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1)

大夫下去熬药,流空见沈榭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想出声宽慰两句,沈榭却在前面抢先开口,“你去街上买一包蜜饯,她怕苦。”

流空忍住心中的酸涩,“是。”

屋内只剩下二人,沈榭在床边坐下,为木清辞捋了捋额间碎发,轻轻抚摸她的脸,出声时声音已经十分沙哑,“这就是你一直不来寻我的原因吗?”

“如今好不容易又见到你,你让我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你再次离我而去,无论是什么毒,我都会为你寻到解药,别再推开我了”

“好吗?”

沈榭话音一落,两滴眼泪便顺着木清辞的眼角滑下,滑过太阳穴,隐入发中,沈榭想要为她擦拭,都没来得及。

木清辞是半个时辰后醒来的,恰好这个时候大夫也将药熬好了端进来,见木清辞醒了便问:“姑娘可是中毒了?”

木清辞看了身旁的沈榭一眼,知道瞒不住也没有再掩饰,“是。”

“是什么毒?”

“大夫不用问了,此毒,你应是解不了的。”木清辞还是没说是什么毒。

“我连姑娘用来压制毒发的药都没法分辨,自是知道无法解这毒的,问这一句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既然姑娘不方便说,那我不问就是了,”大夫说着就将药递给沈榭,“我虽无法解毒,但此药是稀释体内毒性的药,暂时应是有效果的。”

听到要喝药,木清辞下意识想拒绝,但是沈榭已经从大夫手中将药接过,大有一种她不喝,他就给她灌下去的趋势。

木清辞一咬牙,从他手中接过来后仰头一饮而尽,苦的才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沈榭接过碗后便往像从前那般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木清辞轻咬了一下,甜味从舌尖蔓延开来,渐渐代替了嘴里残存的苦味。

她终是没忍住唤他,“沈榭?”

沈榭偏头看她,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结果却听她问:“你这蜜饯是哪里买的?”

第59章 有缘无分?木清辞:“你我之间,或许……

沈榭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她再一次出声唤他的名字会是问这话,一时间觉得荒唐又无言,他看了一眼手中流空方才买回来的蜜饯,没好气道:“别人不要扔路边,我随手捡的。”

木清辞:“......”

流空:“......”

流空觉得,沈榭这三年就是该的。

木清辞默默的将他手中的蜜饯全都拿过去,沉默着从床上下来。

沈榭和流空身上的伤在医馆便已包扎好,出了医馆,恰好附近就有一家客栈,便直接过去了。

阻隔在两人之间的纸如今被捅破,这件事总归是要有一个分说的。

到了客栈后,沈榭直接进了木清辞的房间,木清辞走到桌前背对沈榭坐下,沈榭就站在门口不远处。

木清辞在等沈榭问,沈榭在等她主动说,场面一度沉默。

就在木清辞正犹豫着如何开口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微的叹息声,沈榭走到她身后站定,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哑声道:“下次别随便丢了,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寻到。”

木清辞看着手中那块熟悉的玉佩,心中再次泛起一阵涟漪,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波澜,这才出声:“你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我本来就没信过你,不过是在石室中才确定罢了。”

木清辞:“......所以那日的事你都记得?”

“有印象。”

木清辞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恼竟然那么早就被他察觉了,此时不免有些气闷,“你能忍那么久,倒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沈榭没有应这话,而是说:“你中的是什么毒?”

“你没查出来?”

木清辞有些疑惑,他忍那么久没有问她,不就是因为怕她干扰他去查之前的事吗,今日刻意试探,难道不是因为查到了?

沈榭在她旁边坐下,扯了扯嘴角,轻嗤道:“郡主这是不相信自己的手段啊,若是有那么容易查到,我能等到今日?”

木清辞:“......”

木清辞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她还是在埋怨,她就当做是夸她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了,木清辞淡淡开口:“血影之毒。”

沈榭猛然抬眼,血影之毒是当年毒王所炼制,且并无解药,天下仅有一瓶。

毒王死后,这瓶毒药就流落到了他的弟子手中,四年前毒王的弟子因一桩情杀案落入大理寺,后被判了死罪,无数人都盯着他手中的毒药,大理寺卿孟逸泱审问了许久都没有问出个结果来。

可木清辞如今却中了这种毒,联想起昔日大理寺呈上的证据,沈榭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当年孟逸泱应是从那人的手中得到了血影之毒,但却没有上禀,而是私自留下,又或者说,是给了瑄王。

但是之前木清辞离开黎安之时,他就已经提醒过她万分小心,她并非是粗心大意之人,能够算计到她的,唯有身边最为亲近信任的人,而这样的人也没有多少。

“是孟予月?”沈榭问。

木清辞自嘲的笑笑,偏过头没去看他,慢慢说起了当年的事,“是,当年孟予月给我写了封信,上面说了武安侯欲带兵围困丰阳关,我猜到陛下许是容不下箫家了,为了搏一丝生机,能够有一个和陛下商谈的筹码,效仿之前解金阳之困的路线,打算再次横穿荒漠,抢先占据丰阳关,却被江南心带着走进流沙地带,前锋聂霖叛变,在伙食和水中下了药,流沙侵袭之时,只能被迫陷入,毫无反抗的余地。”

“孟予月给我的那封信,纸张极薄,我拆开信封之时不小心被信纸划破手指,上面涂了毒药。”

当初木清辞与孟予月约定过,如有急事,便会在信上画一朵并蒂栀子花,花蕊用其他颜色,所以她看到后不疑有他,这才有所行动。

沈榭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极力压制,“是思佳救了你?”

“嗯,”木清辞点点头,“当年你我吵架,我去丰阳关的时候意外救了她一次,后来她去荒漠中寻药,也救了我一次,倒也是一种缘分。”

只不过当年她救她只举手之劳,思佳为了救她,却费了不知道多少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