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听”,谢昀庭拉开姜南溪这侧的座椅后,才又走向自己那侧,西服搭在座椅上。
不等姜南溪开口问,服务员便端着菜单上来,看起来很熟络的模样,“少爷今日想吃什么?”
“今天听这位女士的”,谢昀庭指了指姜南溪的位置。
“我没忌口,你随便点好了”,姜南溪从窗外收回了目光,看了眼菜单,时间已经7点多,她早饿了,现在应该吃什么都不错,尤其是这样的私房菜馆,她更是不用担心会踩雷。
话音刚落,庭院外传来声音,“阿昀来了,正好我研究了新菜式,来帮我试菜”。
来人步幅很大,只几步的时间人便从庭院里进入了雅居,看到谢昀庭身旁有人,说话的姿态收敛了些许,“我来看看,阿昀今天又带了哪位新客人来”。
谢昀庭原本在活动手指关节,听闻这句后,抬眸冷沉着声音,“二叔,会让人误会我常带别人来 ”。
“那二叔给你澄清一下,带女孩过来这是第一次,不知这位女士是否愿意品尝一下我今日的新菜”,被称作二叔的人目标转向姜南溪。
“好”,姜南溪并未拒绝,来人看着爽朗面善,反倒是谢昀庭拧着眉不太自在,“南溪,你可以拒绝”。
“没关系,新菜也不是毒药”,二叔指引着姜南溪离开了雅居,往后厨的吧台走去,谢昀庭只好跟随前往。
上的第一道菜番茄浓汤乌冬面,第二道是蛋汁裹虾球,第三道凉拌花蛤配莴笋,第四道是四味白鱼。
姜南溪按照顺序一一品尝,二叔表面风平浪静并不着急和谢昀庭喝着茶,开口评价前她求助性地看了眼谢昀庭,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无其他动作。
于是姜南溪也不掩着,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直白地说了起来“番茄浓汤乌冬面,汤味浓重,面条软度刚好,有一股浅浅的葱香味,但是我并未找到葱叶的痕迹,用来饱腹很不错;蛋汁虾球鲜而不腻,吃起来口感很好,只是糖味略重对我少吃甜味的人而言,可能不会多吃;花蛤加了一点芥末汁有日料的口感,作为凉菜开胃不错;最后这倒四味白鱼,集齐鲜咸酸辣四种口感可以满足所有人需求,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菜”。
“谢航,姑娘怎么称呼”,姜南溪的评价用心而又真切,并不敷衍,比起谢昀庭之前的菜评不知好了多少,二叔当下决定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姜南溪”,谢昀庭替姜南溪开口。
“以后你便是我这里的贵客,随时可来吃饭,不必非要等阿昀一起来”,谢航比谢昀庭这个侄儿热情爽朗的多,他对人的好感丝毫不遮掩。
“谢谢二叔”,姜南溪客套完自觉地埋头吃饭,留着空间给谢昀庭和二叔,毕竟她的身份其实也没有太多能说的。
等她喝完最后一口乌冬面的汤时,二叔欣慰地拍了拍谢昀庭的手,回了后厨。
“二叔是爱好做饭吗?”回程的路上姜南溪的好奇心终于憋不住,以盛昌集团的产业,她很难想象会有儿子清闲到开私厨,还亲自下厨做菜。
“是痴迷,今天你应了他,以后会不得清闲”,谢昀庭嘴角微勾起,轻捏了下手指关节。
“没事,有人做晚餐也是一种幸福的事”,姜南溪并未意识到他的画外音,等红绿灯的瞬间,余光撇了一眼副驾驶的谢昀庭,双手环于腹部,看起来十分闲适。
只是那肿起来的关节泛着红,和他白皙的手格格不入,姜南溪这才发现,他受伤了却一句也没说。
第12章 套路
绿灯已经亮了,车迟迟没有发动,谢昀庭将环于腹部的手交换位置,右手覆于左手之上,而后温和提醒,“绿灯了”。
姜南溪这才回神,一脚油门踩了下去,一直开至人少的路段才靠边停下,“我送你去医院,你们有固定就诊的医院吗?”
