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正被驯兽人加以电击与鞭子调教着,强权与死亡勒着它们的脖子,牵着它们的手脚,让它们轻柔地在主人们眼底下表演着滑稽又荒诞的舞台剧。
最顶级的资源在新历的智慧生物眼中在此刻,也不过是一场乐子。
珍珠体能够在那些装饰被完全凝聚出来后,顺着亿万网络的光脉,听到那些来自贪婪与渴求的细微声音。
故事的两位主人公正在喝下午茶。
“可以说。”涅柔斯给自己的奶茶加了两块糖,抿了一口,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中央星那几个老不死强制要求的匹配任务很蠢。……事实上,我亲爱的,没有几个虫族能受得了那种被强制侵入还不能反抗的要求。哈。那种感觉总是令人怒火上涨,没人会喜欢。脑子没有点问题的虫族都想不出这种机制,狗屎。”
银发的赛利安笑了一下,凑过来把弟弟掐着腋下抱起来,搂进自己怀里,像搂抱一个大娃娃,很任性的抱法,搂着提摩西肩膀的大手稍微压到他的头发。小提摩西皱着鼻子,试图给自己哥哥的眼窝来一下。
“好啦,我的小拳击手。”银发的雌虫此刻心情好极了,难得多解释了几句。“但我就是喜欢钓着他们,给他们希望又碾碎,让他们露出可怜巴巴的崩溃样子啊。”
“交配啊哈。对着mother以外的本能下跪求饶,他们怎么敢啊?对着另外一个本能求饶,却还来奢求母亲的庇护。真倒胃口不是?”
涅柔斯捏了捏弟弟的脸,在惹毛弟弟张嘴咬他前把手指收回来,眼神还带着点笑意,但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那种被进入身体的感觉太恶心了。像被毫无遮掩的用刀刺入肌肉刨开内脏,把肠子挖出来最糟糕的是,这是必须要承受的……哈。凭什么?”涅柔斯抱着小提摩西晃了晃,笑眯眯的问他:“凭什么呢?就这些杂种也配撕裂我的身躯吗?”
没等提摩西回应,他又自顾自的说:“如果是提摩西的话,哥哥倒是能忍受你多一会。”
“骗子。”年幼的弟弟慢吞吞的说,他正试图从哥哥怀里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去给自己的苹果茶加一茶匙的糖。涅柔斯总是喜欢味道古怪的东西,然后在喝的过程里疯狂加糖,成功让饮品变得更难喝。提摩西的苹果茶就酸的他差点一口吐回自己的杯子里去。
“真聪明。”哥哥认真的点了点头,一点都不觉得哪里奇怪,哈哈哈一笑,“所以我让他们也体验一下,被撕裂身体的感觉。公平点,回合制。”
提摩西勾到了茶匙,给自己加了两勺糖。涅柔斯见状,也跟着给弟弟的茶加了奶块,“更甜一点。”
“……”年幼的弟弟沉默了一下,他把茶杯推远了。“那是因为本身这个饮料就很难喝。”
“加料调和一下,你就会喜欢了。”
“……”
“你会喜欢的。”涅柔斯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得很温柔。
康奈利这一刻突然又感受到了上一个场景出现过的波纹辐射,那个被称之为精神力溢散的波纹正在慢慢晕开。
提摩西正在慢慢释放着那股温暖的想让人落泪的柔和波纹,他的神色很平静,丝毫看不出两次被哥哥反驳的怒意,看了笑着的哥哥一眼,就拿起了那股骨瓷茶杯。慢慢地说:“下次起码提前告诉我,好吗?”
