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情窦初开,得知林砚的心上人便是阮清,她忽然很难过,这难过中又夹杂着不该有的怨妒之意。
她开始刁难阮清,随之而来的,便是许融与她再没了从前的友谊。本以为书院中一起玩闹,一起捉蛐蛐掏鸟窝的友情甚笃,能长久一辈子的。她失望,却不失落。
再后来,林砚和阮清定了亲。她心有不甘,只想拆散这对璧人,兜兜转转与孟桓走到了一起。这人好脾气,向来能忍受她的冒犯。但林凝素知道,这些不过是孟桓为了能得到阮清所作的隐忍罢了。
辗转求索半生,友,爱,亲,仿佛都似流沙一般逝于掌心…..
如今没了那一层执迷的妒,剩下对阮清的艳羡却是出于本能的。
【红芍何必拟作白芙,世上终究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林凝素。】
温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林凝素猛然惊醒。淡淡的柏香丝丝缕缕地缠了过来,林凝素抬眸,见林砚斜倚在角柜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这人神色淡漠,眼底却又无时无刻不暗藏着侵略性。
这不是她哥哥….
分明是上一世的梦魇。
作者有话说:
入v了,感谢宝贝们的支持。有点忙,不能及时回复的评论宝宝们见谅~
25 情蛊
林凝素怔愣一瞬, 遍体生寒,可再眨眼时,面前的人只是淡笑着道:“醒了?”
眉阔目柔, 宠溺中还带着担忧之色, 仿佛刚才只是她眼花了。
“…林砚?”林凝素喉咙干涩, 声音也嘶哑。
“病糊涂了, 连哥哥也不愿唤了。”林砚转身自几案旁的小瓶中拿出一粒药丸,轻轻塞至她唇边。
林凝素老实地吞下药丸,心想真是她还未清醒,看错了不成。
“刚醒来,还有些晕, 哥哥莫要见怪。”
真是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
林凝素缓缓坐起身,她环顾着四周,才发现这是一处营帐。帐布粗糙,陈设也颇为简陋,这不是畿辅军的营帐。
记起来了, 她不是被那黄眉军将领抓走了吗,那此处便是黄眉军的大营。
可是, 林砚怎么在这。
林凝素抬眸, 恰逢这人也在打量着她。
林砚伸出玉节般的手指, 轻轻探上她的额间, 粗粝的触感短暂停留, 凉意却经久不散。
“未染上寒症,体质还算康健。”
他话音刚落,帐外便进来一人, 手持一盆净水, 正是乌蚩。搁下之后, 他也没离开,便守在一边等候差遣的模样。
林凝素顺着帐帘缝隙看向外头,好奇地问:“我不是被抓走了吗?”
“不是你,是我们三个。”乌蚩冷着面孔说道。
啊?
见林砚这云淡风轻的模样,还以为是在上都林府呢。
林凝素看着自己身上还披着细软的棉被,她刚刚甚至还吃了药丸,哪有俘虏有这个待遇的…
“不必担心,过几日,哥哥便带你回去。”林砚拧了干净的手帕,放在她掌心。
所以说,林砚是来救她的吗。
刚升起这个念头,林凝素又想到他们的大军都中了怪蛊,包括阮清在内。林砚此行,大概率也是为了在黄眉军中寻了解药带回去。
救她,顺便罢了。
林凝素躺了太久,浑身难受,便站起身走动。她现在一身轻松,全然没了之前中蛊时的腹痛和头晕。
“我那怪症已经好了吗?”
乌蚩摇摇头,道:“不是怪症,是蛊毒。也没有解毒,而是又多了七八种蛊。”
林凝素闻言大为震惊,七八种?那还能活吗?虽说她不曾亲眼见到过何为荆苗蛊毒,但话本子里传言的,都是些百足的毒虫蚁兽,可怕的很。
还没等她继续追问,帐外便进来两名黄眉军士兵,大声嚷道:“你们几个,我们老大喊你们过去,快点!”
而后,这二人又交头接耳低声抱怨:“也不知道吕都督搞得什么名堂,对这几个孟朝俘虏这样礼遇…”
乌蚩的暗器藏在袖口,却被林砚给压了下去。他对二人的冒犯充耳不闻,转身牵住林凝素的手,缓声道:“一日未醒,该是饿了吧。”
不是,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可是林凝素看着外边凶神恶煞的卫兵,个个恨不得生啖了他们血肉的眼神,她不由得抓紧了林砚的手。
大约一刻钟,三人被带到一座主帐之内,其中席宴酒水,倒是没比畿辅军差多少。
一个身着轻甲,鬓发半白的老者居于上位,见他们入内,一直紧盯,不知在打量什么。应该就是黄眉军的头目,在并州晋越起家的王升。
还有一男子,居于其左,颇为年轻,左不过二十七八。但见其备受王升尊重,地位应不低。
林凝素又想起那两名士兵所说的“吕都督”,立刻便在脑海中浮现一人,名叫吕宫。
这人是黄眉军的重要将领,在并州,大多数的胜仗都是这人打下来的,且此人有勇有谋,善断局势,是比王升还难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