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辞也并未做他想。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暂且安顿下来,之前沈榭和木清辞推断过, 太子豢养的私兵人数应该不少, 而且应是藏于深山之中, 那这样一来,军队所需粮食就只能从外面采购。
青州牧民居多,没办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粮食来,所以他们只能从其他地方采购。
为了不引人注目, 运送粮草的方式应该会与之前运送兵器和黄金的一样, 从武忻渡江码头出发, 渡过苍梧江,直接抵达。
前些日子沈榭就已经让人查清楚了, 武忻何家,掌控着苍梧江水运的半壁江山。
若是寻常商贩入这苍梧江, 有很大的概率会遇到山匪抢劫,但是何家每年都会给山匪一些银钱和私货,山匪看到何家的商船, 都不会贸然上前抢夺。
如果要运送粮草,何家绝对是不二的人选。
而且, 近几年何家大型商船下水的日子,都会在万盛镖局走镖的队伍抵达武忻后不久。
根据所得消息, 近日从兰州往武忻来了一支商队,且由镖局押送, 烟云阁的人跟了一路, 在他们换车马时有人混进去看过,袋子里面装的正是大米。
而何家的商船, 近几日也正要下江。
如果能够确定何家接手的就是这批粮草,那混上何家的商船,到时候就能看到与之接应的人,也可趁机探得军队所在的具体位置。
不过就算何家没有接手这批粮草,亦或是这批粮草并非是那支军队的,他们也可搭乘何家的商船直接抵达青州。
木清辞单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在地图上敲了敲,“何家这次负责押送的人的是三公子,如果能够让他带我们上船,应该没有人会有异议。”
沈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将她手中的地图拿过来收好,拉着她就往外走,“这事明日再说。”
木清辞问:“那现在是去哪?”
沈榭:“出去逛逛。”
木清辞:“... ...”
等出了客栈,看到街上的情形,木清辞才反应过来今日是七夕,也是她的二十岁生辰。
原来距离当年已经快过去四年了。
木清辞出生在七夕,长平长公主带着她去还愿之时,静安寺的主持曾说过,她这一生的感情都会极顺,不会遇到任何坎坷磨难。
如今想来,这话倒也不假。
沈榭自小就待她是极好的,就连太后之前都拿这事打趣过,别人的抓周礼抓的都是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意,她却不同,抓到了那个愿意护她一生的人。
不过,她顺的好像也只有感情了。
木清辞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想到他之前在密室说过的话,没忍住打趣道:“我记得国公爷之前说过,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样走在大街上,是不是于礼不合?”
沈榭轻笑了声:“确实,男女授受不亲,不过... ...”
木清辞抬头看他,等着他的后文。
“我们又不是没亲过,”沈榭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也不算私相授受了。”
木清辞:“... ...”
沈榭见她不说话,越发的起了逗她的心思,将她往自己这边扯了一下,两人离得更近,他的气息打在木清辞的脖颈上,引得她一阵颤栗。
“郡主难不成忘了,你一岁的时候就亲了我,你及笄那天晚上也亲了我,还有在石室那天,这些可都是你主动的,可还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木清辞神色逐渐震惊,为他的不要脸感到十分震撼。
他就只记得这几次了是吧。
之前的他就闭口不提?
木清辞的及笄礼是太后在宫中举办的,来的人很多,晚上她觉得大殿有些闷,就偷跑出去,沈榭发现她不在就出去寻她,最后是在长廊处找到的她。
那时候的他们虽有婚约,两人之间的情意也心照不宣,但他们却一直没有聊过这个问题。
从前沈榭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欠欠的样子,没事总喜欢调侃打趣她,那日他寻到她时脸上破天荒的多了一丝紧张和认真。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木清辞靠在长廊上调侃他,“沈公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人夺舍了,这支支吾吾的性子可不像你。”
沈榭难得没有与她斗嘴,而是十分认真的叫了她一声:“君谣。”
“嗯?”
“我一直有个疑问,”沈榭眼神从她脸上移开,“当初你答应与我签婚书,只是为了打消那些个皇子想与你订亲的念头,还是... ...”
他话说到这,木清辞几乎也猜到了他究竟想说什么,压住忍不住上扬的唇角,故作不懂地问:“还是什么?”
沈榭看到她眼中的玩味,明白她是故意的,第一次没有怼回去,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继续道,“还是真的想与我成亲?”
听到这话,木清辞不顾还稍有些窘迫的沈榭,自顾自的笑出声,沈榭就在一旁幽幽的看着她。
木清辞笑够了才又重新看向沈榭,“沈榭,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如此小心翼翼。”
沈榭:“... ...”
说完,木清辞朝着沈榭走近了一步,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将他往下扯了扯,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很快就退开,认真道:“如果我不愿意,谁逼我都没用。”
那可以算是两人的第一个吻。
在她做完这一系列举动,说完这些话后,沈榭的眸光肉眼可见的浮现了一抹光,怔愣片刻后,他揽过木清辞的腰,低头印上她的唇。
回宫殿的时候,木清辞脸上多了一块面纱。
思绪被周围的吵闹声拉回来,木清辞无语的笑了笑,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若不是之前那几个月,我真的难以想象国公爷还有那般正经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