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去哪打车，而且这么晚了，我被打劫怎么办？”

林昭有些无语，江城穿着自己的衣服，袖子明显不够长，露出一大截手腕：“我不会开车。”

江城表情夸张，不可思议地对林昭说：“你不会开车？我十五岁就偷开我爸的车去飙车了。”

“无证驾驶是违法行为。”

“那可不行，”江城严肃地说，“男人不能不会开车。”

林昭在书房找到林聿留在家中的车钥匙。林聿常开的车是一辆迈巴赫，他按照江城的指导磕磕绊绊将车开到路上，幸好凌晨的马路上看不见一量车，否则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撞到人。

江城看他看的还算平稳，坐在副驾驶上，闭眼假寐。林昭看了他一眼，发现袖子上的衣料洇出一片红。他的伤口崩开了。他闭嘴安静开车裙六三二七壹七一二一噺。

这是他第一次开车，竟然就敢把车开到大路上。凌晨的天蒙蒙蓝，远处的大楼闪烁着星火，路边的小店大部分歇业了，只剩下几家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好像天地间所有人都沉睡，只剩他一个人的那种孤寂。

他想起自己看的一部公路片，男主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开车去了西部。无论路上多么苦难，他都没想过回头。他感觉自己现在和那个男主有些像。

虽然他有明确的目的地。

四十分钟的路，林昭开得很慢，拖到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林朝解开安全带转头叫江城，江城的脸有些发红，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再次昏睡过去。林昭替他解开安全带，扶着他下了车。

清晨的空气微冷，林昭头发被露水打湿。他一只手揽住江城的腰撑着他，一手艰难地按门铃。门铃响了一会儿，没有人开。就在林昭刚要再次按门铃的时候，门开了。

司琛带着睡眠被打扰的困倦出现在门后，看清开来人是谁，一脸惊讶。他让出空接过江城：“他怎么跟你在一起？”

江城被司琛接过去，林昭骤然轻松下来，他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司琛重复了一遍，司琛皱着眉将江城放到沙发上。他的身体滚烫，呼出的空气仿佛带着火星。

家庭医生被司琛一通电话从被窝叫出来，很难不带一点怒意。于是给江城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重，将人直接疼醒。

“嘶，”江城挣扎着起来，眼神在司琛和林昭身上转了一圈，“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要杀了我。”说完又迷迷糊糊睡去。医生给他打了一针，拎着药箱在太阳刚升起时离开。

江城睡得很熟。林昭此时也感觉到困倦，不住打哈欠。司琛见状让他去卧室睡，他没拒绝。刚躺到床上，不到两秒便沉沉尽入梦乡。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叫醒。他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可那铃声不依不饶，林昭毫无办法，只能爬起来接了。

林聿的声音有些失真，林昭因为缺少睡眠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好像问了句什么，林昭胡乱应了两句就想去睡觉。

对方笑了一下：“可是我也在家，你房间里怎么没有人？”

林昭瞬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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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太阳还出来，一转眼的功夫又被乌云遮蔽。司琛看了一眼手表，还不到七点。他刚跑完步，浑身散发热气。家里的冰箱已经空了，他自己一人居住，很少做饭。

林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他打算去买点菜，回来做顿早餐。他在心里想着一会儿要做什么，楼梯传来声响，林昭一边穿12-44-49衣服一边神色匆匆赶下楼。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明显还没睡醒：“醒了？”

林昭摇头：“我要回去了。”

司琛沉默地看着他穿外套，忽然一把抓住他：“为什么这么着急？”

林昭的手腕被他握在手里，司琛的手心很烫，他有些烦躁：“林聿回来了，我要回去。”

手腕没有被松开，司琛逐渐加重力气，林昭被握得有些疼。他挣扎一下：“快放开，我要回去了。”

司琛松开了手，但并没有走开，继续挡在林昭面前：“你怎么回去，开车回去？”

林昭已经忘了车的事情，经他一提起才骤然想起。他当然不能开车回去，在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都小心翼翼，何况现在正值早高峰。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把车给林聿送回去。

林昭产生一点烦躁的情绪。干脆告诉他好了，他能把我怎么样？这个念头忽然跳入脑海，烦躁加睡眠不足。林昭越来越觉得这个决定也不错。

在他沉思的时候，司琛望着他。他身体还在成长，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他打赌，林昭会长成一个俊秀的青年。

可这样的青年在他生活中并不少见。舞会上、谈判桌上、某个婚宴上。如果他愿意，可以去请他们喝两杯，谈谈他们的学业，在米其林饭店点上蜡烛，在暧昧昏暗的灯光下一起去顶层的套房。

如果他愿意，可以几个月找一个新人。

这在他们这种人之间很常见。为什么不呢？

他低头看着林昭。因为他确定刚刚的一切都不能打动他。他对林昭无疑是喜欢的，但曾经将这份喜欢放在了无足轻重的位置上。他随时可以放弃，随时可以抽身。

可现在他才发现，抽不了身的竟然是他自己。林昭才是那个能在赌局一半时随时放弃筹码离开的人。

林昭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回去，大不了就说他把车开走就好了。反正林聿不会只有一辆车开。

他推了推司琛：“让开，我要走了。”

司琛握住他的手：“你还会来见我吗？”

林昭看了他一眼：“我会回来取车。”

他在路上做了许多心理建设，包括见林聿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可到家后家里空无一人，林聿没在家。他松了口气，打电话让司琛把车开回来。

等车期间他一直胆战心惊，怕林聿突然回来。好在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司琛把车开回来的时候，林聿仍不知所踪。

司琛下车后看林昭一脸“你快走”的表情，忍不住问：“小昭，你为什么那么怕林聿？”

“我才不怕他，”林昭下意识反驳：“我只是不想你跟他见面惹出麻烦。”

上次见面的场景历历在目。林聿的怒火显然是对着他的。他能理解林聿作为哥哥的心情，但林昭现在已经十八岁，再管那么多未免有些奇怪。

司琛若有所思：“这么怕你哥哥，要不要我找他谈谈？”

林昭听完他的话，几乎要炸毛。如果司琛真去找林聿，他想他再次见到他们很可能在医院里。

“不需要你，你快走！”林昭推着他，将他推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