“也许。”涅柔斯看着弟弟喝下自己喜欢的饮品,他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红眼睛才微微眯了起来,露出一个真正没什么攻击力的笑容。
“凡事总不是绝对的,我亲爱的。你得学会习惯。”
“可你就从不对生育交配妥协。”
涅柔斯说:“让我吃垃圾,真的太刻薄了,提米。”
提摩西:“……”
年幼的雄虫神色沉思,似乎在想象自己哥哥吃垃圾的样子,然后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嫌弃神情很轻微很轻微,如果不是涅柔斯(包括康奈利和镜头)一直专注的看着他,就要错过了。
双生哥哥哈哈大笑,他总是在提摩西这里笑着,快乐的大笑,发怒的冷笑,阴晴不定的嗤笑,种种的笑容总是让他看上去充满魅力。
“放心……哈哈哈……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你现在来担心还太早。”
就这又温馨互动的一小会,评论区里又出现了很多质疑不解的声音……有人在说他疯疯癫癫,有人在说他只是位高权重不懂生命贵重,有人在说不要揣测上位,有人在说,有人再说……
涅柔斯说:“我怎么会去吃那些玩意。”他摸了摸提米尚未一觉脱落的细长小触角,只是用指尖碰了碰,难得声音里没有阴阳怪气专用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你也不准去吃。”
“那要看是什么了吧。”在自己哥哥说变就变的眼神和脸色中,提摩西冷静的又给自己加了一勺糖,康奈利看着都觉得多到发苦,年幼的雄虫说:“我总会长大,也许我的基因一觉之后,阈值很低呢?”
涅柔斯掐了一下弟弟的嘴,被对方面无表情打掉手,哥哥沉默了很短一个小瞬间,就又恢复了笑模样,亲昵的靠过去。
“别惹我生气,提米。”
“可这的确是一个可能会出现的现实方向,不是吗?”年幼的雄虫突然变得像个小大人,他认真点了点头,“我得先让你适应一下,免得到时候你又来冲我发火。你经常这样干,每次都成功了。”
“……”涅柔斯嗤了一声,倒也没否认。但他这会真的很喜欢自己这个弟弟哪怕是康奈利这些局外人都能看得出“也许吧。”
银发的雌虫搂着自己弟弟,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盯着提摩西的侧脸看,提摩西让执事换了杯茶,这次是稀奇古怪的酒红色液体,看上去有点像葡萄汁。
年幼的雄虫又露出了那个,很细微很细微的嫌弃表情,但他的选择却是给这杯奇怪的茶加了糖。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口,涅柔斯(康奈利以自己绝佳视力发誓,他看到了小公爵刘海下额头鼓起来的青筋)看着自己弟弟喝了一口,抿着唇,半天没有动喉咙。
涅柔斯又笑了。
小提摩西:“有时你总是走在我不能理解的前端。”他晃了晃杯子,“比如这个。”
涅柔斯确信,有那么一个短短的瞬间,他的弟弟哪怕没有在笑,严肃着一张脸,他很笃定那绝对是被果茶苦出来的但这个短短的瞬间,他觉得这个弟弟比自己喝过的任何液体饮料重,总是满当当填满几大茶匙的糖都要‘甜蜜’。甜兮兮的,让精神舒缓,可爱至极却极度不健康,令人上瘾的玩意。
涅柔斯捏了捏小提摩西的后颈,以一种带着占有欲的合拢手势,他说:“基因这种问题,有哥哥在,你怕什么?”
靠在沙发上的银发赛利安用那种很古怪的嗤笑语调说着,“我亲爱的,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一代种想要一颗我诞下的卵吗?”
他在提摩西转头过来看他之时坐直腰来,从后面抱住了自己的弟弟,低沉的笑声里很纯然只剩下傲慢的自信,涅柔斯亲了亲提摩西的后颈,那是一个相对来说,压迫性十足的标记动作。
属于雄虫对雌虫的,但涅柔斯并不在乎。他只是以一种保证的口吻对自己的弟弟说:“不用担心,你还有我。”
涅柔斯搂抱着小小的提摩西,一如康奈利几刻钟之前,看到那个正在解冻的白卵中的样子。
他们重新贴合着,形成了一个回扣的半圆。
双子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相似动作。
涅柔斯总是爱挂着笑,大多时候都很虚伪和刻意。此刻他的脸上又没有笑了,闭着眼睛把脸埋在了弟弟的颈窝里,银色的睫毛蹭在提摩西的颈侧上,安静的样子像极了那座沉睡的塑像。
“谢谢你。”年幼的雄虫说,“为了你这一刻对我的宽容。”
“别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