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舟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丢下自行车冲进家门。周围的世界寂静下来,只剩下自己如鼓的心跳。舌尖还残留司徒允的余温,每舔一下就多把他的心往冷窟拽进一步。
“舟舟?”奶奶在里屋喊他,老人家近年来腰部的老毛病犯得更重了,只能长时间卧床不起。
蒋舟吸了口气,进到里屋看奶奶,将脸埋进老人的怀抱里。一双皲裂褶皱的手摸上他的头顶,老人慈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怎么了?”
蒋舟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得奋力摇头:“没事。”
“平时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呢,今天没来?”
蒋舟想了想说:“他艺考去了,以后都不来了。”
老人身上独有的衰老气息冲进蒋舟的鼻腔,让他忽然鼻头一酸。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奶奶,我好累啊。”
“会好的。”奶奶不明所以,像小时候抱他一样温柔地哄着她的小孙子,“你已经很棒了,再坚持一下,什么都会好的。”
这一年高考,蒋舟以高分夺得市状元,花团锦簇,前程万里。在众多名校发来的邀请中,蒋舟最终选了奖金额度最高的那一所,给奶奶换了台新轮椅。蒋舟的母亲从打工地赶回家,接管了照顾奶奶的重任。而司徒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他的生命中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但他渴求的眼神,沙哑的呻吟,灼热的呼吸和那天厕所隔间里滚烫的触感一直烙在他的心头,在每个火热潮湿的梦境反复出现,让蒋舟一次又一次在半夜惊醒,面红耳赤地从上铺爬下去洗内裤。
少年懵懂的情愫生出陌生的情潮,一步步将他裹挟。他的欲望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一天天高涨。成为施虐者的恐惧和当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正常人的渴望将他反复拉扯,几乎要将他撕裂。最终他濒临崩溃,想方设法联系了一位据说相当有名的心理医生。
他坐在诊所宽大的皮沙发上,推门进来了一位穿白大褂的看起来非常年轻的漂亮女人。
“我叫陈微微,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大美女坐在他旁边,甩了甩自己飘逸顺滑的长发,“小哥有什么问题想咨询?”
蒋舟红着脸说了自己的纠结,陈微微愣了几秒,爽利地笑起来:“成年人有点性癖算什么问题?”
蒋舟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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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微微是我上个文里的助攻大美女,这篇让她出来友情客串一下,看过那篇的宝贝们可以当个小彩蛋,没看过的也不要紧~
我坚持让他们成年了才吻上我真是个熟读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的好亲妈!
下章有辆摇摇车!
第十章
陈微微说不能白收蒋舟这么多咨询费,干脆和他约好周末带他去看场地下秀。退钱是不可能退的,谁也别想从陈大美女买包包的经费里掏一分钱出来。
蒋舟在周末如约来到陈微微的诊所,大美女脱下白大褂,露出一身紧身衣服,尽显凸凹有致的身材。她将头绳摘下,带出一头顺滑青丝,顺手捋了捋后又把驼色风衣一穿,挽住了蒋舟的手臂,言笑晏晏:“地下秀不接待生人,你要假装是我男朋友哦。顺便让我享受一把走在大街上被女孩羡慕的感觉。”
蒋舟嗯了一声,被陈微微抓住的手臂巍然不动。陈微微啧了一声:“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真是同性恋。”
蒋舟:“……”
陈微微不在意地甩甩手:“别紧张,同性恋已经被剔出心理疾病了,问题不大。总之你跟我去看看,应该会让你对自己的性癖有个比较清晰的认知。”
蒋舟看了她半天,终于问出了他一直迷惑的问题:“为什么你能进?”
陈微微瞳孔微缩,顶着他狐疑的目光,长叹一口气:“因为我有个长期客户比你疯多了,直接导致我深入了解过SM心理,为此进行了一些实践考察……不提了,走吧。”
蒋舟弯腰钻进陈微微的车,听陈微微和他讲注意事项,总之控制好自己不要做多余的动作,表情别太夸张就可以了。黑色的卡宴在夜色中穿行过七扭八歪的小巷,来到一栋白色尖顶的洋楼门前。有侍应生引导陈微微停车,验证过邀请函后恭敬地请他们进去。蒋舟一个从县城出来的穷小子没见过这种世面,紧张得手心发颤,陈微微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轻拍他的手,敦促他冷静下来。
洋楼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秀场在地下,是一个大概能容纳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半环型平台,确实相当私人。陈微微好像比蒋舟想得还有地位,他们居然坐在了一个相当靠前的位置。
灯光熄灭了五分钟左右,然后主持人登场,在狂欢下秀场火热开始。蒋舟隔壁是陈微微,坐侧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整张脸都埋在阔边帽下。一位身材热辣的女孩温顺地趴在他身上,只穿了一条蕾丝内裤,乳鸽状的酥胸前夹着两粒蝴蝶乳夹。蒋舟不动声色地往右边挪了挪,紧贴着陈微微,蹭得陈微微莫名其妙:“你感觉这么强烈吗?”
