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邻居向舒嫣雪打招呼。

“过年好！”

“这就是你女儿吧，真漂亮！”

“真不愧是母女，简直就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太像了！”

舒嫣雪客气地微笑回应，不时给唐果介绍，“这是李大妈！这是张阿姨！”

街上到处打灯结彩，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不断有淘气地小孩子把鞭炮扔向空中，听到鞭炮发出“啪”一声响，便开心得不得了。

洛县并没有固定的集市，附近农民将自家吃不完的农产品送进城，摆在街道两旁售卖，时间一长，买和卖的人都在这里聚集，便形成了集市。

今天是大年三十，卖货的人都忙着将手里的货物脱手，好早一点回家团年。

平时的上班一族也想抓紧时间采购年货，回家做团年饭。一时间，集市上竟呈现出供需两旺的繁荣景象。

唐果跟母亲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不断跟人讨价还价。

直到挤出了一身汗，才买了一只鸡，一条鱼和三斤猪肉。

鸡和鱼是从农民手里买的，不要票。猪肉却是在食品公司的屠宰场买的，春节有专供的肉票，买的人特别多，需要排老长的队。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买了些青菜萝卜和芹菜还有黄葱，年货便算是采购完了。

母女俩喜滋滋地回家，一齐准备年夜饭。

老太太在儿子的陪同下，到街上逛了一圈，回到家，一桌子热腾腾的年夜饭已经摆上了饭桌。

舒嫣雪取出一瓶红酒，乔慕源接过，用开瓶器启开，为每个人面前的玻璃酒杯斟满，然后端起酒杯，朗声说，

“妈，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新年快乐！”

说完，便一饮而尽。

老太太没有接他的话头，只幽幽地说，“往年的年夜饭，你大哥一家，二哥一家，还有你姐，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不知道有多热闹。”

老太太的话不免扫兴。

乔慕源心里不快，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仍一脸堆笑，“妈，你不是一直盼着，能跟我一起过年吗。现在愿望实现，你该高兴才是。”

第一百九十六章 乔家又出事了

“我的意思是说，一家子所有人，一个不少聚地在一起，那才叫一个圆满。”

老太太拿出手绢，轻轻擦拭着眼角，“往年的年夜饭，就缺你们一家。今夜的团圆饭，你们倒是齐了了，他们却又……唉，只能权当是年前那场没活过来，现在正孤零零一个人躺坟场上了。”

“妈的福祚还长着呢，大过年的，就别再提那些死呀活的了。”

乔慕源说着，夹起一块鱼肉，小心地剔除上面的鱼刺，这才放到母亲碗里。

“果儿的厨艺不错，你尝尝！”

老太太看着碗里的鱼，仍没有一点食欲。

“叶一眉和兰姨被抓，我又走了。你大哥是个甩手掌柜，家里事从不理的。你爸现在，还不知道咋样呢？”

乔慕源赶紧陪着笑脸说，“这不是还有二哥吗，实在不行，爸可以去二哥那里过年嘛。”

舒嫣寻赶紧点头附和，“爸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还怕他饿着不成。”

老太太长叹，“以前家里团年，你们不在，我也空落落的不是滋味。现在跟你们在一起，却把你爸和你大哥他们给扔下了。咱们一家子，为什么就不能聚在一起，好好地过个年呢？”

乔慕源忍了忍，还是耐着性子说，“妈，大过年的，你就别再伤感了。我们一家在一起，好好地吃顿团年饭吧。”

老太太抬起一张泪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儿子，“你这是在怪我吗？”

乔慕源再也忍不住了，“妈，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老太太吃惊地看着他，“你凶我，你居然敢凶我？”

舒嫣雪赶紧说，“妈，慕源只是语气稍微重了些，并没有钌你的意思。”

老太太眼里的泪水直往下掉，“为了你，这些年来，我在你爸那里，受了多少委屈……为了把你拉扯大，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下放的那些年，我天天担惊受怕，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说着，老太太用手绢去擦眼角的泪水，可那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

乔慕源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才低声说，“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回去。”

唐果赶紧说，“就这么把奶奶送回去，有点不合适。万一爷爷还在气头上，奶奶回去，岂不尴尬。要不，给大伯打个电话，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在那边劝劝爷爷，再送奶奶回去不迟。”

舒嫣雪点头表示赞同，“果儿说得对，给大哥打个电话也好。”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

乔慕源重新拿起筷子，“咱们一家，先开开心心地吃完年低饭，我再去打电话。”

老太太解释，“我主要是担心，你爸血压不好，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唐果笑道：“看得出来，奶奶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只是不知道，是如何跟爷爷走在一起的。”

老太太身上那种与身俱来的书卷气和优雅气度，跟老爷子暴燥易怒的性格，形成强烈反差。唐果真不知道，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是如何能够共同生活几十年的。

当然，她这么说，主要是想活跃气氛。

老太太的心情此刻已经好了许多，端起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红酒，才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