。

真软下来玩心计,谁赢谁输不一定。被意外情况弄出棘手情况的局面还没崩,还有得救,提摩西很快调整好心态,撇掉了耽美世界不需要心计的自大。现在满脑子的都是权谋阴损计策刷屏的x点员工原地复活,撸着袖子就准备告诉背主的从属。

什么叫做杀人诛心。

3

当卡泽勒选择朝主人出手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停止下来,结局会不美好,一定会不死不休。

可以说卡泽勒选择攻击提摩西,已经存在了一部分的自毁倾向,一切依托提摩西而生,当他的一切不再需要他时,灭亡已悄然而至。

但是真当卡泽勒将提摩西勒到短暂窒息而导致对方失去强硬的行动力他将身体软下去的主人压在身下时,卡泽勒反而顿住了,决绝的狠戾还残留在那张异色肤的冷俊面容上,那是崩坏前的狂欢。

现在,倾溃的一切突然被摁下了暂停键。

他从没想过成功,至少没想过自己能够如此完全的让主人失去行动力。此刻卡泽勒突然注意到,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提摩西手上食指戴着的一枚戒在亮红光。

那个是,主人的精神力抑制器?

啊,他想起来了。在前不久,赛利安大公的一次强制关主人禁闭时,申请了一枚高强度的抑制器,直接将属于提摩西异能的精神力压到了只剩可怜的3%。

临近二次觉醒,提摩西的精神力挂钩理智,如果混乱太多次,就会成为许多发疯到后期只能被军队格杀处决的原始虫族之一。以保护,以监视,以看管之名。赛利安大公合法的又一次将自己的掌控欲施加在了自己弟弟身上,太过合理,哪怕提摩西的性格偏向冷淡,没有任何暴走屠杀虫族的案底,可前科无数的原始虫族没有信誉。

这枚抑制器指环不仅是保护,还是屈辱。

现在,在卡泽勒的这场袭击中,成为了压垮提摩西的其中推手。

提摩西·伯恩斯是很强,有着一具充满无限可能性的躯体与天生庞大的精神力,唯一的弱势就是年轻且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贵族。

与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卡泽勒不同,卡泽勒每一次作战都倾尽所有,尤其是这次,信念如铁。

如果仅仅是靠纯粹的体术搏斗,现在的提摩西略输专精杀戮的卡泽勒一筹。

想通这个关节的卡泽勒骤然愤怒起来,明明是罪魁祸首,现在却又如此的为自己主人身上的不公而愤怒,又为主人身上存在的弱点而担忧。

几分钟前,他的主人还在他身上留下了道道深刻见骨的可怖伤口,现在他却如此真心实意的在为主人考虑忧患。

卡泽勒跪在地上,将半昏迷的主人抱近自己怀中,像母亲搂抱着自己孩子,又或是想要藏起一件不想让人发现的宝物。怀抱的动作充满了保护欲,那一头束得整齐的银发有些乱糟的披在西装肩头,卡泽勒微微低头,就有几缕银发落在了提摩西一侧的脸颊上。

提摩西的身上和脸上都有一些血液沾凝,那不是他的,属于卡泽勒。执事长用手将主人脸上的血液擦拭掉,低头亲吻了一下提摩西的唇,苍白的皮肤上那张淡色的唇染上了卡泽勒唇上的血液。

又红又艳,像个烙印。半睁着眼,因为短暂窒息现在脑子还沉浸在半昏状态,神色有些空茫的年轻伯爵被自己疯狂的信徒藏在怀中。钳制着手脚,用血,用舌,用手一点一点的烙下自己的印记。

一直沉默着的执事长这时才出声,很轻,是在笑。

“谢谢您,谢谢您。”

.....打假赛的提摩西装的很辛苦。

你们这些虫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4

一时间,打得乱七八糟的损毁现场安静了下来。

打假赛的提摩西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卡泽勒下一步的动作。银发的执事好像已经达到了某个目的,就这样跪在地上,在一片碎石瓦砾,残流败灯中抱着提摩西发呆。

准确来说,卡泽勒是看着没有反抗动静,安静半敛目的主人的脸发呆。

这是一个很短暂,又很温柔的时刻。好像卡泽勒真的短短地拥有过提摩西一小会,如此和谐,如此平稳,梦都不敢这样做。

估算着自身恢复力,提摩西适时的清醒过来。

他没有动,就这样躺在卡泽勒的怀里,愤怒已经在上一场打架中发泄了不少。现在的提摩西冷静了下来,是一种源自于知晓自身价值,且掌握主权的谈判平静感。

提摩西问,“他们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卡泽勒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除了您,没人能够命令我。”

提摩西很短的嗤笑了一声,他的手现在还被卡泽勒钳着,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态度。

“但你不会放开我。”提摩西说话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到自己嘴里,他顿了一下,露出个洁癖被冒犯到的表情。

“.....”卡泽勒没有回应提摩西的话,只是伸出手去帮主人擦干净了唇上的血。然后,他们对上了视线,年轻伯爵的绿眼睛里有沉思,怀疑,与很小一部分的趣味心起。

旧历虫族就是这样,哪怕打得要死要活,但大多数热血上头的厮杀者并不害怕死亡。他们更害怕无趣和弱小。

尤其是提摩西这种性子看着冷淡,实际上遇到有趣事情就会像充电了一样起兴趣,进而满心都扑到那边,直到完全掌握了解了才会淡下心头的类型。

哪怕自身被钳制,凶器一样的尾触骨骼甲让卡泽勒用自身一侧的骨甲压制着,十分有技巧性的卡在了提摩西的骨甲每一节缝隙中。

提摩西的尾触骨骼甲存在缝隙,便于收拢和张开尖锐的倒刺,在收拢和张开的间隙会露出小截里面皮肉软骨的一部分,是个弱点。

现在卡泽勒就用自己手肘的骨骼甲卡住了这个弱点,不让提摩西动尾勾,那条长尾巴只能盘在地上窸窸窣窣的拖动,尖锐的外骨在地上磨出令人背脊发凉的碎音。

这代表着提摩西对卡泽勒叛变的想法产生了兴趣。

卡泽勒跟了提摩西那么多年,同样也知道主人的这项癖好,他隐隐有种事情要发展成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于是卡泽勒选择做些什么来遏制这个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