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摆手：“不用了。”

林昭不认识他，无意打扰，找了个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两人都安安静静，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半个小时后，林聿发消息问他在哪，他说在花园里。

林聿找过来时看见那个正要离开的男人，周静阳有些惊讶林聿的出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聿平静回答：“昨天早上。”周静阳是李鹤堂拨给他的助理，替他处理一些他在美国不方便的事情。他们一起共事不过半年。

周静阳没有多问，点点头离开。林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你以后会一直留在美国吗？”林聿留在美国已成定局，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林聿看了他一眼：“你在哪，我在哪。”

林昭有些不相信。他觉得林聿不会放弃他追求的东西，不过他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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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来了很多人，舞会主角姗姗来迟，林昭靠着二楼栏杆观察楼下的客人，男男女女脸上都挂着笑容。他的表哥和一个女孩在舞池翩翩起舞，女伴的裙角染上璀璨灯火飞扬旋转。

林昭看见林聿站在人群之外，手中拿着一杯香槟，偶尔喝上一口。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想出他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中又点着一点轻蔑，一旦有人邀请，就会换成微笑踏入舞池。

他注视着林聿，直到林聿加入舞池。

手机的提示音清脆响起，他拿起来发现是不知名的号码。

“谢谢你救了我，请让我有机会回报你。”

他花了几秒钟猜这个号码是谁，很快意识到是江城。对方的表达十分书面，他又看了一眼在舞池的林聿，转过身背对着人群，打字回复。

“你能带我回中国吗，不要告诉司琛。”

江城收到短信有些惊讶，司琛看着他微微挑眉盯着手机，不知道看见什么。良好的修养让他没追问：“我会尽快查明那批军火的动向。”

他和江城做了交易，他帮江城追查军火，江城则帮他处理他舅舅。“当然可以，我相信你的人品。”桌上的伏特加已经空了半瓶，江城将手机扔到一旁，给自己面前的空杯子又续上一杯：“我希望月底之前结束这桩讨厌的生意。”

司琛颔首，接过他递来的酒杯，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股燥意，他没有多喝。江城也没有劝他，那条短信的内容反复出现在脑海中，而另一个当事人甚至还不知晓。

如果他知道会怎样？一点恶劣的心思爬过，他举杯：“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舞会结束后，林聿没有带林昭回家，他看着陌生的道路问：“我们要去哪？”

林聿将车开到一栋楼下，带他上了17楼。公寓被打扫过，干净整洁，巨大的落地窗外灯火绚丽，客厅铺着米白色的地毯，配套的白色沙发看上去柔软舒适。

“喜欢这里吗？”

林昭点点头。林聿将衣服挂好，回头对他说：“送给你的，补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房子的布置简洁大方，林昭坐在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沙发上：“可是我不会呆在美国，你送我房子干嘛呢？”

冰箱没有食物，林聿从酒柜里拿了酒，他们坐在落地窗前喝白葡萄酒。林聿侧过头，用视线描摹林昭的脸：“留下来不好吗？”

林昭与他对视，眼神平静，他摇摇头，不容拒绝地说：“我不会留下。”他看着林聿忽然问：“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林聿仰头一口喝尽酒杯里酒，林昭看着他沉默以对，忽然笑了：“你看，你根本不想放弃你追求的东西。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放弃我的生活呢？”

林聿低声说：“在美国不好吗？你会活得轻松很多。”

林昭回想起李棠馥手心搭在他肩膀的感觉，以及那句：“我在寻找我的埋骨之地”。林昭看了他一眼，垂眸回答：“我宁愿选择我能选择的痛苦。林聿，你总是什么都不想放弃。”

林聿手摸向林昭脸颊，轻声说：“为什么要放弃？他们本就属于我。”

也许是因为今夜宁静的氛围，他们竟然有了点敞开心扉的感觉。林聿永远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爱，他混杂着许多东西，但在他望着林聿那双忧郁漆黑的双眼时，第一次承认，那也是爱。

他忽然想，也许他不应该苛责林聿。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没学过健康的关系应该如何维持。他曾经伤害过我，但我现在可以主动伤害他。

林昭凑过去，轻轻吻了她一下：“我只属于我自己。”

林聿紧紧握拳，压下心中那点躁动。被拒绝的爱意和林昭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他清晰的意识到，林昭将拥有伤害他的权利，并且会使用它。

他展开双臂，抱住林昭：“可我想你爱我。”

林昭环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他觉得爱是一个空空的词语，他需要很多快乐，爱能带来的只有一点。跟过的是嫉妒、担忧、愤怒和痛苦。

如果这样，那他必须承认林聿的爱才是真正的爱。他抓紧手心下的衣料，用近乎气音说：“我要很多爱。”

第二天是补课的日子，他拒绝了林聿送他的建议。上不可出来，一辆黑色汽车在马路鸣笛，他看见车里的司琛。

他坐上副驾驶还没说话，司琛说：“我擅自把你的号码给了江城。”林昭点点头，“没关系，我不介意。”司琛有些不确定如何开口，他斟酌了一会说：“我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

林昭无意探究他的行程，点点头：“一路顺风。”

司琛苦笑：“小昭，我们之间只剩下这样客套的话了吗？”林昭觉得自己跟司琛在一起的时候，他在某种程度上给他带来脱离痛苦的时刻。

当时他和林聿的关系剑拔弩张。他活在痛苦中，司琛的出现无疑如一股清风般给他带来快乐轻松。林昭看向他，可他现在又是自己苦恼的源头。他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拿他如何办。

司琛忍不住捉住他的手，林昭没有抽回来：“你曾经让我快乐过，但不要在说一些让我困扰的话了，好吗？”

他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达了自己的想法。司琛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忽然落在他的脖子上。刚刚被扯过来的动作让他的领口下滑，漏出藏在下面的皮肤。

光滑洁白的皮肤上红色的吻痕触目惊心。司琛心头一跳，拇指重重碾上那块皮肤：“是谁？”

他语气克制压抑，林昭吓了一跳，随即想到昨天林聿的行为，一定在脖子上留下了痕迹。他很快镇定下来，司琛拇指按在他的动脉上，让他又种被捕猎者掐住咽喉的错觉。

“这是我的隐私。”

愤怒让他几乎妒火中烧，它拇指用力按了一下，林昭感觉不适，下一秒被他按着脖子凑过去亲吻。这个吻带着怒意，不给林昭任何拒绝的余地。

林昭被卡着脖子，被迫抬头接受。曾经司琛的吻带来愉悦简单的快乐，如今变成暴力的胁迫。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直到司琛退出，深深在他下唇留下一个牙印。

疼痛让他忍不住叫出声，司琛目光巡视着他绯红的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