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1 / 1)

……

地藏菩萨再现六界,重归地狱,依其本愿而救拔阎浮众生,偶有日,跪伏于莲台之下的小鬼斗胆仰视,却只见那只本该盘弄着菩提子的经纶之手上正挽着串砗磲念珠。

那是串通体玉化的雪白念珠,却比寻常佛珠多出了第千零八十粒,小鬼眯起眼端详,却见那并非什么奇珍异宝,仅仅是颗略有点破损的、浅得近灰的圆形石子。

看起来与人界的俗常之物…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感化进度:100%】

……

叮。

“…宿主,宿主?不出来呼吸下真实的空气吗?”

系统特定的女性机械音于舱体内平平板板地响起来,年轻的宿主却依然紧闭着双目,她像个死人样躺了许久,才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那里没有耳朵,没有毛茸茸的触感,听不到世间万物的心声,也听不到…攻略目标安然搏动的心跳。

在虚幻的感情中沉浸得太久,反而连这幅最真实的身体…都令人觉得微妙而陌生。

虞歌昏昏沉沉地从舱内爬出来,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简直,都不想出来了。”

她不敢也不愿再多看眼,便将弹出的快穿卡盘飞快地收回了匣子里。

任务匣内,张全新的卡盘从插槽内徐徐吐了出来,吐到尽头,又径自落在了台面上。

那只是张素色全灰的卡片,上面没有任何浮雕的图案,甚至…也没标出任何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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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家有青梅变鬼妻1

平城市郊, 虞家别墅。

客厅内弥散着食物与酒液相混杂的酸腥腐臭,无人打理的爬藤凌霄花顺着外围的砖墙一路攀岩到玻璃上,将外头的光亮遮了个七七八八, 仅有的那点熹微晨光透进室内, 只在落满了灰尘的木地板上留下了大片扭曲斑驳的摇晃花影。

虞歌从东倒西歪的空酒瓶中间坐起来, 环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扎着玻璃碴子、正在汩汩淌血的手臂, 面上浮现出一种非常罕见的,近乎于震惊的空白。

“……宿主,宿主!”444低声催促,“你愣什么神啊,不先包扎下伤口吗?”

虞歌对它的声音置若罔闻,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趟过遍地的衣物与脏污,一把推开了卧室的门。

她茫然地走出两步,才终于蹲了下来,从扯豁的台灯灯罩底下,翻出了一只六寸大的相框。

444略有些差异地凑到她旁边,只见在那破碎的相框里封着一张本科毕业照, 两位年轻少女并肩站在砖红色的教学楼前, 形容亲昵而动作自然。

其中身着学士服、怀抱着花束的那一位,赫然便是宿主如今的角色,而另一位看起来则略微年长几岁, 正单手搂着宿主的肩膀, 对着镜头的方向稍稍侧目,露出谦恭而娴雅的柔和微笑。

连系统都忍不住慨叹道:“这是我们这次的攻略目标吗,长得可真不赖啊。”

虞歌吞了下口水, 啪地一声把相框反扣了回去,强行定下了心神。

“……我可真是,”她喃喃道,“日了快穿局了。”

非要概括的话,她这一把所领到的身份,完全就是朵天生富贵花。

虞家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商贾世家,从她祖父母那一辈才开始发迹,虽比不得名门望族的深厚家学,但家里的整体氛围还是相当让人舒心的。

父亲虽有点强势习气,喜好说说大话充充面子,但在家中却十分体贴妻女;母亲则是如水一般柔软的性子,即便到了中年,说话也总是细声细语,言谈举止之间,都颇有几分娇嗔婉约的意味。

作为家中独女,小虞歌自幼便接受着以激发兴趣为目的的自由式教育,也因此养出了一幅任性而过度天真的性情,她学过的特长不少,但大多都半途而废;能够玩到一起的同龄朋友也挺多,却也没几个能发展到交心的地步,其中陪着她一路长大的…也就只有那个谈家的小姐姐。

谈临非比虞歌大了四五岁,二人能顺利成为朋友,实际上还是托了她母亲的福。

谈母这个人的性子里,有种与生俱来的刚硬与热烈,这份性格让她在刚成年时便一意孤行,给心心念念的老男人生出个孩子;也促使她在发觉对方已婚后,干脆利落地捅了人家好几刀,蹲了好几年的牢子。

但这些腌臜事不足以磋平一个女人的心气,她从里头咬牙混出来,接走寄养在亲戚家里的谈临非,就拖着个刚到学龄的孩子,只身来到平城打拼,最终竟真凭着一腔孤勇白手起家,勉强够上了一点圈子里上流社会的台阶。

她在某次聚会上认识了虞家太太。

那是个永远温言软语,连打牌都不慌不忙的温吞女人,好像全身上下都没有骨头似的,照理来说,那本是一种最令她不屑一顾的女人,但许是这些年孤身一人吃了太多苦头,许是二人都有个年龄相近的独生女,一来二往地熟识了几年后……这两位母亲竟发展成了无话不谈的金兰密友。

谈临非认识小虞歌,是在第一次来虞家做客的时候,在她仅有的印象里,那一天虞家夫人拥有着温柔得体的待客之道,招待到一半,却因一通电话而乱了心神。

“啊,小歌逃了钢琴课?”

她捧着鲜榨果汁,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听见了母亲发出了一声轻呼,紧接着就是低声的安慰。

“哎呦别急,你先别急,说不准只是翘课,还没有离家出走呢,先叫人在附近找找看吧。”

她还未回过神来,便被母亲一把推下沙发。

“临非,阿姨家的小妹妹不见了,你也别傻坐着了,跟着出门找找吧。”

她从母亲口中听闻过虞歌的名字,只知道那是个刚上小学的小姑娘,被迫出门溜达的时候,她心里仅仅产生了一种事不关己般的冷漠与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