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介年原先死死勒住尤兀脖子的左手被硬生生地拧脱了臼,在一室凌乱和灰暗中,发出过于明显的、骨骼被外力强行扭动时才会有的,那种轻微的“咔哒“声。
方介年痛得嘴唇瞬间失了血色,他赤裸的下半身从尤兀两腿之间滑了下去,直接跌坐到了冰凉的水泥地面上,他不想丢脸地被尤兀的暴力虐待到哭叫出声,于是牙齿差一点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近乎要把舌头都咬出血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令他来不及反应,所有的挣扎和痛苦,折磨和摧残,支配与被支配……如闪光幻灯一般从他瞳孔深处走马观花一样地快速晃过,然后彻底地定格在尤兀那双从始至终都无波无澜、甚至就连看向他的轻蔑眼神都不曾有过任何改变的,那样一双永远被霜雪覆盖住的冰绿色眸子里。
他唇边的笑容是多么骄傲,又是多么残忍。
还真是……输得彻底。
方介年痛苦不堪地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轻颤。
冷漠高傲精英总裁(霜杏,设局潜规则反被潜)
第105章高冷总裁被对家围追截堵,逼至墙角色情威胁
一年一度的优秀菁英企业家盛典在魔都之心第87层隆重举行。
今夜受邀到场的都是非富即贵,穿着华美的男男女女在宴会厅中优雅交谈,笑语晏晏,热闹非凡。
在所有到访来宾中,有那么一位格外吸睛。从宴席刚开始的那一刻起,那人就几乎成为了全场聚焦以及话题讨论的最中心。
作为入选年度身价财富榜上有名的风云人物,他实在是年轻得有些过分了靛蓝色H家当季款最新高定穿在他的身上,明明是内敛低调的款式,却由于着装者自身过分出类拔萃的外貌,而让这套明明挺简约的西装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看不到一丝褶皱的丝质手工裁剪布料包裹住那双修长到没道理的腿,衬得男人仪态翩然,身姿挺拔。那把极细的腰身被衣服收束地妥帖,却又好巧不巧的,由于他略微将两腿互相交叠的坐姿,而显得格外端庄。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坐着,并不与人攀谈,就连宣布得奖,他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男人微微抬起的下颌弧度棱角分明,五官眉眼生得明艳,像盛夏天里的骄阳,可周身气质却又偏偏矜傲得很,如一弯高不可攀的冷月。
只要看上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那就是Ktime首席执行长,年仅28岁不到就身价超过十亿的方介年,是整个沪上名媛圈口耳相传的禁区贵公子。多少人像觊觎白天鹅那样惦记着他,恨不得将他绑回去捆在床上就是用强也无妨,若是能让这个家伙变成自己的裙下之臣,那该是多么风光又得意的谈资。
作为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与他斗了都快十年的老对头,商渠风一整晚都在按不动兵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商小公子眯起狭长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是狩猎者在一举发现自己志在必得的目标之后,伺机探出獠牙的标准笑容。
按照往年的顺序,在颁奖盛典之后,自然就是酒席和晚宴。
是宴会,同样也是精英翘楚搭建人脉,和上流社会攀龙附凤,抓住机会的绝佳时刻。
会场中美人如云,处处环绕着衣香鬓影的年轻男女,宛如一场大型交际,表面是光鲜亮丽,实则心思各异。
晚宴还没进行到过半,不怎么擅长应酬的方介年就有点吃不消了。
有些人不能得罪,自然有些酒,也不得不喝。
连续三杯白酒下肚之后,他那娇贵的胃部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方总面不改色地应酬完最后一轮,就找了个恰如其分的借口,趁另外的合作方没有逮住他之前,及时地躲进了洗手间里。
方介年将刚才喝下去没几分钟的酒吐得一干二净。
他仰起头,连续往自己的脸上浇了好几捧冷水。
镜子里映出的人面色惨白,嘴唇透着不正常的殷红这种不同寻常的病态,衬着他惯来冷冰冰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倒是凭添了几分鲜少得见的凌乱和脆弱。
但越是这样,反倒是越让人忍不住对这样的他做点儿什么。
他的皮肤原本就很白,沾上了些水珠子后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价值连城的上品瓷器,在微冷的灯光中泛着莹润美好的光泽。
那双冷峭的眸子被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小半,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少了往日里那些犀利锋锐的感觉,令方介年整个人周身的感觉都一下子温软了下来。
要是尤兀在这里,一定会把他比作成被主人宠坏了的高傲猫咪脾气特别倔、长得却又特别好看,四处捣乱造作一番,扰得人忍无可忍,但真要上手教训,却又还是舍不得。
方介年就是这样的性格,又冷又傲,能少说一句就绝不会多讲半个字。他向来都懒得搭理谁,却又总对尤兀这个混蛋无可奈何。
又或者,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止疼片了,方介年蹙起好看的眉,准备就此打道回府时,他身边突兀地响起了一道有些怯懦的声音:
“方、方总?好巧。”
是个眉目清秀的漂亮男孩,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方介年从镜子里面不动声色地朝自己的斜后方看了一眼,还是没能在脑海里将这张脸和他以前那些相好的名字对应起来。
男孩期期艾艾地看着他,用一种‘不经意间’刚巧路过、然后才注意到他苍白脸色的关切口吻,柔柔地问道:“您身体不舒服吗?”
“……言小杰?”
方介年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在遇到尤兀之前,好过一阵的某个三线小艺人算是他比较喜欢的那口茶,人乖巧听话,也不搞事。
方介年强忍着胃部的叫嚣,单手按在第二颗西装的纽扣下面。言小杰想上去扶他,但又不敢真的碰,他的眼睛里适时地流露出那种情真意切的焦急:“方总,要不然我陪您到楼上休息一下?我去给您买点药。”
一看他的那种眼神,方介年就知道言小杰打得什么主意。
要是换做以前,有美少年主动投怀送抱,方总当然也愿意逢场作戏乐享其成,估计就会顺着对方的话头这么半推半就的,到楼上的酒店去开房了。
“言小杰,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得回去了,抱歉。”他知道拒绝就该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免得稍不留神就让对方借题发挥。
“方总……”那少年嘴唇蠕动了一下,居然还开始梨花带雨起来:“您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以前,您都是喊我小言言的,还会发短信提醒我下雨天要记得带伞……这些,难道您全都忘了吗?”
“……”
方介年不仅胃疼,他头也开始疼了。
看来,这是要和他旧情复燃的意思?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