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宁略无言,拆开了谢徽?G写来的信。
仍和之前每一封那样,谢徽?G在信中事无巨细地叮嘱他顾着身体,说的全是琐碎的小事,方方面面都在替他操心。
萧砚宁提了笔,快速给他写了封回信。
到最后将要收尾时,手指微微一顿,鬼使神差地又多添上了一句,提起近日听人说,外头关于公主驸马的故事又添了新的篇章,问少爷可有去听过。
放下笔萧砚宁舒了口气,怔神了片刻,将干了的信纸收进信封里,让人送进宫去。
谢徽?G收到信时还在皇帝寝宫里吃小年宴,他略微意外,问下头人:“这次只有这一封信?没别的东西了?”
“没有了,”送信进来的内侍禀道,“驸马爷只让送了这封信来。”
谢徽?G想着,萧砚宁上次还说过两日会将他自己酿的酒送来,怎的说话不算话呢?
拆开信,从头至尾看完,谢徽?G将信纸按下,又不由笑了。
他自然知道萧砚宁说的是什么,他确实许久未出宫了,外头的事情却都一清二楚。
萧砚宁虽只在信的末尾稍稍提了这么一句,可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吃味了,原来如此,难怪连说好的酒也没了。
谢朝渊听得方才那内侍说的话,又见谢徽?G看完信便开始傻乐,问他:“萧家那小子又给你说了什么好听的话,哄得你这般高兴?”
谢徽?G没理他,趁机与谢朝泠抱怨:“父皇,您要重开选秀,也不跟人说清楚,外头人都道是儿臣要选妃,说儿臣负心薄幸,砚宁也误会儿臣了。”
谢朝泠瞥他一眼道,淡道:“宗室那些王公家里需要挑人,选秀是为他们开的,不过你若是想,朕也可以给你挑几个。”
谢徽?G:“不了,父皇还是留着自己受用吧。”
谢朝渊寒声提醒他:“时辰不早,你可以退下了。”
谢徽?G试着与谢朝泠说情:“这半年我都规规矩矩听父皇的话,除了祭祀庆典,连宫门都没出过,如今过年了,也不能通融一回,让我去见砚宁一面吗?”
瞧着他模样实在可怜,谢朝泠神情间便有了软化之意,谢朝渊抢先道:“不行,年前年后各种祭祀,你得留下来帮你父皇分担。”
谢朝泠桌子下的手在他膝盖上轻按了按,谢朝渊改了口:“……实在想出宫就等大年夜里吧,傍晚用过家宴让你出宫去陪他守岁,免得你说我们不通情达理。”
谢徽?G喜出望外,刚要谢恩,谢朝渊继续道:“不过你不能就这样去,那日进出宫里的宗王和朝臣多,被人瞧见你出宫去了公主府,又要传闲话,傍晚那会儿宫女们能去西侧门那边见家里人,你也扮作宫女走西侧门出去吧。”
谢徽?G:“……”
这位君后殿下就是故意的吧,无时不刻都想看他笑话。
谢朝泠似乎也觉着这点子不错,提醒谢徽?G:“第二日宫门一开便回来,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谢徽?G:“……儿臣愿意去,多谢父皇和小爹爹。”
第67章 除夕守岁
到了除夕那天,一整日从清早起也是各样的祭祀、朝拜和宴席。
晌午皇帝宴请群臣,下午还有宗室家宴,自谢朝泠登基后,每岁今日的除夕家宴便都提前到了申时,只为了早些开桌,好早些结束。
傍晚时分,家宴散场,喝得醉醺醺的王公宗亲们互相搀扶着告辞离开。谢徽?G这位储君殿下早一刻钟便已悄然退下,这会儿正随一众急着见家人的宫女们,出现在皇宫的西侧门外。
无人注意到他,他上了辆早等在外边的不起眼的灰布马车,朝着城西的公主府去。
车驶出宫城范围,谢徽?G轻出了口气,抬手欲要拆了头上钗环,手指一顿又改了主意,收回手淡定靠向身后座椅,阖目养神。
两刻钟后,马车自公主府侧门进入,停在了正院里。
萧砚宁收到消息匆匆出来迎接,见到一身丫鬟装扮从车上跳下来的谢徽?G,猛地收住脚步,惊讶看向他。
谢徽?G一扬眉,毫不脸红道:“砚宁没见过我这样?怎还看呆了?”
萧砚宁回神:“……少爷如今不做公主了,怎还扮起了丫鬟?”
谢徽?G捏着自己垂在颈边的小辫子转了转,笑道:“如何,我这样好看吗?”
萧砚宁却实在没眼看,闭了嘴,转身先回了屋。
谢徽?G笑着跟进去。
进屋萧砚宁在榻边坐下,重新拿起方才就在看的书,有点不想理人。
谢徽?G上前,侧身坐到了萧砚宁腿上,双手圈住他脖子:“砚宁好冷淡啊,半年不见,竟是半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萧砚宁:“……被少爷惊吓到了。”
谢徽?G乐道:“有这般惊讶?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女装的模样。”
“可少爷如今不是公主了,”萧砚宁目光落在他虽施了粉黛,却不像从前那般妆容明艳,打扮得颇有些小家碧玉气质的脸上,其实还怪好看的,“如今这算什么?”
谢徽?G:“你说呢?”
萧砚宁:“我不懂少爷的恶趣味。”
谢徽?G覆近他耳边:“自然是,风流驸马为公主守丧期间,与伺候公主的丫鬟勾搭成奸、颠鸾倒凤。”
萧砚宁偏过头,痒意钻进耳朵里,也蹿到了心尖上。
“荒唐。”他没什么底气地呵道。
谢徽?G故意改了声线,娇滴滴地问:“驸马爷,奴说得不对吗?驸马爷可瞧得上奴?”
萧砚宁忍着将这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板着脸提醒他:“下去。”
逗了萧砚宁这么半日,谢徽?G终于也忍不住了,跌坐榻上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