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跟他们说可以自己调配，林昭跃跃欲试，最后调出一杯古怪的酒，他只尝了一口便皱着眉塞给了林聿。

侍应生给他们上了各种酒品尝，林昭就着火腿奶酪，每个都尝了一口，喝完有些熏熏然。他被林聿带到楼上套间休息，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中昏昏欲睡。

林聿在楼下和友人聊天，对方有些好奇林昭。林聿将剩下的半杯酒喝完，没有回答。

他这副不清不楚的模样勾的友人直接开口问是不是他男朋友，林聿将林昭落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过，屏幕亮起，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发来消息。

他站起来，对朋友说：“他是我弟弟。”

林昭半梦半醒间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努力从困倦的泥沼中挣脱，睡眼朦胧地看向来人：“要走了吗？”

林聿摊开手掌，他的手机放在上面，“有人给你发消息。”

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几秒后才猛然惊醒，司琛昨天留了他的电话号码。他倏然直起身子就要去抢手机，林聿将手机搞搞举起，他还没完全清醒，自然落空。

“这么着急，谁给你发的？”

林昭彻底清醒，林聿观察他的表情，笑着将手机递给他。林昭拿回手机，不想在林聿面前打开手机。

“我们什么时候走？”

“再等一会儿。”

走的时候主人送了林昭一瓶葡萄酒，林聿问他喜不喜欢这里的酒，他其实尝不太出来，但看在林聿带他出来的面子上，还是说喜欢。

一到家林昭钻进卧室，手机打开，果然是司琛的消息。他庆幸自己没当着林聿面打开手机。

“什么时候来找我？”

林昭扑倒床上，他觉得事情解决得越快越好，否则心里总是不安。可现在出去林聿一定会问他去哪。

他有些烦躁，为什么林聿不去李家，不去上学或者处理工作。一种和林聿呆在一起就会想让他赶紧离开的情绪逐渐增加，他平静了一会儿，出去找林聿。

林聿正在换衣服，他有些惊讶，“一会儿要去李家一趟，可能在那儿吃饭。”他解释。

林昭心怦怦直跳，他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时候回来？”

林聿笑了一下，像是觉得林昭在关心他：“九点左右。林昭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雀跃，“那我在家点外卖。”

临出门的时候，林聿却忽然转身：“你跟我一起去。”

林昭下意识拒绝：“我不想去！”林聿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被拒绝了便转身离开。

林昭趴在阳台，注视林聿的车消失在拐角，飞快回屋换了衣服，跟司琛要了地址。

司琛要来接他，被他拒绝了。他坐车去司琛住的地方，正好赶上晚高峰，堵了快两个小时。林昭有些焦虑。

林昭快七点到地方。司琛穿着柔软家居服给他开门，他身上热腾腾的，额头有些汗，林昭惊讶他这个时间健身。

司琛拿出一双拖鞋弯腰送到他脚边，他低头穿完，发现司琛正抱着胳膊看他。

他有些不自在：“我来了，能把照片删掉了吗？”

司琛笑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进屋。“吃饭了吗？”林昭摇头，他从冰箱拿出新鲜食材，询问他想吃什么。

林昭随意点了几个菜，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俯视着城市灯火，他只想快点吃完饭，拿到照片，然后在林聿发现他不在家之前赶紧回去。

司琛做了几样家常菜，林昭中午只吃了些火腿奶酪，现在闻到饭菜香味，肚子后知后觉饿起来。他不知道跟说什么，只埋头吃饭。

吃完饭后，司琛给他端来一碟甜品。奶油布丁。林昭牙齿隐隐作痛，“我不吃了，”说完伸出手理直气壮地说：“照片。”

司琛看了一眼布丁，有些奇怪地说：“我记得你喜欢吃甜食。”

林昭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这个问题，敷衍道：“人都会变。”

司琛叹息一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他伸手触摸林昭，林昭下意识躲开了。

司琛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落下。“小昭，你现在都不愿意让我碰一下了吗？”

林昭有些烦躁。他和司琛并没有明确恋爱关系，也是曾经他说的“如果这段关系让你感到舒服，就不必改变”，为什么现在他反而来纠缠。

他最难过的心理失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不必追溯过往。

司琛收敛表情，笑着说：“小昭，告诉我他是谁，我就把照片删掉，好不好？”

林昭匪夷所思：“他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司琛闭上眼睛，气息陡然紊乱。他觉得他不应该执着于林昭，就像他当初觉得那样--世人将爱情赋予太多。

他应该选择更符合他预期的那条路，和林昭不再见面。也许会感到寂寞，但总有漂亮伴侣，同处一程，再挥手向下一程。

司琛觉得自己可能是司岳华的翻版--除了结婚之外，等他死去的时候，外面站满了勾心斗角的人，但没有一个人为他悲伤。

合棺定论，他不再知晓。

所以为什么还要纠结那天跟林昭亲吻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不选择一开始期望的那条路？为什么想将他藏起来，永远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他为什么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可以得到。

司琛睁开眼，眼神温和：“好，我不问了。你亲我一下，我就把照片删了好不好？”

林昭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度。司琛耐心等待，压抑内心鼓噪的声音。终于，林昭向他靠近，轻轻吻了他脸颊一下。

他还没退后，猝然被司琛抓住胳膊。他瞪大眼睛，蓦然抬头。司琛褪去温和，眼神像紧盯猎物的蛇，让他几乎想要逃跑。

下一面，他吻下来，林昭忍不住挣扎。司琛伏在他耳边，声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