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查尔斯,我的一个合伙人。现在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查尔斯?”

阮刑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他不认识查尔斯,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个变态喜欢虐待人,凡是跟过他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更别说一个娼妓了。阮刑红着眼睛在房里绕了一圈,猛地冲出门去。不管人在哪,他都要把他带回来。

阮刑都知道的事,阮慎行不可能不知道。查尔斯确确实实带了一个低等的娼妓回去,那人是阮狱送的,时间也和余一消失的时间一致。余一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被送出去的奴隶,但阮慎行还是在查。

这种娼妓只是是宠物一样的存在,没有任何权利,没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他们没有户籍,即使有也不会对他们出入境进行记录,想要查出查尔斯到底带走了谁这根本就不可能。

只能从机场的监控里慢慢找。那人体型确实和余一相差无几,但拍到正脸的视频几乎都是模糊的,这不符合常理,阮慎行不相信阮狱就这么把人送走,可如果深究下去,阮狱也确实没有什么理由不把他送出去。

一个不值钱的,下等的娼妓而已。

“先生。”

秦关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从大洋另一端传来的文件。阮慎行很少会让他查身边的人,显然这次是个例外。

“查尔斯带回去的那个人……住进医院了,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秦关看到阮慎行伸手到抽屉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烟拆开,他突然的顿了顿,没有再往下说。

阮慎行抽出一根放嘴里,没点燃,只是虚虚地落在半空。过了会儿,他又靠到椅子上,把打火机掏出来点上烟。

“继续说。”

烟很快从阮慎行嘴里泄出来,悠悠地环绕在半空,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个味道,秦关低下头,把手里的东西翻开。

“送进医院后,查尔斯很快就把他卖了,卖给了一个暗院。”

说完,他又翻了翻文件,然后合起来,放到阮慎行的桌子上。

暗院是连黑帮的人都不会触及的阴暗角,他们进行各种人体交易,奴隶买卖,背后牵扯着很大的势力,没有人能查到里面的任何东西。这短短几页纸,可能就是这个人存在这世上最后的记录了。

阮慎行眼睛半垂着,似乎是困了,一直没有说话。秦关走了一会儿,他才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楼下。

他有点想喝冰水。

路过客厅的时候,他注意到那盏小夜灯,以前他半夜起来的时候,这盏灯是亮着的,但今晚没有,只是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他很少喝这么凉的东西,今晚莫名觉得喉咙热,想喝点顺顺。他稍微喝了一小口,就放回去了,没什么用。

别墅里的仆人都睡了,现在这里很安静,很冷清。他关上冰箱,转过头的那一瞬间,那扇门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睛,那是余一以前睡过的房间。也不是凭空出现,他的房间离厨房不远,侧一点就能看到,以前没注意过,今晚倒是一眼就看见了。

那里面现在住着别人,换了一个芯子。

阮慎行就这么盯着那扇门,心里什么也没想,单纯地就这么做了。站了会儿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他皱着眉去关灯准备回房,灯熄灭的一瞬间他看到那扇门上不知怎么的有了一个很小的缺口。

他的心突然就悬起来了。

在这黑夜里,他捂着胸口压抑地闷哼了一声,好像所有感官都回归本体,刚才喝进嘴里的水到现在才落到胃里,凉得他不舒服,但其他地方却在发热,尤其是喉咙,又热又涩,像卡着什么东西。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觉得心脏落不到实处,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烦躁。

不再去看那扇门,他扶着墙回了卧室。

第43章 43

“阮刑? 阮刑!”

阮刑从滞愣中回过神:“什么?”

庄晓媛有些生气,阮刑失联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打通他的电话,和父亲一起吃顿饭,还一直心不在焉。

“爸爸在和你说话!”

阮刑看向庄父,笑了笑:“伯父,您刚刚说什么,我走神了没听到。”

婚期就是下个星期了,还一点都不急,所有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一点都不上心,庄父心里有些不舒服,皱着眉道:“你们俩结婚的事要好好商量着安排。”

听见这话,阮刑才骤然想起这件事。原来他要结婚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查余一的下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想起这,又觉得烦闷起来,嚼了嚼吃进嘴里的东西,没有味道,甚至觉得难吃得不行,像泥一样,他囫囵地吞下,就放下刀叉不再吃了。

阮刑又不说话了,庄晓媛在一边干着急,给阮刑使眼色,后者当作没有看见,扭头看向窗外。

她用指甲用力抠住盘子边沿,今天见到阮刑第一眼就觉得他不太对劲,他的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她能感受得到他情绪很低落,隐隐还有莫名的怒意,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不可言喻的霾,被困住了。

庄父也压着股气,还没来得及发出来,阮刑突然站起身:“对不起,伯父,我有点事还没处理完,先失陪了。”

说完也没等两人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刑!”庄晓媛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朝着他大叫一声,但他充耳不闻。

庄父也不再忍耐,猛地将叉子拍到桌上:“这种态度你还想和他结婚?”

阮刑一路把车开到军署,他走进拳击场,这个点人都走光了,只剩几个人。

从军营出来之后他就很少来,有认识他的人看见是他,叫了声阮哥,原本还想聊两句,但见他那阴沉的脸,觉得脊背发凉,止住话头没有再说。

他拳脚不停地落在拳击袋上,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得他的眼神阴沉可怖。手机在一旁响个不停他也不理会,只是盯着沙袋,企图把心里的郁结发泄出去。

打得浑身是汗,又把手套脱了,赤着手继续在沙包上发泄。实在是累的不行了,他才脱了上衣,躺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脑袋里混乱不堪,一下闪过余一的脸,一下又闪过他在情报局里查到的那些关于查尔斯的事。

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盏覆了层灰的白织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急迫地想要找到那个男人,他把这归结于对余一的欲望。

阮刑皱着眉闭上眼睛,脑海里模模糊糊地聚起一个画面来:男人无助地躺在病床上,伤还没养好就被卖给下一个主人,面目狰狞的人伏在他身上耸动着,全身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奄奄一息了。

男人流出泪来,神智不清地哽咽着,对着身上的男人轻轻地求助救救我。

那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余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