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鹤失神地望着帐顶,额发汗湿,凌乱地贴在脸侧。他还未从方才的余韵中回过神,感受着身体尚未平息的悸动。原来那处被温热的唇舌裹住是这样的感觉,这种快感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这是作为男性的那部分快感。
段沐尘轻轻含住他的嘴唇,舌尖细细舔舐,像是在哄,又像是在索取。他的气息交融着温迟鹤的味道,暧昧而侵略,舔得温迟鹤下意识想避开,却被段沐尘扣住后颈,轻轻安抚着吻得更深。
“……小鸟,你舒服吗?”段沐尘嗓音低哑。他盯着身下的人,眼神幽深,“只有我能让你这样,只有我能给你这份舒服……”他的指尖顺着温迟鹤的侧颈缓缓滑下,描摹着方才被快感洗刷过的身躯,亲吻着他的眉心、眼角,轻声呢喃,“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可藏在这温柔之下的,却是极致的占有欲。他不想再听见温迟鹤提起永熙帝,不想温迟鹤再说他是永熙帝的人。他要让温迟鹤清楚,只有他,才是唯一能掌控温迟鹤快感的人,唯一能让他沉溺、唯一能给予他满足的人。
段沐尘炽热的欲望在温迟鹤身下两处入口蹭着,来回碾磨,擦过花蒂和花穴时带出一片湿泞。他的动作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折磨,始终没有真正进入,惹得温迟鹤浑身都被点燃了似的,微微发抖。
“小鸟,你给我,好不好?我想要你。”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蛊惑和渴求,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执念。
温迟鹤的身体早就被段沐尘占有过无数次,可对方这次却如此郑重地问他,显然是在等一个确认。他垂下眼睫,避开段沐尘的视线,心头微微发紧。他不知道段沐尘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单纯对他有情欲。他连自己该如何回应都不知道。
他想到自己的腹部,那里……或许已经有了孩子。他不敢再让段沐尘继续在花穴进出刺激那里,低声道:“你进后面吧。”
段沐尘的眼神瞬间暗了一分,他抵住温迟鹤的后穴,缓缓顶入,语气低哑:“前面……不可以吗?”
温迟鹤闭了闭眼,沉默不语。
段沐尘盯着他的神情,眸底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最终只是压下心头的异样,轻笑道:“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我会等你愿意给我。”
话音刚落,他便扣紧温迟鹤分开的两侧大腿,猛然用力贯穿,直抵深处,带着一丝惩罚似的狠意。温迟鹤被撞得仰头喘息,腿根发软,忍不住捂住小腹,声音发颤:“轻点……嗯……慢……慢点……”
段沐尘的动作微微缓了缓,像是顾忌,又像是心疼,他一下一下深入着,亲吻着温迟鹤被情欲浸湿的眼角。两人很快陷入快感的海洋,在肉体的纠缠中沉沦。
完事后,段沐尘心满意足地抱着温迟鹤,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的眼神带着柔情,也带着深深的执念。在他看来,温迟鹤愿意与他交欢,便是接受了他,愿意与他和好,愿意待在他身边。
可他要的,远不止这些。他要的不只是温迟鹤对他身体上的臣服,更要温迟鹤精神上彻底归顺于他,让温迟鹤的心、他的眼里,都只能有自己,不能再有旁人更不能有永熙帝。
日后的事,等他登上那个位置,就能光明正大地把温迟鹤带在身边,谁也夺不走。
窗外寒风凛冽,温迟鹤看着段沐尘翻窗离去,指尖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微凉的小腹,轻轻叹了口气。
他过去一直以为,自己在与一个单纯的狗儿缠绵,可是直到今晚,他才猛然意识到他养的,根本不是狗,而是一头沉默蛰伏多年的野兽。
段沐尘不傻,固然是好事。但是,他看起来是个疯子。
--------------------
第四更,请先阅读上一章
22、一场荒唐
那日以后,温迟鹤再未见过段沐尘,整整两周,对方像是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了一般。
可每每醒来,总能在枕边发现一些东西。有时是一枝初绽的梅花,寒露未干,显然是刚从枝头折下的;有时是一块温热的玉珏,像是被人握了一夜,带着未散的暖意;偶尔还有一小包包得妥帖的红薯干,隐约带着炭火的香气,似乎是段沐尘亲手制的。
