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沉声应是,眼里仿佛淬了毒,脑子里更是想出十万个毒计要置对方与死地。听到康王吩咐,自是没有二话。

林知惜在外面没逗留多久就打道回府。

她在王府门口贴了个告示说王府要招护卫。寒云支了张桌子面试。

康王、永王以及太子党都派了护卫过来面试。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落选了。

青岚院,林知惜正在给陆霄批改作业,见他不喜读四书五经,就找了兵书给他看。陆霄被这些书吸引,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半夏终于将最后一针收好,甩了甩衣服,叫了陆霄过来试衣服。

这孩子看书太认真,竟是怎么叫都叫不动。

林知惜抬头瞄了一眼,“陆霄?”

陆霄抬头望过来,一脸懵懂,“怎么了?”

半夏差点气吐血,将衣服扔给他,似嗔似怨白了他一眼,“你这猴孩子还会看菜下碟呢,我好歹给你做了身衣服,你居然拿我当空气。小没良心的。”

陆霄耳尖通红,有些不好意思,上前赔礼道歉,又答应打扫卫生、帮忙做饭,半夏才大人有大量揭过此事,抖了抖衣服,“行了,快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陆霄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外衣脱下,换上这件衣服,只是上了身才发现袖子好似窄了一些。

半夏还以为自己剪错了,又重新拿尺子量了一遍,“不对啊。我上个月刚给你量过尺寸,没错啊。怎么会穿不上呢?”

林知惜放下毛笔看过来。

半夏拿着卷尺在他身上比比划划,最终得出结论,陆霄居然长个子了,而且“他一个月居然长高两寸。”

虽然她没生过孩子,但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每年最多也就长两寸吧?他一个月就长高两寸?这也太逆天了吧?

林知惜却半点也不惊讶,“你别大惊小怪的,他之前体内有抑制他生长的毒素。现在毒素被我清了,当然会长高了。”

半夏震惊万分,突然想到什么,定定看着陆霄,“所以你实际年龄并不是六岁对不对?”

如果对方是个成年男人,却装成一个小孩子整日撒娇卖乖,这也太割裂了。她有些难以接受。

陆霄垂着眼,低低‘嗯’了一声。

半夏抖着嘴唇,“那实际年龄是多少?”

陆霄脸色骤然大变,身体颤了好几下,“我也不知道。我之前被灵妃关进地牢里,那里暗无天日,我也不知道我待了多久。”

半夏刚开始还觉得陆霄不该隐瞒如此重要的信息,可听到他这话,又忍不住同情他。是啊,当人被关在地牢里,见不到阳光,他的心理年龄还能按照正常人计算吗?

林知惜拍拍他肩膀,“算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长高总归是好事。”

陆霄见她不怕自己,有些难以置信,眼睛一直盯着她,想看清她最真实的想法,见她并没有生气亦或者嫌恶,他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雀跃。

半夏见主子不介意,不禁怀疑,难道是她大惊小怪了?

她干巴巴道,“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来改一下。”

陆霄见她面上带着假笑,猜到她介意自己年龄,也没有说什么,乖乖照做。

第19章 福王之死

吃完晚饭,寒云回了院里,半夏将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说了。

寒云打量陆霄好几眼,眼里全是好奇,“你中的什么毒?居然还能停止生长,我也想试试,这样我就能永远像现在这么年轻。”

半夏微微一愣,竟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细细一想,可不是嘛,陆霄中的毒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个灾难,但对于成年人来说不就相当于永驻青春的神仙药吗?

陆霄眸间闪过一丝冷光,摇了摇头,“那药不是我配的。她是拿我试药。”

寒云和半夏失落不已。

林知惜想到这孩子的过往,蹙了蹙眉,吩咐两人,“你们要将这件事永远咽在肚子里,不许跟任何说。”

三人自然知晓轻重,连连点头。这事要是传出去,陆霄肯定会被人抓起来研究。

饭吃到一半,陈侧妃带人来了,刚刚分了家,她娘家就送来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她,身上的衣服也比之前精致,气势也回来了。

她急匆匆进来,看到林知惜和下人在一桌吃饭,不由怔住,忍了又忍,还是劝道,“郡主,知道为人随和,但也不能太不把规矩当回事。您好歹也是郡主,跟下人一桌吃饭成何体统,传出去,外人也会说我们王府没规矩。”

林知惜怔愣了下,她从来不跟寒云和半夏一块吃饭,与下属不能走得太近,那样会让属下觉得你脾气太好,没有威慑力。但是陆霄不一样,他身份特殊,也不是她的下人,所以从来都是跟她一桌吃饭。

她低头看了眼陆霄,见他垂着头,林知惜心里揪得疼了一下,沉下脸,“本宫只是偶尔犒劳他们一下罢了,陈侧妃说到哪里去了。”她轻轻看了她一眼,声音透着几分凉意,“陈侧妃登门就是想来说教的?”

陈侧妃见她不快,也不再多说,转而讲起今日回娘家听到的八卦,“外头人都传开了,说您分家不公。您可得防患着点。虽然咱们王府已分了家,但是到底都是同一个父亲,你也不想王爷在地下还被人污蔑教女不严吧?”

林知惜脸色好多了,冲她道了谢。

吃完饭,林知惜让寒云出去打探消息。

没过多久,寒云就回来了,这事也好打听,齐王府分家不公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几乎到了满城皆知的地步。不少人都说惠阳郡主嚣张跋扈。更有人说她将来肯定嫁不出去。试问谁家敢娶这么会算计的女人。

半夏鼻子都快气歪了,“主子,分家这种小事居然能传得沸沸扬扬一定是有心人故意煽风点火。”

林知惜唇边勾起一抹冷血,这样的手法倒很符合某人的作风,“是永王。只有他才会想到这么歹毒的招数。”

林知惜对嫁不嫁人不在意,但是她讨厌别人站在道德至高点指责她。她只是拿回她应得的那份。那些人没资格批评她。

她还在这边想对策,陆霄鼓着腮帮子气成河豚,气鼓鼓站起来,三两步飞到门口,“我去找他算账。”

林知惜惊讶看着他,才教了他几天轻功,他就会飞了?这天赋也太好了吧?

她愣神的工夫,他已经飞到院门,下一步就要出去,林知惜赶紧将人叫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