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他们都没了声音。

我转头问张随:“大义?百姓?就我们姜家需要一个个的为大义去死吗,你们呢,满朝文武呢,赵家害死那么多为大义而死的人,这个时候他们又在哪里?陛下真的亲征吗,是的话那也让他去为大义为了天下百姓死好了!这不是我的天下。”

说完这一番话,我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背上的伤疼的已是冷汗涔涔。

我无力的摆了摆手:“一个月内把阿欢安全的送到西境,连同赵氏一族的人头一起送过来,随了我愿,西境三十万兵马尽数听朝廷号令,我从此远离大晋,再不踏进这里半步!送他们出城吧。”

第126章 是谁护着赵家到如今的?

我转头步履蹒跚的走出门口,我听见张随在我身后急喊道:“你不是想知道靖将军怎么死的吗。”

我顿了脚,转头审视着他:“张随,这些年我查的东西也不少,我若发现你骗我,下场你是知道的。”

他忙举手起誓道:“我若敢骗你半个字,便天打雷劈,全家不得好死。赵家怕靖将军有了从龙之功报杀父之仇,所以让太后在先帝进献馋言,说靖将军功高盖主,虽未封王,却是名副其实的西境王将来必反,先帝便让人趁乱杀了靖将军,赵家也想趁乱杀了您,他们知道陛下心悦你,怕你夺了赵昭容太子妃的位置,是陛下护住了您,您想想,若真是陛下杀的,靖将军怎会在临死前求陛下护住您啊!”

我嗤笑一声:“有区别吗,周尧是谁的儿子,是谁护着赵家到如今的?”

我转头继续往外走,张随又急喊道:“我知道娘娘心中有怨,先帝昏聩杀了靖将军,陛下也很生气,西境险些不保,权臣与藩王更无忌惮,留下一个破烂的江山给了陛下,可那是他的爹娘,他能怎么办。他这几年忍辱负重费尽心血把大晋缝补起来的,你当年去西境是看到的是千里饿殍,流民匪寇横行,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看看现在有千里沃野,万里良田,老百姓只要勤劳必不可能饿死和冻死,你就忍心看着大晋再回到从前吗?逼你入宫是他不对,可他从来没想过拿你为质,是因为他心悦你!”

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转头出了院子。

谷雨和清明了回了西境,还病歪歪的非要赖在我的身边,谷雨拄着拐,清明吊着手,我嘛扶着腰,三个歪瓜裂枣着实不大赏心悦目。

她们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周尧御驾亲征,半夜奇袭成州,皇帝亲自上了战场,士气大涨一举攻下了成州。

京里暗卫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京城的确只有不过五万兵力,赵家老小悉数留在京里,手中有近千私兵,想要搅动并州安置点的西夷人作乱,至于阿欢还在宫中,有阿越和皇帝的人守着,暂且安全。

谷雨兴奋的与我道:“大将军若是想报仇,领着一万西境军杀了赵家一族再救下阿欢,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管他们半个你死无活呢,将来远走高飞,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岂不妙哉。”

倒是清明有几分担心:“朝廷兵力远不如藩王,若是陛下败了,那不是可以直取京城称王,这东西南北的守将肯定不服,到时候天下岂不是大乱,怕西境的百姓也要可怜了。”

谷雨哼了哼:“怕陛下也就是想借此拿捏咱们大将军呢,就怕咱们前脚解了围,陛下后脚就要秋后算账呢。”

我觑了一眼谷雨:“若是我杀了张随,你该如何?”

谷雨一仰脖子:“他若是与大将军为敌,将军不说我也是要动手的。”

我摸了摸她还带着伤的肩头夸奖道,“总算没有白养你。”

第127章 人不会撒谎也是个致命伤啊

外头有人嚷嚷,是信王的使者找过来,两日之期已到,要我的答复。

我说不反了,他对我破口大骂,骂我背信弃义,骂我愚蠢,还诅咒我这辈子都会与心上人天各一方。

我说你一个反贼说什么背信弃义呢。

我命人将他捆了,又没忍住脚贱,踢了他一脚,结果比他更疼。

我把人丢进了地牢,转头问谷雨:“温大将军在做什么?”

小行尚已经两天没有来找我了,而且我知道他留下了张随和我的舅舅,听说他二人这两天窝在院子里连门都有没出,可能怕我心狠手辣起来连他们都杀。

谷雨一脸茫然,我大概也是伤了脑子,居然问个腿瘸的,于是我转头问手残的。

清明很是神秘兮兮的跟我说:“大将军这两日召集了兵马,清点粮草马匹,弓弩器械、兵器,昨夜还召集各营区主将议事到了半夜,看着像是要去打仗的,想来是要到京里去救小国公爷的。”

我冷笑一声,若真是如此那就不是温纪安了。

等要用晚膳时,温纪安也终于来了,一进来便屏退了侍女。

问我:“饿了吧?”

我瞥了他一眼:“若等着你喂我,早饿死了。”

我伤着这些时日,每日用膳都是他伺候的,只有这两日他连门都没踏进来过。

他没说话,喂了我喝完了一盅鸡汤。

我也不吭声,我想看谁熬得过谁。

他像个无情的喂饭机器,我都快吃完了他也不说话,我心道若是憋闷气的游戏,小和尚一定天下第一。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放下了碗筷,静静的看了我一会才道:“那日我问你为何留着赵国公,你不肯说。”

我不动声色道:“那就别问。”

他这回却不听劝:“你要赵国公死很简单,可你要的从来都不只是赵国公的命,你要的是赵家抄家灭族对吗?”

我很是坦荡:“对,我入京就是为了报仇,赵家没一个好东西,他们不配活着。”

他又轻声道:“你想像你大哥逼反废太子一样逼反赵家,先从太后和赵贵妃下手,将他逼到清凉山,接着是赵国公削爵,赵家多少人丢了官入了狱,等你杀了赵世子的时候,陛下也还替你遮掩,这便是压死赵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便是联手信王。”

赵家近二十年了,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祸国殃民,就区区死个赵国公如何能偿还平川之战那二十万的无辜冤魂。

我想小和尚宽厚慈悲,定是不赞同我如此,所以我从未与他说过。

他又问我:“我想不明白的是,你舍了兵权只身入京报仇,可见就从无反心,你要安置点本就是想助朝廷兵强马壮,等藩王造反时灭了赵家一族,然后再远走高飞,可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等了呢?”

我怔了怔,问他:“我是不是有点傻?”

周尧那个狗皇帝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也就罢了,连小和尚都瞒不过。

他大概觉得我问的话太过跳跃,犹豫了一下才摇头,“大部分还是聪明的。”

说这话的若是旁的人,那高低得挨顿打。