温迟鹤拈起一片放入口中,甜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段沐尘仍在,每夜都会来看他,只是不曾将他惊醒。
他一方面感慨段沐尘竟然愿意对自己坦诚他并非傻子,对他推心置腹;可另一方面,他心底却止不住地生出一丝畏惧。段沐尘装傻那么多年,甚至能瞒过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在永熙帝身上做手脚,他必定在谋划着什么。他明知自己该远离这危险的人,却又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地去想……去惦记。
他不敢问,段沐尘自然也没有主动说。
。
今日是惠妃主办的赏梅宴。她一向爱热闹,太后对此乐见其成。皇后则冷眼旁观,她对不涉及威胁自己地位的事情素来漠不关心。
宫廷宴会频繁,既是为了应景节庆,也是嫔妃们为自己争取存在感的方式。皇帝不可能宠幸所有人,后宫规矩森严,她们也不得随意出宫,于是,这类宴会便成了打发日子的最佳途径,同时也维系着宫闱中的微妙平衡。
温迟鹤醒来时,枕边空空如也,今晨没有梅花,没有玉珏,也没有红薯干。他盯着那处怔了一瞬,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其实昨夜他刻意熬了很久,等着段沐尘来问他在忙什么,想着要不要与他商量自己的情况那个他迟迟不敢面对的问题。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肚子依旧平坦,那股不安却挥之不去。他不敢找太医,也就无法确定自己身体的状况。可如果再拖下去,他怕自己等来的是更糟的结果。
可惜,他终究没能等到段沐尘。熬不住时,他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
洗漱后,紫苏端来热粥。他搅了搅,终究没什么胃口,只浅浅喝了两口热茶,便换上衣服,前往赏梅宴。
赏梅宴设在御花园,梅花正值盛放,冷风拂过,皆带着清冽的暗香。
温迟鹤如今已知惠妃是段沐尘布下的一枚棋子,再次面对她时,心里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他不知惠妃是否察觉他与段沐尘的关系,也不知她对自己抱有何种态度。只是按例行礼后,便静静坐下,观察着席间的人。
今日嘉贵妃也来了。温迟鹤看着她与惠妃举杯相敬,心里闪过一丝思绪。两人表面交好,不知是否在暗中联手对付皇后。毕竟皇后早年害死段沐尘的母妃……
思绪未及深究,他忽觉一阵眩晕,眼前景象陡然暗了下去,仿佛天地骤然倾斜。他下意识扶住桌案,指尖微微颤抖,可终究支撑不住,身子一晃,向后倒去。
耳边传来惊呼声,温迟鹤意识彻底坠入黑暗。
再醒来时,鼻端闻到一缕药香,周围是暖融融的气息。温迟鹤睁开眼,头顶是低垂的帘幔,榻旁,紫苏正焦急地守着,见他醒来,立刻松了口气,惊喜地低声道:“主子,您醒了!”
温迟鹤喉咙干涩,动了动唇:“紫苏……这是何处?”
“这是静华宫的偏殿,惠妃娘娘见您晕倒,已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他喃喃重复了一遍,脑中瞬间炸开,猛然回过神,神色骤变,忽地抓住紫苏的手腕,声音紧绷:“我不能看太医……紫苏,我不看太医!我没事,我们回去!”
“主子?”紫苏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您……到底怎么了?”
“我不看太医。”温迟鹤固执地重复,掀开被子想下床,可刚一起身,眼前便是一阵晕眩,冷汗瞬间涌上额角,双腿发软,差点再次跌回榻上。
紫苏看着他这般模样,咬了咬唇,转身正要出门看看如何拖延太医入内的时间,偏偏这时,外头已传来宫人通报:“太医到”
紫苏脸色微变,回头看了温迟鹤一眼,见他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住被褥,指节泛白,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偏殿门帘被人揭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太医缓步走入,身后还跟着惠妃的心腹宫女。太医行礼后,目光落在温迟鹤身上,神色淡然:“玉贵人,伸手吧。”
温迟鹤的脊背僵硬,一时没有动作。紫苏在旁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这才勉强伸出手,放到脉枕上,手指微微颤抖。
老太医搭上脉搏,温迟鹤心口剧烈起伏,连带着紫苏也一脸紧张,整个殿内的气氛似乎都因这一诊而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