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的时候果不其然的被拦住了,殷舟假笑道,“劳烦各位大哥通融一下,我是来找姜大夫的,他许久未回来,我有些担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侍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什么姜大夫不姜大夫的,早就走了!”

殷舟心中一沉,不祥的感觉得到了应验,眼看着那几个侍卫脾气暴躁的呵斥他离开,殷舟向外走了两步,回头看时,见那些人正神色警惕的看着他,似乎是怕他又转回去继续纠缠。

他低着头,掩下眸中的森然冷意,匆匆离去。

然而走到那几个侍卫看不到的地方,他又脚步一转,绕到了另一个方向,正是上次他和谢本霜两人为了偷袭辜咎钻进去的位置。】逅絮加岂蛾?九?⑤①⑥??4靈⑧)

院外守卫众多,到了里面却诡异的一个人都没有,往日来来往往端着托盘穿过回廊的丫鬟们此刻全都不见了,仿佛被人刻意调走了一样。

殷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脚步轻轻,身形敏捷的穿梭在园子里,很快就找到了辜咎的屋子。

他先是躲在窗户下,附耳倾听,可惜里面隐隐约约的只听见细微的动静。在窗户上戳了个洞偷看,屋内陈设凌乱,满地瓷杯的碎片和水污,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但殷舟眼尖的看见了桌面上摆着姜吟的药箱子,仙人果然是没有离开,被这辜咎困在屋子里了。

他心下焦急,偏偏又怕冒然闯进去把那辜咎惊着了,到时候大喊大叫的把院外的侍卫们叫来,他和仙人还是难以逃走。

遂又赶紧换了个方向,找到了能看见卧室里场景的窗户,此处种了大片的木槿花,殷舟艰难的爬上去,蹲在那窄窄的木沿上,这次还没靠近就听见辜咎那厮熟悉又带着些许肆意的声音

“仙人啊仙人,您不是最悲悯仁慈了吗?我可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您这一下刺过来,我可就要丧命于此了........”

“你当真敢杀我吗?你忍心杀我一个无辜的凡人吗?杀了我,您就不怕破了您坚持这么久的道吗?”

低低诱哄的,大笑又挑衅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在人的底线上跳动。

殷舟面目瞬间森然如恶鬼,他牙齿咬得“咯咯”响,额上青筋直冒,强忍着满腔怒火凑近戳了一个洞,想要观察一下屋内的情景。

谁料他才靠过头去,映入眼帘之状却叫他瞳孔骤然缩紧,脑袋里一片空白

只见帷幔飘动,衣衫不整的青年被按在床上,低低的喘息着,他面色潮红,眉眼含恨,手中握着一块锋利的瓷片,此时因为握得紧把割得自己满手是血。

而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则堂而皇之的压在他身上,轻佻的抚摸青年的脸,眼神痴迷,似乎对抵在后心口的瓷片丝毫不在乎。

只这一眼,便叫殷舟勃然大怒。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相反混迹于地痞流氓之间早就对一些龌龊的事情了然于心,那厮对仙人的觊觎之心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却不知道对方这么大胆,竟然真的敢在他们即将离开之际乱来。

殷舟当即不管不顾的,破窗而入,“住手,拿命来!”

脑海里的理智全被那一幕给冲毁了,此时身体全被怒火与嫉恨占有,咬牙切齿,深恶痛绝,恨不得将辜咎那人抽筋扒皮,断手断脚!

恰此时,姜吟猛地蓄力将那辜咎给掀翻下来,踢倒在床下,本欲继续站起来,谁料脚还没站稳就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他栽倒在地,身体抽搐着,白皙到透明的肌肤上映着深刻的青色的血管,狰狞的鼓起仿佛有虫子在皮肉底下窜动,那样子着实吓人的紧。

“仙人!”殷舟见状凄厉的叫了一声,他狠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辜咎,狰狞的五指一收,连忙掉头往姜吟的身边跑去,他伸手就要去把人扶起来。

谁料触手温滑如玉,竟是光裸的肩头,吓得殷舟当即松开手,让姜吟又跌落到了地毯上,呕出一口血来。

“啊!仙人,仙人,您怎么了........”殷舟赶紧挥去心头的异样感觉,又神色焦急又担忧的把姜吟扶在怀里。眼看着对方不停的抽搐,痛苦得冷汗直冒,便以为是辜咎给仙人下了毒药,当即转头森然道,“你这畜生对仙人做了什么?”

“交出解药,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却说辜咎见此情景也是心头一惊,他连忙爬起来看了一眼,随即又狐疑的盯着姜吟,听殷舟此番话语威胁,便恶劣一笑,“解药,解药就是我啊,你且退后,让我与你家仙人春风一度,定然药到病除.........”

“你!”殷舟怒火灼烧,提剑就要站起来。

却被姜吟及时握住衣角,他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边呕着血一边断断续续道,“扶........扶我起来..........”

妈的,流年不利,祸不单行。

他强行冲破灵力阻塞导致修为反噬,结果不知怎么的把每月月末才来的旧疾也提前引发了,更别提这屋子里还燃烧着烈性情花香烛。

于是反噬之痛加上脉裂之痛,再来一个情欲干扰,当真是伤上加伤,痛上加痛,要不是为了在孩子面前绷着面子,姜吟差点就要惨叫出声,痛哭流涕的打滚了。

他痛死了,恨不得用头邦邦邦的捶地。

之前不是没有做过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爆发起来是这么的痛,简直要了他半条命。姜吟嘴唇咬得出血,头上冷汗涔涔,汗水滴进眼睛里让他被刺得眯起了眼。

心头气血翻涌,焦躁之火燎心烧肺,姜吟恨不得提起剑乱砍一通,他现在很不好受,便想要让别人也尝尝这其中的滋味。

甩开殷舟的手,姜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眼前一片赤红,正是灵气暴动之相,抬手就抽出了紫府内的白厄剑。

“仙人!”殷舟见此焦急的喊着他,“您别动了,我来替您杀了他!”他满眼都是姜吟胸襟前呕出的血和对方踉踉跄跄的步伐,恨不得让对方赶紧坐下歇息。

至于那等心思不轨之人,让他来解决就好,何必脏了仙人的手.........

谁料青年仙人却忽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沾满血污的手指抚上殷舟的脸庞,平日里温温柔柔的笑容不知怎么的突然多了一丝诡谲艳丽的邪气。

殷舟被对方手上的血弄脏了脸也丝毫不在意,只呆呆的看着他,脑子里只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对方的话,“好孩子,去把角落里那个香烛给熄灭了.........”

仙人在支开他,仙人不喜欢他看见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是杀人罢了,他其实并不害怕的,殷舟想,只要对方愿意,他甚至可以主动接过仙人的剑,替对方出手。

但既然仙人想让他做个好孩子,那他便做罢。

他乖乖的转过头,朝着那香烛的方向走进,随着距离的缩短,殷舟恍恍惚惚之间似乎闻到了另一股幽幽的香气,像他刚才在靠近仙人的身上时闻到的那种。

光裸的肩头,散落的衣裳,雪白的如玉似的颈子,再往下.........像是美好的幻梦似的将他带入销魂蚀骨的境地,沉迷无法自拔。

剑尖在地面上拖行时发出刺耳的尖锐的声响。

执剑人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衣袍松散凌乱,隐约可见里面的肌肤,是让人暧昧遐想的样子,与其说是准备去杀人,倒不如说是散步郊游的贵公子。

“辜咎,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