“别担心,真不碍事”,谢昀庭说话的时候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看起来没有丝毫疼痛感一般。
“谢昀庭,你告诉我医院,或者我送你去就近的医院,你自己选”,姜南溪并不打算浪费口舌在推来推去的过程中,她严肃而又认真地给出选项,着急的时候都忘记不该直呼他的姓名。
不等回应,嗡嗡的振动声再次响起,和姜南溪在雅居晚餐时,手机已经响过几次,谢昀庭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自知有些事瞒不住。
“爸”,电话接通,谢昀庭又恢复了那副严阵以待的工作状态,说话的声音冷静了几度。
“还知道你头顶上有个爹的话,就给我滚回来解释清楚”,谢董声如洪钟,震地谢昀庭拿着手机离了耳边几寸,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应“好”。
无论什么情况,骨子里自带的教养不会少,这点姜南溪早有感受。
挂断电话,谢昀庭晃了晃手机无奈地笑了笑“30岁,也逃不过被催回家的命运”,他并没有把将要经历的暴风雨展示丝毫。
“但是你的手……”姜南溪还盯着他被遮起来的手指关节。
“没关系,会有家庭医生过来”,谢昀庭说话的语气极尽温和,不焦不燥。
“好,那我送你回去”,姜南溪等着谢昀庭告诉她地址导航过去,到了目的地她再打车回来。
“到远洋公馆,会有司机来接”,却不知谢昀庭早已安排妥当,刘叔已经前往远洋公馆。
回程的路少去了堵车的压力,约莫半个多小时,谢昀庭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看不出丝毫心事,姜南溪借着看后视镜的机会瞥了一眼,刚才的电话应该不怎么愉快才是,他为何如此平静。
“想听故事吗?”车辆一直在直行道上,并没有变道,也没有拐弯,姜南溪已经看了好几眼后视镜,谢昀庭翻过左手手心向上,右手撑在车一侧的玻璃处,再不开口,她该憋坏了。
“关于二叔吗?感觉他的人生应该很精彩”,既然是二叔,年纪应该不小,但是他的穿着却是休闲而又年轻,如果谢昀庭不介绍,她或许以为对方将将四十。
“直觉很准,想从哪里听起”,谢昀庭接话,他不是个很擅长讲故事的人,甚至不擅长多言,和姜南溪说话已属他最多言语的时候。
“二叔结婚了吗?”姜南溪本着人类喜爱八卦的原则,从这里问起。
“没有。”
“没有人催他吗?”姜南溪继续没营养的话题。
“没有。”
“谢总,有没有人说你很不会聊天”,一问一答式的聊天,姜南溪逐渐接不下去,想聊天的人从来都是有来有往,回答后抛出问题,这样的话题才能进行下去,她看不出谢昀庭丝毫互动。
“没有”,谢昀庭又是同样的词,他回答的是事实,却也觉到姜南溪的耐心被消耗,漫不经心一句,“姜医生,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以前觉得,你很容易靠近,现在觉得,你很有距离”,姜南溪毫不掩饰地脱口而出,其实她也很不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
即便是以后合约婚姻,她也不想时刻紧绷着神经,这样的消耗毫无意义,她更喜欢直言直语,也想让自己这一年的合约期舒适一些。
很有距离四个字,谢昀庭用了半分钟去消化,他墨色瞳孔里隐去的淡漠再度浮起,右手指尖在车窗边缘交替弹着,良久才升起些许暖度,“没关系,等我讲完故事,你或许会觉得距离小一点”。
“那要看看谢总讲故事的水平”,姜南溪嘴角漾开些笑意,趁着间隙侧脸看了谢昀庭一眼,那种真诚而又自然带笑的眉眼,任谁看了都觉得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