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榭之则因为先前答应了带季越去骑马,这次还带了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小马驹,将马驹的缰绳递给了季越。

“榭之哥哥你来教我骑马!”季越一手紧攥着缰绳,满脸欣喜地望向沈榭之。

沈榭之摇头笑道:“你也就这会儿会唤我‘哥哥’了。”

季越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甚至略带挑衅地看了沈榭之一眼。

这边季越被沈榭之带去学习骑马了,而另一边一个人悄悄翻身下马走到了童怜身边。

“那个……似乎是你和沈将军说,将我也带上的?”乐丘搓着衣角问。

童怜:“当初你说,若是他日你功成名就,愿意听我号令可还算数?”

乐丘虽然不知为什么童怜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果断点头:“自然算!”

“有你这句话,那你也不用谢我了。”

原本准备道谢的乐丘:“……”

作者有话说:

晕了,这两天到家十一点多,真的不是作者懒TAT(不过之前说的依旧奏效,周三之前会把之前欠的补完)

第66章 践行

虽然那一天出游,乐丘跟童怜谈的并不算和睦,但是在即将离开上京的时候,乐丘却频频看向屋外。

伊老一开始还有几分不解,直到乐丘等烦了,自暴自弃似的同他说了,伊老才知道了原因。

虽然伊老只见了童怜一次,但是对那个甚至比乐丘年纪还小的孩子,却还有十分鲜活的印象。伊老笑道:“若是你真的这么想让他来送送你,前两日你们一同出去郊游时怎么不直接将话说清楚?”

乐丘折腾着自己不知整理了多少遍的行礼,心不在焉道:“若是他真的在意我,那哪怕我不同他说,他也应当要知道这基本的礼节吧。”

虽说是基本的礼节,但是之前若不是伊老硬拉着乐丘去送季桓,恐怕即使到现在乐丘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件麻烦事。

只是现在伊老也不拆穿乐丘,而是反问道:“那若是童怜不来,你又打算做什么呢?”

“他敢不来?!”听到伊老所说的这个“可能”,乐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如果他不来,我就……就……”事到如今,乐丘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能威胁到童怜的事儿。想到这儿,乐丘不免有些泄气,嘟囔道:“如果不来送我,那到时候我就不给你写信了。”

伊老自然是听见了乐丘这过分孩子气的话的,他笑着为童怜辩解:“别说是你没和那位公公提前说过,就算你真说了没有要事公公又怎么可能平白出宫?”

虽然乐丘也知伊老说的是实话,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些不高兴。自己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可现在自己面临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他却不能来送自己,尚未及冠的少年心中自然有些不快。不过也正如伊老所说的那样,童怜现在是七殿下的贴身太监,又怎么可能随意出宫?

只是就在乐丘叹气准备放弃继续等下去,打算早些上床休息的时候,他的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这大晚上的,除去刚刚准备给他寻些吃食当宵夜的伊老,沈府中也没别的什么人可能来敲他的房门了。

乐丘看了眼已经铺好了的被子,朝门外喊:“伊老,我准备歇息了。那些吃食明早我自己热热,当早膳吃便好。”

可是他说完之后,屋外的人依旧没有停下敲门的动作,甚至比他说话之前敲得更急了。乐丘忍不住皱眉,他实在想不到除了伊老还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他。

“伊老?”即使知道外面那人估计不是伊老,但是乐丘还是念着这个称呼,就好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似的。

然而屋外那人似乎就是在故意逗他玩儿,每次都会在乐丘说完话之后才重新敲门,那人还单单只是敲门,不管乐丘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

乐丘的精神不知不觉紧张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说过,以及不知在哪儿看到的各种鬼故事,即使门外那人不曾说过话,但是乐丘就已经将自己吓了个半死。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一点点把自己挪到了门口:“到底是谁啊,我劝你不要再继续装神弄鬼了啊。小爷我可是很厉害的!”若不是乐丘说话时还有几分颤抖,这句话估计会更加有说服力一些。

当乐丘终于鼓起勇气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眼前的并不是什么可怖的女鬼、妖艳的狐妖,而是一脸笑意拎着两个酒壶的童怜。

那一刻,乐丘只觉得刚刚恐惧万分的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而且还指不定会被童怜耻笑一番。

不过,不得不说乐丘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了解童怜的。在看见乐丘方才的满脸惊恐时,童怜很不道德地笑出了声:“未来的乐丘将军,您方才是被在下的敲门声吓到了么?”

“才没有!”乐丘只庆幸现在不是白天,不然童怜估计会看见自己发红的双颊。他一边走向屋内,一边挥手道,“你过来干什么,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吗?”

童怜笑道:“来看看某人险些被吓破胆的模样啊。”

此话一出,乐丘立刻停下脚步,朝童怜瞪了一眼。

见乐丘是真要生气了,童怜立刻干咳一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壶:“你明日就要去军营了,我肯定是不可能去宫外送你的,所以现在就当是提前给你践行了。”

虽然乐丘的确是希望童怜能来送自己的,但是回想到刚刚的丢脸事儿还是忍不住嘴硬道:“谁要你送了?更何况,哪儿有人大半夜的来敲人房门,给人践行的?”

想着这一别估计要好几年见不着面了,童怜也就暂且忍下了乐丘的脾气:“我若是真的明日去,那怕不是要你替我践行了。”童怜说着,也不顾这屋中主人是否同意,直接走了进去,甚至分外自来熟地找了俩杯子,“行了,酒还喝么?”

尚未喝过酒的乐丘:“喝……”

于是给乐丘做了些吃食回来的伊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乐丘的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甚至还多了两小坛酒。而之前还在生闷气的乐丘双眼迷离,显然是已经醉了。只是即使如此依旧不能阻挡他想喝酒的心,拿着已经空了的杯子不断和童怜碰着杯,嘴里还不停说着“干,继续喝。”

“这……”伊老手中端着碗面条,略微呆愣地指了指已经不省人事的乐丘。

被撞见的童怜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朝伊老笑了一下:“伊老许久不见,近来身体可还好?”

伊老点头:“好好。只是……乐丘这是喝了多少?怎的醉成这样?”

童怜看了眼满桌狼藉,回想着方才发生过的事儿,而后淡淡开口:“大抵两杯左右。”他话音一落,就看见伊老眉头紧锁,童怜思考了两秒重新说,“一杯半吧,他就喝了两口,然后便醉过去了。”

“哦……”伊老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看了眼四周,最终还是决定将手中的碗放在了衣箱之上,随后叹气道,“他明日还要赶早,这今夜喝醉,明日可要难受许久了。”

“是。”童怜面上毫无愧色,“现在便让他知晓了自己的酒量,总好过日后进了军营耽误正事。”

伊老一边收拾着两人的酒杯,一边问:“小公公今日怎么偷溜出来了?七殿下可还好?”

童怜自觉往旁边退了两步,给伊老腾出位置:“我来为乐丘践行,只要伊老与乐丘不说便没人知晓我今日出来了。小殿下近来也不错,上次同榭之去宫外甚至还学会了骑马。平日里曾先生也夸他功课有所进步。”说着,童怜稍微收敛了点儿脸上的笑意,“若是大殿下能看见现在的小殿下,应该也会万分欣慰。”

在听见童怜提起季桓的时候,伊老于是微微一愣,然后便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是想要笑,却没能笑出来:“是么?那就好、那就好啊。大殿下虽常年在关外,但是却也常年惦记着七殿下,若是大殿下在天之灵,见现在小殿下文武皆有长进、乐丘不日便能上战场,还有沈小将军即将代替他,继续……继续守卫疆土,想来也会宽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