“不是……”蒋舟苦笑,“我没感觉。”
他们说话的时候,追光灯已经就位,舞台布好。幕布拉起,淡银色的十字架慢慢浮现。俊美的男人被银色锁链捆在刑架上,和他蒙面的主人一起登场。蒙面人面向展台稍稍欠了欠身体,转头对着男人就是一鞭!
蒋舟瞠目欲裂,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司徒允。随着深红色的鞭痕出现在男人精壮的肉体,蒋舟的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
“小哥?”陈微微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关切道,“你还好吗?不舒服我们就出去。”
蒋舟身体颤抖,像被魇住般动弹不得。司徒允愉悦的呻吟通过扩音器在他耳边炸响,缠绵颤抖的尾音勾得他心火灼烧起来。他眼睁睁看着司徒允的性器在鞭打下肿胀到难以置信的地步,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人群起哄时雷霆般的轰鸣。
“小哥?小哥?!”
大概是陈微微晃他的动静稍显有些大,男人的视线终于舍得往他们这边偏了一下,然后猝不及防和蒋舟对视上。司徒允好像也愣了一下,旋即对他扬起慵懒的微笑。
蒋舟霍然起身,转头朝外场跑去。司徒允手下一按,扩音器停止了工作。他侧过头对蒙面人说了什么,那人迅速上前为他解开禁锢。幕布很快拉下,等待下一组上场表演。
蒋舟慌不择路地跑到一楼,在迷宫一样的昏暗走廊里成功迷路。忽然他的手腕被抓住,整个人被按在墙壁上。男人的轻笑自暗中传来:“抓到你了。”
司徒允赤裸着身体贴在他身上,强烈的情欲气息烧得他浑身血液都滚烫起来。“诚实点。”男人的膝盖微弯,揶揄地撞了撞他的下体,“你有感觉。”
蒋舟无处可逃,胡乱地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司徒允温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泪水,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诱惑他:“做我的主人吧。只要你在这里点头,从今以后我就只属于你。”
“当你的奴,当你的狗,我做什么都可以。蒋舟,我想要你。”
夏日乐曲的终章奏响,罪恶的土壤开出糜烂的花朵,牢牢攫住蒋舟的心脏。他听见理想破裂的声音,碎在耳边清晰可闻。
过了许久,他颤抖的喉咙里滚出一个字:“好。”
蒋舟已经记不清那天是怎么过来的了。他被司徒允带回家,在满屋凌乱的画稿中,和他跌跌撞撞进了卧室。司徒允从衣柜里拖出一个手提箱,赫然是一整套崭新的调教工具。他挑出一根长鞭塞进蒋舟手里,转身在他面前跪下,露出自己的胸膛和下体。
“试试。”司徒允声音带着因为兴奋而奇异的颤抖,“把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鞭子落下的那一刻,蒋舟微微闭起了眼。梦寐以求的快感传遍四肢百骸,烧得他浑身发烫,他站在地狱和人间的分界线,坚定不移地向下坠去。
后面的事情他记不清了。那天对他来说喜悦又混乱。但他永远记得放下鞭子时司徒允灼热的视线,野兽一样凶狠,似乎想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他对司徒允张开双臂,然后被男人抱到床上,坚硬肿胀到发紫的肉茎如滚烫铁棒将他深深贯穿。下身传来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但他一生从未有过如此满足,那是飘在空中的灵魂终于落在实处的安心感,交合的时候才能切实感觉到彼此拥有。过往那些举棋不定的惊疑和自我怀疑的痛苦终于在一次次深入的撞击中从他身体剥离出去,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放纵的快乐让他觉得愉悦极了。
他在司徒允怀里放声尖叫,射出浓稠的精液,再被他温柔地舔去,带着檀腥味道的唇凑上来和他接吻。他的身体疲惫极了,精神却异常满足,缩在司徒允怀里喘息,看着面前坚实的肉体和上面的累累伤痕,自豪地想,都是我的。
司徒允低头轻吻他的发旋,发出满足的叹息。他终于把那个永远清冷自律的少年拽了下来,用自己的精液将他高贵的灵魂彻底玷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就是那个明亮夜晚的一碗寡淡至极的番茄鸡蛋面,蒋舟已然成为他生命里的一抹执念。男孩的正直和单纯衬得他是如此丑陋,他却丝毫不曾愧疚。他只想让蒋舟成为自己的同伴,陷在欲望的泥泞里永远也爬不上去。这样蒋舟就只属于他了,他非和蒋舟在一起不可。
怀里温热的躯体慢慢靠在他的胸膛,蒋舟的呼吸悠长平稳起来。司徒允凝视他平静温和的睡颜,起身抱他去浴室洗澡,然后两个人一起躺回宽大的双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